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拓寒枫》枫小拓

34、第三十三章 失信之约

　　“大哥，”拓儿和柠儿从屋中走出来，焦急地问。“洛枫还没有回来吗？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来等他，你先去睡吧。”凌潇看着担心的拓儿，“放心，林亦忠要是要对他不利，早就有消息了。他大概喝醉了吧。”
　　“柠儿，你先陪她睡吧，别着急了。”凌潇说道。
　　看着拓儿走进房间，凌潇走出小院，信步走着。
　　“小人袁三通，参见大公子。”袁三通挡在凌潇面前。
　　“袁师爷？”凌潇想来对这种奸猾之人不屑一顾，况且这人向来追随凌瀚，凌潇对他自然谈不上什么好感，“找我何事？”
　　“小人最近听说大公子偶得佳人，特来恭喜公子。”
　　“袁师爷真是耳听八方啊。”凌潇冷讽道。
　　“不过，小人也听说四小姐的情郎处境可是不妙啊？”
　　袁三通不看凌潇惊怒的眼神，接着说：“大公子不要动怒。人现在就在相爷手里，其实四小姐应该感谢相爷，要不是相爷和二公子及时赶到，这人早就丧命在黑甲营了。”
　　凌潇怒而转笑，道：“那父亲大人要我作什么呢？”
　　“痛快，不过小人身份卑贱，现在大公子贵为侯爷，当然，只有相爷才能亲自吩咐大公子了。相爷明日要见大公子，大公子也不想让四小姐担心吧，就不必告诉四小姐了。”
　　看着凌潇若有所思的表情，袁三通向凌潇行了个礼：“小人告退。”

　　翌日。
　　“大哥，洛枫昨天一夜都没回来！”天刚亮拓儿就急急地来敲凌潇的门，“他一定出事了！”
　　“他没事，”凌潇故作轻松地说，“他昨晚喝醉了，我派人接他后，让他在附近的客栈先休息了。这么早，他酒应该还没醒。”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都要急死了。”拓儿怒道。
　　“昨晚他们回报的太晚了，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正好，你再睡会儿，过一会儿你再去找他。”边说边哄拓儿回房睡觉。
　　看着一夜未睡的妹妹睡沉，凌潇叹了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回望了一眼柠儿的房间，走出了小院。

　　宇文府。
　　“孩儿凌潇参见父亲大人。”
　　“凌潇来了，先坐吧。”宇文淳露出慈父般的笑，“这几日都没看见你，好像瘦了。来人，给大公子上些补品。”
　　“父亲不必客气，可是有事要对孩儿说？”凌潇心中不屑，父亲何时关心过自己的衣食起居，这时又来显得父子情深。
　　“算是一件喜事。凌潇可记得，当年上柱国孟家的女儿大病一场，可是你治好的。当初，那丫头就对你一见钟情，不过她当年年纪尚小，如今也算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上柱国有心与你结亲，你看可好。”
　　“父亲，是当年这姑娘年纪尚小，还是当年凌潇尚无功名在身呢？”凌潇讽刺道。
　　“唉，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得好，这也无可厚非啊。”
　　“那，若是凌潇根本没打算再回京城呢。”凌潇干脆把话说开，“凌潇已经准备和皇上辞官，从此远离京城，再不回去。”
　　“什么！”宇文淳再也没有原本的笑容，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混账！”
　　“凌潇只是个医者，毕生所求只是行医救人，这皇宫即使有再多的病人，也不可能有凌潇所求之事。”凌潇对上宇文淳的眼睛，丝毫不落下风，坚定地说，“而且凌潇绝不会莫名其妙的娶一个女人。”
　　宇文淳看着平日低眉顺眼的大儿子，狠狠地说不出话。
　　“大哥不顾洛枫的性命了吗？”一旁的宇文凌瀚提醒道，“他可还在我们手上。”
　　此话如当头棒喝，凌潇立时软了下来，镇静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拓儿是无辜的啊。可柠儿也是无辜的。
　　一个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一个是自己的挚爱。取舍之间，凌潇只觉心如刀割。
　　自己真的能跟柠儿在一起吗？
　　她那么出尘，那么不食人间烟火。自己注定是这世俗之人，怎配得上她。
　　何况还有拓儿。
　　按拓儿的性子，若是洛枫出事，拓儿是万万不会独活的。
　　柠儿对自己用情还未深，她由那么聪明理智，不像自己的傻妹妹，她也许还能遇见能和她厮守终生的人。
　　无论如何，不能用拓儿的命去赌。
　　想到这里，凌潇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打算。
　　“父亲辛苦从林亦忠手里要来洛枫，不就是为了逼孩儿就范。父亲只管吩咐就是。”
　　宇文淳强压怒火，尽量平心静气地说道：“只要你回京城和孟小姐成婚，我自会放了洛枫。你是男儿，现在又是侯爷，三妻四妾本就是稀松平常，你要的那个人，你可以带回京城，只要你愿意，收个妾也未尝不可。”
　　凌潇冷笑了一下，道：“我可以和父亲回京城，但我不会娶任何人。我不会和柠儿在一起，既然我不能离开，我就不会把她带进那个牢笼。”
　　凌潇接着说：“回京城后，我会遵从父亲的意思，为父亲办事。除了婚姻之事，其他我都可以听从父亲的。只求父亲能放拓儿远走高飞，不再阻止她和洛枫公子。”
　　看着宇文淳犹豫的神情，凌潇接着说：“父亲也可以不答应。拓儿知道父亲扣了洛枫，此事她必定会闹大。父亲从林亦忠手里要走洛枫，是抗旨。到时我即使拼死也一定会帮助拓儿，父亲自会失去我的助力。权衡利弊，还望父亲好好考虑。”
　　宇文淳想了一下，又见他和袁三通商量了一下，才说道：“好，为父答应你。”
　　凌潇长舒一口气，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拓儿，至少得保全你一人的幸福。

