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令骑马客京华》暮昭

5、为君不嫁

　　转眼间两年已逝，已是天圣五年。哥哥已经娶妻，我却并未忘记那少年，那无时无刻的思念竟让我有些甘之如饴。
　　一日，我正于房中临摹些字词打发时光，却见哥哥推门而入。哥哥瞧了瞧我已写过的一篇六州歌头，朗声读了出来：“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读罢笑道：“妹妹可是喜欢上哪个侠气英武的少年了？快告诉哥哥，也替爹娘为你选如意郎君省下许多麻烦。”见我不出声，又正色道：“你也不小了，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是该嫁人的年龄了，这么拖着耗着，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我咬住下唇，片刻终是抬头道：“妹妹不孝，让爹娘与哥哥为自己操尽了心，可是在婚事上，妹妹想自己做主一次，哥哥，我不要嫁。”到最后已是隐隐有些哭腔。哥哥到底见不得我委屈的样子，长叹一声，揽我入怀：“你明知我最舍不得你委屈。。。女儿家长大了终是要成为别人家的，爹娘和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嫁个顺心称意的好人家，如果你偏要自己找也罢，但是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实在是不能马虎，你知道么？”我把头埋在哥哥肩上，有灼热的泪水渗入哥哥薄薄的衣料，只一味哽咽着。
　　哥哥摸摸我的头发，转移着话题：“你这词怎么只摹了半阙？”提到这个，我便有些脸红，幸而哥哥看不到。当初摹这词时，原是想着那少年的，只觉得再适合不过，然而这下阕的结局却太过苍凉了，那样的少年本不应该陷入官场，郁郁不得志的，因而出于私心，我便只写了这上阕。我愿他能永远做一个仗剑天涯的侠气少年，醉笑三万场，不用诉离觞。一如初遇时，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哥哥又道：“春光尚好，不如与你嫂子一起出去走走，也好换个心情。”我轻轻点点头。
　　两下里终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