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大人，看招！》温之如玉

7、第七章

　　自家徒弟脸上露出的这种茫然无措的表情，让穆雪生出一丝愧疚，似乎把雨念领进门后，她并不曾好好传授她什么东西。雨念一如她初见时那么乖巧，除了那日因为无法修炼《清心诀》而出现自责难过的表情，她的小徒弟一直表现得超出年龄般成熟，而这导致了她将小徒弟的教导仅限于仙法之上。
　　意识到她的问题，穆雪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掩去尴尬道：“属性，即是修道者自身参悟世间法则的媒介标示，一共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类型，对应黄青蓝红褐。大多情况下，修道者仅有单一属性，但不乏天资卓绝者可以拥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属性，”见雨念有些不理解她的话，穆雪自然想起这几日来访的莫殇，便继续说道，“像你的莫殇师姐，就是少见的三属性修道者。多属性对于各门各派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为属性较为多样，能更容易地在修炼中通过属性的交融来参透法则的内涵。”
　　雨念似懂非懂地揣摩着穆雪这一番话，好奇地问道：“那师傅是什么属性呀？”

　　穆雪没料到雨念会把问题抛到她的身上，但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淡然说道：“师傅也是多属性的。”
　　雨念欣喜，她的师傅就是这么厉害。
　　“嗯，那你注意过自己修习《溟终》时，周围出现过什么颜色的源力吗？”
　　“好像，”雨念冥思苦想半天方才鼓嘴说道，“我没注意。”
　　穆雪：“......”
　　“在修习的时候，我感觉就像在睡觉一样。”雨念简单地形容了一下她修炼《溟终》时候的状态。
　　“......”
　　穆雪想到即便拿出测试仙基之物，怕是也要被雨念身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震碎，有点无奈。若是不知属性，传授仙法可还得再拖一拖了。

　　“师傅，辨识属性很重要吗？”
　　理了理脑海中转过的无数方法，穆雪解释道：“世间仙术流派、门类众多。大多以“源”为基，“术”为形，穷极深，究其源，化千景之色，辟万象之巅，简单而言，源力需要通过仙术外显出来。但是因为源力有金木水火土之分，仙术也大致会分为此五类。再者，一个人若是不具有该属性，那么即便他修炼该属性的仙术也是无用之功，因为没有源力支持，他强行释放该仙术，轻则自毁经脉，内功尽毁，重则性命不保。”
　　听完穆雪这一席话，雨念整个人都吓坏了。 “师傅，可是我真的没注意啊。”
　　“既然如此，你如今打坐修习《溟终》内功，为师来帮你鉴别。”
　　“恩。”雨念听话地盘腿而坐，渐渐进入修炼的状态中。
　　穆雪默默地在雨念周身放下五颗宝晶，等待结果。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只是，面前的结果又一次让穆雪感到惊讶。
　　五颗宝晶此时全部都已经失去光彩，原本莹亮的五彩之色现在全部黑如墨碳，与一般石子无异，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五颗宝晶所蕴藏的源力全部被自家徒弟所吸收！
　　穆雪神色复杂地望着雨念，“居然是五行皆备？”
　　此时沉浸在修习中的雨念并没有觉察到师傅大人的异样眼光，她只觉得如沐春风，暖流划过全身上下，滋润着每一寸肌肤，每一处骨骼，如同春风拂面。
　　睁开眼，雨念兴奋地望着穆雪，等待她的答案。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穆雪只打算告知雨念一部分事实，“雨念你的天赋也是极好的，为水木两性。这《水瑶之术》与《木灵集》你今日先拿回去，明天一早就可以开始参悟了。”
　　接过穆雪递来的仙法，雨念眉目舒展，喜滋滋地享受师傅对她的肯定。
　　“对了，师傅，”早些时候她去寻莫殇想跟着学习厨艺，却扑了个空，“清风师叔和莫殇师姐怎么不见了？”
　　穆雪记起清风来求着她答应同居紫薇一事，直觉安静的生活可能会就此打破，无奈地叹息一口气，回雨念道： “她们回去整理衣物去了。”
　　“咦，回去了？那就得下次碰见莫殇师姐再谈学厨之事了。”摸错了穆雪话中含义的雨念感觉心头盘旋着一片可惜之意。
　　“她们之后会有一段日子在紫薇常住。所以以后多得是机会。”她记得当时清风论及五莲巅生活过于寂寞的可怜表情，才心软答应。
　　“哇，师叔师姐她们要来啊！”一开始还是喜悦神色的雨念随即又想起清风那爱捉弄她的行为，一张小脸苦成一片。
　　“......”穆雪对于雨念变幻莫测的表情感到诧异，并不擅长揣测别人心思的她也不想用神识探查雨念的想法，所以此刻她倒是摸不清小徒弟的心思了。
　　“师傅，那师叔师姐会住在哪里？”
　　对于这个问题，穆雪简单回道：“就她们之前歇息的那两间客房吧。”
　　离她的房间好近。雨念觉得她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回去吧。”穆雪索性不再猜测，嘱托雨念早点回去歇下。
　　“好。”
　　望着徒弟的背影，穆雪摩挲着手中五颗暗淡的宝晶，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雨念，你亲爱的美人姐姐来看你咯。”妖娆惑人的声音在雨念打开房门的一刻传到她的耳边。欣喜的神情瞬间显露在脸上，雨念开心地冲向诺伊，抱住她的胳膊撒娇，“美人姐姐，雨念想你呢。”
　　爱怜地抚着雨念柔顺的长发，透过雨念清冽的眸子，诺伊却突然恍惚得回想起几日前遇见的少女。
　　桃花岸，洛水边，挺拔的身姿屹立桥头。衣着墨兰长袍，锦丝绣边；一对英气双眉，嘴角处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即便面对突然驾到的自己，也是不惊不恼；少女模样，却涵着一双看透世事的眼。
　　诺伊忍不住走上前，一如当初遇见那人时的情不自禁。
　　“你叫陈墨，你呢？”少女含笑而问，似是多年老友再相见时的攀谈与随意。
　　“诺伊。”细细用眼神描摹，轮廓一如那人的美好。
　　“我觉得你很美，以后跟我在一起可好？”突然而至的霸道口吻，惊醒了陷在回忆里的诺伊。
　　“谢谢，但是你还太小。”诺伊好笑地回绝了那人的追求。
　　“不过是你的借口。”陈墨一针见血的话语撕开诺伊完美的伪装，“当初碰见我母妃，你可不是这般说辞。”
　　“你...”陈墨挑衅的话语让诺伊狂躁起来，若是其他人敢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早就不知去轮回了几遍，只是这同瑶光七分像的少女，让她压抑住心思，也不敢询问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名字。
　　没有人知道，被世人所熟知的霸道妖皇，魅惑九尾诺伊，曾经也在一场春花秋月里一败涂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劫，诺伊的劫便是冥重第一战将瑶光，妖冥之战上，诺伊与那人立于长空，遥向对视；瑶光飒爽风姿，她一眼万年。只是，斗不过的结局，忘不了的痛。当年她被人设计陷害，生命危在旦夕。
　　瑶光，她捧在心尖上疼爱的女子却在那个时候嫁于他人，绵延的恨意自此不休，也将她击溃地一败涂地。她逃离至人重，不过是躲避那场爱恨，只是面前出现的这少女，硬生生地击碎了她心里故作的幻梦。
　　没有接着回答陈墨，她转身走远。
　　恨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她曾经盟誓一定会讨回过去的一切，但不是现在去欺负一个小女孩。
　　陈墨没有忽略诺伊眼中狂虐的风暴，可是她却放过了她。邪魅的笑意浮在脸上，她大喊道： “诺伊，我们还会见面的！”
　　“......”

