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拓寒枫》枫小拓

86、第八十五章 心如刀绞

　　“就这样我就和墨辕在一起了，他对我真的很好。”不知何时，拓儿止住了哭泣，开始听着洛柠的讲话。洛柠也和拓儿聊了很久。
　　“柠师姐，你爱太子殿下吗？”听了洛柠的话，拓儿问道。
　　洛柠看着拓儿哭红的双眼，点点头：“他是我丈夫，是我一生认定的人。当初你大哥死的时候，我以为我的心也死了。是墨辕，让我重新活了过来。”
　　“时间久了，也许都会爱上吧。”拓儿低头自言自语道，“如果我没回来，洛枫将来也会爱上楚冰竹吧。”
　　“拓儿，可是你回来了。你活生生的回来了。你现在说如果，好，那你告诉我，如果你真的死了，你希望我二哥一辈子伤心吗？你舍得他守着你们的回忆，孤独的过一生吗？”
　　拓儿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当然舍不得，我当然希望他过得好。能找到一个爱他的人，成亲生子，就那么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我终究没有死。人就是这么奇怪，我死了，会祝福他，可我现在活着，却又怨他。”
　　一声响雷，大雨倾盆而下。
　　“外面下雨了？”拓儿问道。
　　“是啊，下了好久了。没想到越下越大了。”洛柠用余光看了眼拓儿。
　　拓儿迟疑了一会儿，似是在等洛柠说话。洛柠侧首看着她，却不理她。
　　半晌，拓儿才小声问道：“洛枫还在外面吗？”
　　洛柠心中窃笑，却面无表情的说道：“大概吧，二哥说会在外面等。他那么固执，多半下雨了也不会离开吧。没事他身子好的很，不过刚刚守了你三天，外面风吹日晒的，又水米未进，不知身体怎么样？”
　　“你去看看他吧。”拓儿说道。
　　“管他干什么？我也没休息好啊。我要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就回东宫了。”说着也不理拓儿，径直的离开去休息了。
　　拓儿看着外面的大雨，大门将洛枫挡在外面，不知道怎么样了。
　　洛枫站在逍凝堂外，浑身被淋得湿透，雨越下越大。
　　开始还不觉得什么，但可能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他身心俱疲。加之几日前与室韦神兽搏斗时的伤口，好像裂开了，一阵又一阵的痛楚袭击着洛枫，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了雨里。
　　“枫哥哥！”楚冰竹刚刚从轿子里出来，便看见洛枫跪倒在雨里，忙冲了上去，将洛枫的头移到自己怀里。
　　此时才发现洛枫身上，原本的伤口被雨水泡得流出血水，浸透了青色的衣衫。
　　“别……别管我……”洛枫顾不得别的，还要挣扎着起身。
　　“先跟我回去，等雨停了再来吧。”冰竹想要把洛枫拉走。
　　洛枫还是要挣扎着要起身，两人正在拉扯间，只听见吱呀一声，逍凝堂的大门慢慢打开。
　　拓儿看着倒在楚冰竹怀里的洛枫，眼眶瞬时红了，怔怔的不敢相信。忍着在眼中打转的泪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的说道：“对不起，打扰了。”
　　转身就要关门，却看见自己手上的雨伞，看着大雨中的被淋得湿透的洛枫，狠狠地将雨伞扔在洛枫身上，将门紧紧关上。
　　“拓儿！”洛枫声嘶力竭地喊着，竭力地站起来，拼命的敲着大门，“拓儿，开门！你听我解释。”
　　门的另一面，拓儿靠在大门上，慢慢的品尝自己的眼泪，自己的伤心。喉头突然一腥，全身的真气开始乱走，整个身体忽冷忽热。
　　自己是快不行了吗？
　　真好，不用在看见他和别人那样亲密，不用在时时担心失去他了，真好。
　　“拓儿……拓儿……求你开门！求求你听我解释……”洛枫再也支撑不住，终是晕了过去。

