《国师笔记》纸花爱吃草

19、灵族往事

　　壬辰年六月初六，夏王容麒登基。当夜，于龙翔桥旁宴请宾客。席间觥筹交错，丝竹缭绕，宾主尽欢。酒过三巡，有一小国使者向夏王献上舞姬一名，夜风忽起，此女面纱落地，满座皆惊。夏王欣然受之，却未收入后宫，而是将其封为灵鸢公主。
　　我抿着盏中的果酒，没有过多的惊讶。那位灵鸢公主的长相与太后容夏儿颇为相似，想来也是当初围剿时侥幸存活下来的灵族人的后裔。只是不知道她的出现是机缘巧合，还是有心人的故意安排。我也无意多管，这不是我的分内之事。
　　酒宴还未结束，我因今日回忆起的事纷扰了心绪，不想再在此处待下去，推脱有些不适，离开了酒宴。夜风习习，吹散了我心中的烦热，等我静下心来，却发现自己在无意当中接近了太后的寝宫。太后今夜并未出席今夜的酒宴，应当就在寝宫之中。我不想惹出些事端，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人叫住。
　　“既然来了，何不陪我小酌一杯？”极为婉转的女声从身侧的亭中传来。
　　我驻足，不知该走该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亭中走去。
　　亭中的人正是夏朝的太后容夏儿。石桌上酒香四溢，她的眼中也染上了浓浓的醉意。
　　我倒是差点忘了，今日虽是容麒登基之日，但也是二十年前灵族被灭族之时，难怪她未参与那厢的酒宴，而是在此独酌。
　　“太后，夜深露重，我送您回去歇息吧。”我伸手欲扶，却被她挡开。
　　“我见过你。”她醉态横生，手指指着我，“你是国师？是吧？”
　　酒宴上我只觉得灵鸢公主与她相像，但现在看来却又觉得灵鸢公主全然及不上她。就算模样再像，那股神韵却是怎么都模仿不出来的。若是灵族并未被灭族，如今她应当过着平静温暖的生活吧。如此一想，我不禁对她生出几分同情来。
　　“正是在下。”我干脆坐到她的对面，“太后如此贪杯，若是被陛下知晓，怕是要不高兴了。”说完伸手去夺她手中的酒盏。
　　出人意料的是，她这次却未躲闪，任我将酒盏取走，然后伏在桌上，小声地啜泣起来。
　　“阿爹…阿母….夏儿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阿麒，我的阿麒….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
　　“对不起….”
　　她絮絮叨叨地忏悔着，看来是真的醉了。我站起来走到她的身旁，架起她准备送她回寝宫，就在此时，又一个名字从她口中溢出。
　　“是我骗了你…是我对不起你….郑渠…”
　　不知怎的，我的脑中突然浮现那日大殿上镇南王离开之时她攥得极紧的手指。
　　唉……
　　情之一字，甚是伤人。
　　夜风拂过枝叶，月光下的小径树影婆娑。
　　送太后回寝宫后，我径直回了占星阁，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沉重。风吹乱了书案上的书页，我叹了口气，起身欲关上窗户，却猛然发现窗棂上正坐着一人。
　　“宁皓，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惊喜。
　　“我来了好一会儿了你却未曾发觉。”宁皓跃入房内，脸上带着笑意，“到底是何事让我的笙儿分心了？”
　　他一句“我的笙儿”让我有些脸红，一时间无法组织言辞，只好上前阖上窗户转移话题。
　　“暗卫今日有无损伤？”
　　虽说今日的登基大典进行得很顺利，但这只是表象而已。各方势力今日都在反扑，即使都被压制住了，但是伤亡必定是难免的。
　　“他们没有大碍。”宁皓安慰我道，“容麒所料非假，暗卫们守卫之处受到的攻击并不强，只有几人被流矢所伤，但也只是皮外伤而已。”
　　“那就好。”我放下心来，面上的表情也柔和下来。
　　“宁皓，我……”我欲将今日在祭天坛记起的事告诉宁皓，可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止住了。
　　“嗯？”宁皓一脸疑惑地等着我的下文。
　　“无事。”我笑着回答。
　　好在他没有追问，并告诉我神医一行人明日便到的消息。
　　我带着淡笑听他讲着。
　　那时的童言无忌，就让它过去吧。
　　无需再提…
　　不要再提…

作者有话说

　　很抱歉毁约了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