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拓寒枫》枫小拓

13、第十二章 不如归去

　　小院内倒是如往常一般的平静。
　　晴霜虽是大小姐，但烹调女红样样不赖，剩下的三个人每天都被美食喂得饱饱的。
　　晚饭过后，洛棋和晴霜在屋内读书写字，洛枫和拓儿在院内斗嘴吵架。
　　“唉，你猜为什么哞哞叫的牛一下水就不叫了呢？”拓儿看着洛枫，“答不出，下次就要给我买肉酥烧饼，芝麻油盐糕，还有绿豆核桃酥。”
　　看着拓儿一样样的报着想吃的点心，洛枫挠挠头，实在答不出来。
　　其实就算答出来，拓儿还是会缠着他买点心吃的。
　　眼前的人都被憋红了脸，原本麦色的脸显得更加的窘迫，一双星目看着地面，显得有些无奈。
　　她高兴便好。
　　“哈哈，当然是……”
　　拓儿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再一看，有好多人拿着火把向这边走来。
　　吵闹声也惊扰了里面读书的二人，洛棋和晴霜走出来，刚想问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有人推门闯进了院子，这人正是陆震！
　　“爹……”晴霜看着父亲，有些惶恐。
　　“别叫我，你这不孝女，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败坏自己的名节，还让陆家蒙羞。”陆震大怒，当场辱骂晴霜。
　　“爹……”晴霜刚想辩解，却被拓儿拦下。
　　“喂，陆老头，你凭什么说晴霜啊！要不是你这个老顽固，有情人早就终成眷属了！”拓儿这时哪还有平时的敬意啊。
　　看着着女装的拓儿，陆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发作，只能恶狠狠地对洛棋说：“洛大公子，你洛家将小女拐带至此，该不该给老夫一个解释。”
　　洛棋抱拳道：“陆老爷，洛棋和晴霜两情相悦，已有秦晋之盟，还望岳父大人成全。”
　　“你还敢让老夫成全！”陆震怒道，“洛家枉称名门，竟做出诱拐良家女子之事，还让个丫头来骗婚。我陆家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边洛枫看了眼拓儿，只能硬闯了。
　　四个人背靠背看着院外的人马，洛枫低头说：“待会儿冲出去，大哥你护着嫂子，然后我们在江边汇合，先渡江避开他们，再从长计议。”
　　“嗯。”三人表示同意。
　　说着，几人便从不同的方向冲了出去。小院毕竟简陋，只是一跃便冲出院子，陆震的人马虽然不多，但三个人对付起来还是吃力。
　　洛棋武功虽然比这些乌合之众要强，但毕竟要护着晴霜，渐渐的落了下风。一刀冲他砍来，洛棋躲闪不及，正要中刀，幸亏拓儿剑快，将刀挡开。
　　拓儿一把抓起晴霜的手，对洛棋说：“我来保护晴霜，江边汇合。”说着就拉着晴霜向外冲。
　　陆晴霜毕竟是陆家大小姐，这些下人还有几分忌惮，加上拓儿武功胜于洛家两兄弟，突围倒不是难事。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拓儿顾不得其他，只是拉着晴霜一直向江边跑。陆家人看有人闯了出来，一边顾着洛家兄弟，一边要追大小姐，阵脚自乱，洛枫二人这边也好过了不少。
　　拓儿拉着晴霜赶到江边时，天色已黑。江边只有一艘船和一个船夫。
　　“兄台，这锭银子给你，你的船我买下了。”也不等那人回应，拓儿便将一锭银子仍在那人怀中，和晴霜走进船中。
　　船中一片漆黑，二人寻了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船内。
　　“你先在这儿待着别出去。我去看看他们，一会儿就回来。”拓儿将晴霜安置好，便又回去找洛家两兄弟。
　　又往回跑了好远，才有看见与陆家人打成一片的二人，拓儿二话不说，又加入了战斗。
　　“你怎么回来了？”洛枫和拓儿背对背靠着，“大嫂呢？”
　　“在江边的船上，没事，安全着呢。我过来帮帮你们，别恋战，快走。”拓儿倒是十分放心。
　　一群人打打退退一直到江边，顿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岸边哪还有什么渡船，那渡船早已飘到江心。而江心的船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红光滔天，要是船中有人，也早已化成了灰烬。
　　“晴霜……晴霜……”洛棋大声的喊，只希望听到爱妻的回应，可，终究还是落空了。
　　“不……不……”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洛棋正要跳下水，却被洛枫拦住。
　　“哥，哥你冷静点，这江水这么急，你跳下去会没命的。”
　　“别管我！让我去找她！让我去找她！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不能……不能啊！”洛棋喊得撕心裂肺，像是喊给洛枫听，更像是喊给自己听，“晴霜，你在哪儿啊！”
　　后赶到的陆震也被惊呆了，看着眼前的景象和洛棋的样子，还能不懂？步子往后一退险些摔倒，幸好被人扶住，赶快吩咐人去寻晴霜。
　　一群人折腾到天蒙蒙亮还是没有半点晴霜的踪迹。
　　洛棋五内俱焚，呆呆的望着江心。
　　“洛大少爷，洛二少爷，您二位拐骗小女，是不是该给老夫一个说法。”丧女之痛让陆震的声音都苍老了几分，“杀人偿命，小女虽不是你们手刃，却是因二位而出事，这……这笔帐该怎么算！”
　　看着激动的陆震，洛棋楞了一下，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是我对不起晴霜。晴霜吃了这么多的苦，皆因陆洛两家争斗而起。晴霜只有您这么一位亲人，今日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不再与您为敌。我洛棋保证，从今日起，我洛家兄弟再不会踏足颍川半步。”
　　一句话，洛棋说的一字一顿，洛枫听的字字滴血。洛枫扶着洛棋，感觉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他的大哥，放弃洛家的基业，失去心爱的妻子，这一连串的打击，怎是个常人所能经受的。
　　“好，好，今后你洛家兄弟要是再敢踏进颍川城半步，就休怪老夫无情，我们走。”陆震一声令下，那群人也便随着他退了。
　　“洛……洛棋大哥……”一直未出声的拓儿怯怯的叫到，“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把晴霜一个人……”
　　都是自己大意，怎会留她一个人在船上。
　　“别再说了，”洛棋打断她的话，“不关你的事，终究是我俩的缘分不够。”
　　“大哥，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洛棋摇摇头，正想回答，却听见远处传来钟声，问道：“这附近是不是有寺庙？”
　　洛枫点点头，“这附近好像有一个小庙，叫慧园寺。地处偏远安静，香火不盛却也不断。哥，你莫不是……”
　　洛棋点头道：“洛家的基业在我手中毁于一旦。我愧对祖先，也愧对晴霜。只想在佛前忏悔自己的罪孽，望能得到宽恕。”
　　看到洛棋的坚决，洛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
　　“二弟，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既然不能再回颍川了，我打算四处走走，游历一番，也好长些见识。倒是大哥，哀大伤身，不可勉强啊。”
　　洛棋拍拍洛枫，看着长大成人的弟弟，欣慰地笑笑：“那我们两兄弟就此别过了。拓儿姑娘，好好照顾我这个傻弟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