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死神代理，编号0508（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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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死神代理，编号0508（二）
像鹿尘这样的魔鬼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甚至有的时候天使们都跟他们抢饭碗。如果一个人有特别想实现的愿望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一旦被魔鬼知道，魔鬼就会在某一个黄昏安静地造访他，魔鬼会先免费地帮助他实现一个小小的愿望来证实他们的身份。如果这个人愿意的话，魔鬼就会和他签订协议，然后完成他协议内的愿望后，魔鬼就会收割他的灵魂。
听上去似乎很残酷，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其实是很划算的，这样的交易对于双方来说都很公平。
鹿尘其实仅仅只是一个魔鬼商人中的菜鸟，但是鹿尘和他们一样隶属于一个庞大的魔鬼商会组织，在安详的夜里，除了穿上白色礼服扛着死神的镰刀以外，鹿尘还会抱着一沓文件四处寻找他的顾客。
那些文件都以零五零八开头，因为鹿尘在这个组织中的编号是零五零八。
鹿尘喜欢这个编号，因为他喜欢过一个女孩儿，人类的女孩儿，她出生的那天和死去的那天，都是五月的第八天。
这样的生活鹿尘已经过了不少年了，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够早点结束，从中国被派驻到德库拉之前，鹿尘压根儿就没想到一个城市居然能够这么落后。
还不如鹿尘在中国长沙岳麓山里修行的那个寺院。
当年鹿尘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到这里，准备在这座北欧小城开拓一片市场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可是这里的奶牛都比人多，想要发展一两个客户，鹿尘还不如把死神这个职业看做是专职。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座城市里的人大多都是年过六旬的老婆婆老太太，年轻人都去大都会了，就连四五岁的小屁孩，都在热血地说着他长大了要去大都会，当一个拥有很多财富的大富翁。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偏偏有那么一些热血青年，譬如鹿尘，一头扎进了这个偏僻的小城市……鹿尘想我称它为小山村也不错。
这个小城看上去就是一个拥有着整齐街道、钟楼车站的南美村庄。
鹿尘想起曾经在日本新宿度过的日子，想到这里鹿尘就会忍不住叹气，唉，宽阔的街道和永不熄灭的霓虹灯总是让人怀念，也许只有在那样繁华的地方，人们才会有那么多的欲望。而在德库拉，鹿尘就像是一个典型的农奴时期的勤奋庄稼汉，抱着镰刀对着一块光秃秃的石头奢望着它能够长出麦子来。
就在鹿尘回味自己的职业生涯时，鹿尘听见了细细的哭声，来自花园的一个角落。
这个声音轻轻地拨动了鹿尘的心弦，惊喜绕满了鹿尘的职业神经，在这一瞬间鹿尘甚至喜出望外得想要大哭，这个小城的夜晚实在太安静了，鹿尘已经有将近几个月没有一桩生意，就连之前我也只是勾几个因为衰老而死去的灵魂交差，这让鹿尘的顶头上司很是苦恼。
但是领导不愧是领导，总是能让员工心甘情愿地去为他卖命，鹿尘的顶头上司在一周前给他的电报里说，只要鹿尘这个万圣节之前能够交上一份合格的业绩表，他就把鹿尘调到曼哈顿去或者给鹿尘一个环游世界的假期。
听到这话的时候鹿尘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跟大天使长借来了什么窥心镜，居然把鹿尘的心思猜得如此透彻。
可是市场太萧条啦，鹿尘不是对着空荡荡的街头发呆，就是对着那个这个城市里仅有的一个大胡子警长发窘。
人生真是充满了挫折……近来读了一些莎士比亚的著作，鹿尘真是备受感染。
把镰刀收起来后鹿尘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礼服然后推开了夏洛特花园的铁门，“呜呜呜”的哭泣声在静寂的深夜里格外吓人。鹿尘似乎走进了一片古老的森林，月光被风聒碎洒落在花园里的石子小路上。爬山虎攀满了花园里的建筑物，花园中心的小房里里没有一丝灯光。
鹿尘舔了舔嘴唇，然后以一个魔鬼绅士独有的脚步迈向声音的来源之处。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你的么？”在看到猎物，或者说是顾客的时候，鹿尘犹豫了一下，因为这个客户的年纪似乎太小了，那是一个穿着淡蓝色裙子的小女孩儿，戴着一个皮草帽，似乎刚刚从乡下来。那双破旧的皮靴式样似乎很老了，鹿尘猜那是她的祖父祖母留给她的。以及她当做椅子的小皮箱，这种箱子早就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落伍了。
惊喜很快被失望覆盖，并不是说乡下女孩儿的灵魂不值钱，只不过根据鹿尘多年来的经验，一个乡下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儿，是没有勇气跟一个魔鬼谈生意的。在此之前鹿尘遇到过一个农户，是个庄稼汉。他毕生的愿望就是和一个漂亮的女郎睡上一觉，然而在鹿尘兴高采烈地给他找来不下二十位漂亮女郎给他挑选的时候，这个家伙先是呆呆地看了一下那些女郎，然后忽然高举着他胸前的十字架对鹿尘大吼说，“你这个魔鬼，上帝会惩罚你的。”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现在好了，这个庄稼汉疯掉了，整天除了到庄稼地里除草浇水，就是对着他的老母牛说，“嘿，美女，我长得帅么？”
那个客户是鹿尘一生的耻辱。
而此刻鹿尘面前的小女孩儿似乎没有听见鹿尘的说话，而是继续呜咽着哭泣，没完没了。她似乎刚刚十六岁，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自来卷的红发垂在她的双肩上，看上去有一丝单薄瘦弱。皮草帽扣在她的脑袋上，鹿尘看不清她的脸。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你的么？”鹿尘再一次重复自己的话，鹿尘想即便见了那么多的乡下女孩儿，这个女孩儿也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一个，就像是鹿尘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女孩儿一样。
不过这个女孩似乎并没有抬起头看鹿尘的意思，鹿尘殷勤的问候只换来她的一次又一次的摇头。
“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麻烦，我是很乐意帮助你的，如果没有，我就先走了。”这已经是鹿尘第七次表示自己的关心了，如果她再没有回应，鹿尘就决定离开了。她看上去似乎对我丝毫不敢兴趣，虽然鹿尘是一个非常需要客户的魔鬼，但是鹿尘有他的尊严，打死他都不会像是城里的那个死皮赖脸的推销员一样——那个推销员企图把洗面奶推销给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太太。
女孩儿仍旧没有回答鹿尘，只是用一块手帕来回地蹭着她的鼻子。
鹿尘终于失去了耐心然后摘下自己的帽子行礼准备离去，这个夜晚又是毫无收获。想到老大要求的业绩表标准，鹿尘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为了那可怜的小饭碗能够捞口饭吃，鹿尘估计又要偷摸到大都会去在万圣节之前没日没夜地工作了。
好歹鹿尘今年也三百多岁了，如果是人类的话鹿尘就是老爷爷的祖爷爷。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在为饭碗和工作而奔波，真是可悲可叹。
真希望能在自己下岗之前攒够回中国买房子的钱，鹿尘在心里盘算说。
“那么小女孩儿，再见了。”鹿尘对小女孩儿说，然后垂头丧气地往花园大门外走。鹿尘的思绪全部停留在如何在万圣节之前收集足够的灵魂上，差不多快出花园的时候鹿尘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乡下小女孩深更半夜地在这里哭泣，于是鹿尘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
取代小女孩儿哭泣声的是鹿尘的尖叫声，“啊！”鹿尘的心脏都快跳到喉咙里了，在尖叫的同时鹿尘往后连着退了五六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死神代理，编号0508（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