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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他会爱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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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地回来的方杨心情很好,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个女人。
司念。
方杨把这个名字在嘴唇里面又过了一遍,发这个音的时候,舌头轻碰上颚,然后放下——司念——在这段时间,无论他愿不愿因,那个人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在他的脑袋里面回想。
他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个名为司念的女孩。
那次无聊的学生会演讲,是他第一次见到司念。
那时候,他看到那个明明很青涩的女孩子却故作老成地擦着口红,穿着高跟鞋,头发旗袍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背挺得很直,实际上紧张得已经快晕过去了。
这个女人的长相很合他的胃口,他多看了她两眼,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顺手扶了她一下,如此而已。
如果说一个女人吸引男人的是什么,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外貌,第一眼,第一次的眼神的接触,那种心里一跳的感觉,那种来电了的感觉。
有些人是在长久相处的过程中慢慢,有些人需要一瞬间触电的感觉,有些人无所谓,怎样都好,他们只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寂寞是恋爱最大的对手和助手。
方杨是个很随性很聪明的人,很久以前,他就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处事的原则,他没有那种小男孩躁动叛逆的青春期,他好像一下子跨过了那个许多人挣扎不已念念不忘的青春期,有些人要经历一些伤痛才会成长的,而他一直是个男人。在外人看来,放荡轻浮的方杨比他沉默寡言的弟弟还像弟弟,还要幼稚,还不成熟,其实,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方杨的弟弟平静的外表之下的叛逆,而方杨过得荒唐,可他的内心一直是平静而强大的,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后来,方杨的弟弟大学退学,离家出走,乃至客死异乡。
方杨失去了爸爸和弟弟,他当然悲伤,不过他不会崩溃,伤痛之后,他仍旧继续地活下去。
他觉得爸爸和弟弟都活得太较真了。
爸爸可以说是积劳成疾,在事业巅峰时期猝然逝去,弟弟未婚先孕,跟着一个女人私奔,在异乡遭遇车祸而亡。
一个男人在这个世上追求的是什么?
爸爸追求事业,弟弟追求爱情,他们都是真性情的真汉子,然而却早早地死去了。
人,活在世上,就要对自己好一点。
麻烦的事情能少一些就少一些,事业什么的,他的脑袋够聪明、手段也够厉害,他会用这些东西给自己换来优质的生活,但是他不会跟爸爸一样被所谓的事业困死,就算某一天,他一无所有了,情绪上也不会有很大触动,不过就是从头开始罢了。
女人什么的,他的外形条件够好、财富也够吸引人,女人自然而然地就往他的身上扑,他对每个女朋友都不错,谈每个女朋友的时候也是专一的,但是他不会被女人困住,女人对他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我喜欢你、我爱你。
每个女人跟他说这句的时候,都是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起来非常之美丽,他叹一口起,从来不会回应。
他是非常怀疑爱情这个东西的存在的。
亲情是亲骨肉之间的联系,而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什么?
他不相信,这世上谁少了谁会活不下去。
他就这么晃晃悠悠地活到了世间人普遍认为该结婚的年纪。
他不反对结婚,他喜欢小孩子,也愿意当一个父亲,问题是,他跟谁结婚?谁来给他生小孩?
在接下去的几十年里,他每天都要跟这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睡在一起 。
想想,还真有些虚幻。
当初他的弟弟为什么不顾一切地跟那个不知名的女人出走?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名为爱情的这把火从来没有烧到方杨身上,他无法理解一母同胞的弟弟。
他想,所谓爱情的最好的结局,就是变成亲情,一个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愿意在他生病的时候守着他,愿意一心一意跟他生活。
老来,两个人能够相伴,能够说说话,也就够了。
如果找不到这么一个人,那就不要结婚,反正他的弟弟已经留下了一个孩子。
所以说,其实司念出现的时机非常的奇妙的。
方杨本来一向是不喜欢参加婚礼的,因为有了结婚的念头,他才会到那个婚礼上去看看。
一个缺乏安全感不干不脆的男人和一个纠结固执想不开的女人。
他深深地怀疑他的亲亲学弟和学妹的婚姻能够维系多久。
婚礼果然无聊。
无聊的婚礼上出现了一个有趣的女人。
那个女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对她的性趣,对他说,想上我,做梦去吧。
