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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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的身子掰过来，她的眼睛已经通红，愤怒与恨意让她非常激动，除此之外……恐怕还有伤心。
他搂住她，轻抚她的头发，用温和的声音询问她，“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妈妈的房间里有一本日记……日记记下的最后一个月里，她提到了这个叫库洛洛·鲁西鲁的人……”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她，她用了许多许多很好的词汇形容他……”
“我把那些话看了好多遍，一直想想象出爸爸的样子。”
“他的一切都很迷人……那双黑色的眼睛总让我忍不住沉溺，让我在看到他的时候心跳加速……”
“他是个勇敢正直的人，今天我偷跑出去玩遇到了几个坏人，他好厉害，突然出现后一个人打跑了他们那么多人。”
“他很温柔，总是能轻易的知道我想要什么，细心的替我先准备好。”
“……如果可以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她将那些文字记得很清晰，那到最后几乎有些破碎的声音让他将她搂得更紧了。
她一定因为这些文字而对他抱有期望。
“我以为他会是个很好的人，一定是个很厉害很勇敢很温柔的好人……”她的声音哽住。
很可惜，他永远也成不了她所期望的那种人。
她沉默许久后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平稳了不少，“网站上说，阿诺德家族的人一夜之间被人全部杀死，作案的人很厉害，有幻影旅团的风格，但不能确定是否是他们做的。一定是他，亚伦，我跟他长得好像是不是？”
他忽略了他们的容貌，相处太久让他早忘记了第一次见到她时他惊讶于她是如此的像他。
线索缩小了范围，而他们太过相似的容貌足以让她下定结论。
他的小女孩，真的很像他。
“亚伦，你不想告诉我，是因为你知道事情是这样子的，是吗？”
“……是。”
她比他所想的要敏锐得多。
她不再说话，抓着他衣服的手握成了拳。
他拿了猎人证收好，将她抱起来带她去休息。
她太过聪颖，他对于她会知道这件事早有准备，可是他并不认为她已经可以面对这样的事了，所以才希望她慢些长大，晚些知道。
她必然十分痛苦，在她妈妈死去的时候她还对于他抱有希望，而如今，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她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她对于父亲这个角色的幻想也被彻底粉碎。
在丧母不久后知道这一切，对她来说太过残忍。
而他，唯有看她经历这样的痛苦。
他不能通过加深她的憎恨来转移她的痛苦，亦不能够安慰她让她放下仇恨——如若有一天她知晓他的身份，他所作的便会被视为卑鄙。
他不能干扰她的决定和判断。
那么，接下来，她会怎么做呢？
这天晚上，她在睡梦中流着眼泪轻声喊妈妈，他坐在她身边替她拭去眼泪，轻拍她胸口直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不见。
她沉默了很多天，除了每日与他的问好之外几乎一声不吭。
每晚的睡前故事也不再让她兴奋，夜晚也容易做噩梦，他总是会在她房间里呆到很晚，到后来，索性跟她睡在了一起。
她没有反对，晚上睡觉时总是往他怀里缩，她太没有安全感。
他本无意让她如此依赖他，可是这种时候又如何能忍心让她经受这一切。
她一直闷闷不乐直到要开学。
他替她准备了行李，却并不放心让她去上学，她这样的精神状态太过糟糕。
“我不想去学校了，亚伦。”
开学的这天清晨，他再替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突然开口。
她的开口让他有些惊喜。
他回头看她，她的眼神已经不再如往日那样郁郁不乐。
“为什么不想去学校？”他走到她身前，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问她。
“我想变得很厉害，跟亚伦一样厉害，学校不会教这些。”
她果然还是想要踏进来了，却并不是以他曾经期盼的被吸引而兴高采烈的踏入这个世界的姿态。
然而原因却仍然足以让他露出笑容。
“我想变得很厉害，然后也跟亚伦一样成为猎人，我想要把他抓起来，”她的声音很坚定，“库洛洛·鲁西鲁，这个人，我要把他抓起来。”
“成为猎人的话，就有资格也有能力去抓他了，所以亚伦，请你教我，做我的老师，”她低头朝他鞠躬行礼，“拜托你答应我。”
想要抓到他吗？他对于那一天的到来无比期待。
尽管这的确仍然让他感到不适——她恨他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感到愉悦，然而她没有想要逃避这一点也让他感到骄傲。她不因为他的强大而畏惧，亦不因为他所做的而让恨意充满她的心——她说她要把他抓起来而不是她要杀死他。
她到最后是因为他而想要变强，这样的原因让他欣喜而骄傲。
他轻抚她的脑袋，很想要称赞她。
“修行是很辛苦的事情，这并不是游戏，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停下，这件事还请小姐你好好考虑之后再做决定。”
她起身，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眉头微蹙，“我已经好好考虑过了，我也知道那会很辛苦，亚伦你答应我好不好？”
他当然想答应她，但不是现在，不是在她冲动的做了决定后的现在，“如果小姐好好考虑过了，就证明给我看你究竟考虑得有多周全。”
她还有些不明白，眼神里露出了疑惑，然而她点头，“好。”
她过了三天后才再次向他请求，在这三天里她上网查了不少东西——学校的教导让她清楚了如何善用搜索引擎，她打字还有些磕磕碰碰，不过并不影响她查资料。
“亚伦，如果你愿意做我的老师，我会好好听你的话。我做错的时候，请你告诉我怎么样做对，你也可以罚我，无论那是什么样的惩罚都可以。我有很多东西都不会都不知道，我相信你可以教我，我有认真地考虑过这件事，但是我可能还是有很多想不到的地方，请你告诉我，那些是什么，如果亚伦你仍然不愿意，请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可以，你要求了，我就去做，做到你满意为止。”
她很认真的跟他说了上面这番话，又低下头来，深深鞠躬。
她的确好好的思考过了，虽然亦可以由他来制定规则，然而她自己想到的，她会更加心甘情愿一些。
“我想要小姐答应我一件事作为学费。不是现在，而是未来的某个时候，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提出要求请你支付学费，你都必须要做到，可以吗？”
“可以。”她很肯定的回答，却仍有疑惑，“可是如果亚伦做我的老师的话，我说过了会听你的话，为什么还要另外做这样的要求，你要我答应的事情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啊。”
“这件事你现在没有必要知道，”那是用来在将来可能会遇到的特殊情况下以防万一用的。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问，却在他的目光下扁了扁嘴，压抑了自己的好奇，说：“是，老师。”
他露出了笑容，点头认可了她的称呼。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