　　“姐姐。”软软的童音唤回了诺伊飘远的神思。
　　“恩？”
　　“美人姐姐你怎么盯着我在发呆啊”雨念又伸手摸摸她的脸，“还是我脸上粘了什么东西嘛？”
　　诺伊诧异她突然陷入的情绪，但定力极好的她转瞬调整好了心态，截住雨念的手，又捏了捏她的脸颊，“雨念这么可爱，姐姐看呆了呗。”
　　雨念小脸一红，竟别过头去不再搭话。
　　“害羞了？”
　　“美人姐姐不要再说了啦。”雨念扑到诺伊怀里，埋在里面不肯再抬头。
　　“呦，这还耍起赖了。”诺伊使了些力气却引来怀里的小人更为激烈的埋/胸动作，当下就在心里乐开了。

　　“真是个不听话的小鬼头。”诺伊纤长的手指戳了戳雨念的后脑勺，嗔怪道。
　　“我才不是小鬼头呢！”雨念气鼓鼓地抬头。
　　“呵呵~”诺伊被雨念的样子萌到了，止不住的笑意倾泻在屋子里，只比万花娇媚。
　　“哎，姐姐别笑了。”雨念郁闷。
　　“嗯，好。”诺伊抿着嘴，笑声却只比方才轻了一点。
　　雨念闹脾气了，“才不要理姐姐了。”
　　“真不愿意理我了？”诺伊扳过雨念的身子，刮刮她的鼻头。
　　“哼。”
　　诺伊揉揉小人儿的乌黑发丝，手感柔滑。看雨念这般小孩心性，只得巧笑道：“那雨念好好休息，姐姐这就走了。”说着，便故意作着伤心模样，带着小猴准备离开。
　　等诺伊跨了几步，如意料之中地感受到雨念抱她的动作，闷闷的别扭声音传来，“姐姐，你好坏。”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