　　“洛枫！”看着洛枫和凌潇回来，拓儿忙迎了出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昨天喝的多了点。”洛枫不好意思的看着拓儿，心里还在想着昨天莫名其妙的一切。
　　“你怎么这么贪杯啊，不知道我会担心吗！”拓儿生气的打着洛枫。
　　看着这嬉闹的两个人，柠儿笑着摇摇头，转头看着一直出神的凌潇：“怎么，有心事吗？”
　　凌潇缓过神来，忙说：“没……没有。”
　　柠儿也不在意，继续说：“我看这两天天气不错，明天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吧。”
　　“啊？好，好。”凌潇还是心不在焉。
　　“怎么？你明天有事吗？还是身体不舒服。别勉强。”柠儿关切地问道。
　　凌潇看着柠儿，说：“不勉强。”
　　“那明日未时，我在城外等你。”
　　“好。”

　　翌日。
　　原本出门前，天气本是极好的。
　　柠儿拿着风筝到了城门，凌潇还没有来。等了一会儿，看了看日头，已经过了时辰。
　　“柠儿姑娘。”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柠儿惊喜地回头转身，瞬间失望。原来是楚墨轾骑着马，带着一队人过来。
　　“二公子。”柠儿施礼道。
　　“姑娘怎在这儿？”
　　“柠儿与人相约，那人还未到。”
　　“相约？”楚墨轾看看这天，笑着说，“姑娘可要小心了，别看现在这天晴好，摸不准一会儿就阴天下雨了，姑娘若是想出游，还是择日吧。”
　　“多谢二公子关心，不过柠儿已经与人约好，便是择日也要等他来。”
　　“那姑娘保重，墨轾还要巡城，先行告退了。”
　　“二公子请。”
　　柠儿看着墨轾离开，抬眼看看天，的确阴了不少。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天越来越阴，好像随时都会小雨。凌潇还是迟迟没有出现。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柠儿想着。
　　突然，一声闷雷响起。
　　“啊！”柠儿吓了一跳，还不等她缓过神，大雨倾盆而下。
　　柠儿想用手中的风筝去挡住雨，可纸做的风筝只是挡了一下变得残破不堪。
　　“不行，凌潇一定在路上。”柠儿想着，“再等等，再等等，他就来了。”
　　“柠儿。”远处有人喊柠儿的名字。
　　“凌潇！”柠儿兴奋地转身，却发现又是楚墨轾。
　　“柠儿姑娘，下这么大雨，你怎么不躲啊？”说着，楚墨轾要拉柠儿去躲雨。
　　“我不走，”柠儿甩开楚墨轾的手，“我要在这儿等凌潇。”
　　“你都湿透了。雨这么大，他不会来了。”楚墨轾忿忿地说。
　　“不要你管，我要等……”话还没说完，柠儿实在支撑不住，昏倒在楚墨轾怀中。
　　“柠儿姑娘，柠儿，柠儿……”楚墨轾唤着。
　　不远处，凌潇在大雨中，看着楚墨轾抱走柠儿，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