然后扬长而去,又直又长的腿蹬着高跟鞋,骄傲又幼稚,风骚得很。
方杨早就不是见了女人会紧张脸红的愣头小伙子了,他是一个成熟而自信的男人,对待女人也是老手了,他一眼就看出,这个用风骚武装自己的女人其实还根本说不上是个女人,她还是个幼稚得要命的女孩。
人的记忆就是那么奇妙,那一瞬间,他想起来了很多年前,那个在讲台上故作老成实际上紧张得要晕过去的女孩。
那么多年过去了,两张脸在此时重叠在了一起。
当年的花瓶变成了现在恶狠狠的张牙舞爪的小奶猫,只是那种虚张声势的劲头还是不变的,他很想逗逗她。
司念不是他理想的老婆的人选。
这点方杨很清楚。
司念一点也不乖巧,也不会操持家务,也不是那种肯乖乖呆在家里的人。
司念甚至不符合他一贯选女朋友的人选。
这点方杨也很清楚。
司念一点也不潇洒,也不会好聚好散,也不是那种肯善罢甘休的人。
她身上还存在着一种一往直前的火种,她还相信爱情,还会奋不顾身,会只身闯到一个所有人都对她充满了恶意和嘲讽和看戏心理的婚礼上。
说白了,其实她跟他死去的爸爸和弟弟是一类人,活得太认真了,太固执了,太累了。
理智告诉方杨,他最好不要去招惹这个女人,招惹了,绝对是引火上身,如果这个女人认真了,那他是绝对不能轻轻松松脱身的。
心里这么想着,可是实际上每次看到她都忍不住会去撩拨她。
他根本没把梁辰放在眼里,他的这个学弟兼下属是有才气,可是完全还称不上是个男人,有点儿青春期还没过的大男孩感觉,被一些不知所谓的往事困扰。
越跟司念相处,他想起她的时候就越多,明明在一起的时间变长了,却越来越觉得不够。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根本还没跟她上过床。
上一次他对一个女人产生这种感觉的时候,是觉得那个女人的身体很美味,而且那种感觉也撑不了多久,后来,他跟那个女人分手了。
他脑子里面甚至冒出过这样的想法,如果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下去,那么以后几十年一起过也不是不可能……
方杨的妈妈是个一把年纪了还离不开高跟鞋和化妆品的老妖婆,每个月总有几天是醉醺醺的,那天,他无奈地把又喝高了的老妈弄回来,老妈子还穿那么高的鞋子,差点摔倒了,把老妈扛起来,方杨很无奈。
老妈居然还嫌顶到胃了,知道会不舒服那就少喝点!
他可没有脸面对老妈公主抱。
要是对象是司念还可以考虑一下。
他知道老妈其实一直也不是很开心,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魔咒,在这点上,他也无法帮到她什么。
他可以给自己的老妈很多东西,却给不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把老妈甩在沙发上,拿了一条热毛巾,甩在那张化妆品也遮盖不了风霜的脸上。
“你想闷死你老妈吗?”方妈怪叫。
“天亮了就快滚吧。”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拔叉无情攻啊?”
一把年纪了还老不正经,在外面看起来是高贵典雅的妇人,在家里就是蓬头垢面的,无所事事,跟些小年轻一样,每天泡在网上,逛论坛、玩贴吧,还净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方杨摇摇头,不理会老妈,走开。
“如果找到了喜欢的女人就娶进来,好好过日子吧。”
方杨转过头狐疑地看着方妈,方妈又叫了起来:“你那眼神是怎么回事?我可没有找人查你!你是我生的,你的变化我能看不出来?”
看着自家老妈糊掉的眼线,方杨默默想,为什么他最亲近的女人都是这个德行?
“如果我不喜欢你会考虑我的想法?”方妈妈问,一个老女人做出小女孩的憨娇状,眨着眼睛看着自家儿子。
“不会。”方杨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犹豫什么?
他在犹豫吗?
他从第一眼看到司念起,就想得到她。
上次司念来他家,他其实完全可以占有她,为什么最后放她走了?
电棍什么的完全是开玩笑吧,那些东西能阻挡得了他?
他对司念说,“总有一天你会自己投入我的怀抱的。”
这是在很奇怪,他想要的,便会想办法去拿,这是他一贯的处事原则。
他想要司念,得到了她的身子不就得了,为什么要在意是不是她自己投入她的怀抱呢?
就算司念是那种不会善罢甘休的女人,也只是麻烦一点罢了,得到她之后,万一厌倦了,摆脱是麻烦,可是就司念的地位和智商,她绝对玩不过他。
他在犹豫什么?
“勇敢地爱一场吧,儿子,不要退缩。”方妈妈说。
听了这话,方杨真的怀疑起方妈妈的脑袋被酒精淹没了。
这个老妖婆在说啥?
“恋爱跟你睡过多少女人又没有关系!还有,”方妈妈一边用力地垂着沙发一遍叫,“不要老是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家老妈!”
方杨:……
第二天,一大捧玫瑰就送到了司念的面前。
方杨知道自己的表现和作为都不是正确的讨女人欢心的方式,他有一百方法可以让司念立刻忘记梁辰,迷上自己,可是,那一百种都不是真实的他,在司念面前,他一点也不想伪装。
后来,司念跟他说:“我喜欢你了,我可以追你直到外太空去!”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有很多个女人对他说过这句话,他从来没有那种感觉。
那一刻,他身在南国,却恨不得飞越千山万水把那个女人搂在自己怀里。
“我不求结局,只求相爱的时候,你对我一心一意。”
在温暖的南方,他的身体却有点颤抖,像个毛头小伙一样,在爱人的话语面完全不能克制住自己。
过了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司念,既然你烧起了这把火,我就算跳进去又如何?”
等我回来。
司念,我愿意为了你的爱赴汤蹈火。
我马上要回到你身边了,这次,没有轻浮、没有犹豫、没有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