　　翊国公府。
　　洛枫睁开眼时，只觉头痛欲裂，下意识的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模糊中看见一个身影走了进来，看见他醒了，兴奋的说道：“枫哥哥，你醒了？”
　　“冰竹？”洛枫想起昨晚的事，神色黯然，环顾四方，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翊国公府，我昨晚带你过来的。我让人守在逍凝堂门口，拓儿姑娘若是有事，他们回来回报的。”
　　“这是你的府邸啊。”洛枫说着要起身。
　　冰竹忙拦住他，说道：“不，这是翊国公府。与我无关。”
　　顿了片刻，冰竹接着说道：“枫哥哥，其实，其实那晚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你虽然把我当成拓儿姑娘，但是，却什么也没做……你用冷水将我们都弄湿了……我是给你换衣服的时候……睡……睡着了……”
　　“别说了。”洛枫连忙打断冰竹的话，虽然听了这话，他心中好受不少。但他明白，这话对一个姑娘来说，是多么的羞耻。
　　“终究是我辜负了你，无论怎样，我当众弃婚是事实。只是，冰竹，她回来了。若终究要伤害一个人，我希望是我自己，可她是我要用生命守护的人，我真的不能让她再有一点点的伤害。对不起，冰竹，原谅我的自私吧。即使是我这条命你都可以拿去，只是，我不想让她伤心。”
　　楚冰竹心中剧痛，你爱她，我又何曾不爱你。
　　用手指蹭掉眼角的泪滴，楚冰竹打起精神笑笑，说道：“枫哥哥，其实我一直很疑惑。宇文拓儿她有什么？论样貌，我自信远胜于她，论才情，她不过是江湖游侠，我琴棋书画也算略通一二，论地位，她不过是罪臣之女，而我贵为当朝嫡公主，金枝玉叶。可为什么，她却满满的占着你的心。对我，你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我不服气，真的不服气。”
　　“但我现在累了，不想跟她争了。”楚冰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决定要跟段羽阳成亲了。”
　　洛枫一惊，想说些什么，却被楚冰竹拦住。
　　“洛大哥，我爱你，我也只爱你。可你心里的人不是我。她不在时，我尚且赢不了，现在她回来了，我更没有反败为胜的余地。现在我累了，我也想被人爱，我也想被人满满的放在心里。我要嫁给段羽阳了，希望被爱比爱人轻松，也比爱人幸福。洛大哥，你去找她吧，她会原谅你的。你们俩注定在一起，谁也分不开的。你已经失去她一次，若是再让她离开，你怕是……洛大哥，你颓废的样子太丑了，你去找她吧。冰竹祝你们幸福。”
　　楚冰竹越说笑意越浓，脸上的泪滴也越多。她一口一个洛大哥，而不再是娇滴滴的喊“枫哥哥”，看得出是真死了心。
　　洛枫抬手想擦掉她的眼泪，终是将手悬在半空，没有落下。
　　“谢谢。对不起。”在她的牺牲面前，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这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公主殿下，逍凝堂的宇文姑娘突然病重了。”
　　“什么！”洛枫顾不得其他，翻身下地，随便披了件衣服，跑了出去。
　　“二哥！”刚跑出翊国公府的洛枫被迎面而来的洛柠一把拦住。
　　“拓儿怎么样！”洛枫直接问道。
　　洛柠摇摇头：“情况不太好。她原本被火莲子所伤，用了极寒的寒潭之水才有好转，但体质却变得极寒。本来安心调养也无妨，可这几日气急攻心，寒气入体。那日你走后，她便一直高烧不醒，我也束手无策。除非……”
　　“除非什么？”洛枫急切着问。
　　“除非有沙漠寒星，传说中大漠中所有的至寒之物，又因为受荒漠烈日灼晒，故也能散出至热之气。拓儿身体之中寒热不稳，用这个入药，或许有一线生机。”
　　“沙漠寒星？在大漠之中吗？”洛枫问道，不等洛柠回答立刻接着说，“那我立刻启程，不管有多难我都带它回来。你好好照顾拓儿，等我回来。”
　　柠儿拦住他，摇摇头：“你别急，听我说完。本我也以为只是个传说。但墨辕说，两年前，北漠中有个小国来中原称臣纳贡，带来了传说中的沙漠寒星。但当时并没有人看重那个国家，也就没人看重那个贡品。正巧有个将军回朝，战功显赫，便赏了那个将军。”
　　洛枫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试探的问道：“那人是？”
　　柠儿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宇国公，杨寒昭。”
　　洛枫低头想了一刻，坚定地说道：“我要去宇国公府。”
　　“可是二哥，杨寒昭会杀了你的。”
　　“不会的，他心机深沉，做事沉稳。我毕竟是翊国公，杀了我，他也很难全身而退。他隐忍了这么久，必然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不会没有分寸。最多被他羞辱一番。”
　　“羞辱？只会是羞辱这么简单？他那么恨你和拓儿，怎么会帮你们。”
　　“他恨我，但对拓儿还不能释怀。我要试试，无论怎样，我已经失去她一次，这次就算搏上命，我也要救她。”洛枫抬眼看着柠儿，一双星目坚定而又无畏。
　　“我和你一起去。”柠儿说道，“我好歹是太子妃，况且我和你在一起，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