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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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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你那朋友的戏我估计你接不了。”
简半夜三更打来电话,张口就说道。
林构揉着惺忪的睡眼,讽刺道:“谢谢,我刚好做了个噩梦,所以我不会怪你这么晚了还把我吵醒。”
“哦,不用谢。”简迅速地回道。
林构咬牙,心想自己周围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道行高,又无可奈何地接过话题:“为什么接不了?”
“档期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得在一个月内减掉30磅,还要去学脱衣舞,以及,为了迎合《皇冠》的拍摄,你还得在结束拍摄后的三周内胖回正常水平。”
“——是有点困难。”林构光是听着,都忍不住冒冷汗。
“以及,如果计划不变的话,今年的年底《魂之使》还要上映,在那之前我还要安排你去中国做一系列宣传活动。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在《皇冠》结束拍摄之后,你还得开始准备《魂之使2》的拍摄了。”
“……”林构愈发无语了。
“虽然我是主张要你用生命来给老娘工作,不过要是把你搞死了那我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推掉你朋友的那部戏。”简哼哼道。
“你还真是贴心。”林构吞了口唾沫。
不过这毕竟是正事,容不得鲁莽。所以简还是给了林构一点自己考虑的空间。
“乔什他跟这部戏究竟有啥关系?”林构在挂电话前,终于记起来问了一句。
“他好像跟投资方有点联系吧。”
“那这部戏的导演是谁?”
“名不见经传的加拿大人,迈克·希达。”
“我知道他,之前有拍过《风中低语》,挺不错的。”林构有些心动,又多问了一句:“那另外一个主演确定了没?”
“还没有,”简顿了顿,才说道:“不过据说,唐·梅尔普斯也看在看过剧本了。”
“什么?”林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梅尔普斯!是那个梅尔普斯吗?”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反应。人家也没定下来呢,你先别激动。”
唐·梅尔普斯,作为年近花甲的女演员,可谓是好莱坞标志性的戏骨之一。曾横扫各大颁奖典礼,拿的奖杯可用吨来计算——林构怎能不喜出望外。
“总而言之,你先想想,明天给我答复。”简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留得林构一人神游天外。
待得亚当起床时,林构已经在厨房忙活好一会儿了。
从某些侧面来看,林构真是贤惠得有点可怕了。亚当伸着懒腰走近餐桌,却只见一盘莴苣沙拉,连片干奶酪都没有。
难得这么简单的早餐,亚当并不抗拒,但还是有些吃惊。
“今天是素食日吗?”
林构听见,回过头来,仿佛有点讶异对方起得比以往早上许多,笑道:“那是我吃的,你的我刚做好。”
亚当思索片刻,回应道:“所以是你今天吃素?”
林构背对着他,点点头:“也算是吧。不过主要原因是我要减肥。”
亚当皱了皱眉道:“你还减肥?”
在他看来,林构本来就已经显得单薄了,再减下去真会只剩把骨头。
“为了工作。”林构简短地回答道。
“又是那部变装癖的片子?”亚当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难不成还歧视变装癖了。”林构将锅子里的煎蛋装盘,端进餐厅:“不管你怎么说,这片子我接定了。”
“倒也没歧视——这不是重点!”亚当叹口气,说:“你就不为自己身体着想吗?”
林构挑挑眉毛:“我还年轻。再说了,你以前吸毒的时候怎么就不对自己说‘为身体着想’了?”
亚当气得说不出话来,恨恨说:“你就从没听过我的话。”
“怎么?情场浪子开始转型当人生导师了?”林构意有所指地讽刺道。
亚当知道对方指的是那晚居心叵测的“猜人名”游戏,一方面怨自己怎么就没察觉到这场游戏背后的阴谋,另一方面也觉得林构在这件事上显得莫名在意了些——毕竟那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即便是在林构走的三年,自己也一直没找过新的玩伴。
越想越委屈的亚当只能沉默地坐下,沉沉地盯着林构试图通过目光传达自己的不满。
林构则泰然自若,全然无视,哼着歌把盘子递过去,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还有,我最近要去做一些另外的培训所以可能不能跟着你去录音室了。不过我上完课会过去的,别担心。”
亚当反问:“什么课?”
林构这会儿倒显得有些不自在了,咕哝着说了几个词。
“听不见。”他愈发好奇了。
林构也叹了口气,一字一顿地回答:“钢、管、舞。”
亚当彻底愣住了。
在LA,教钢管舞的教室不算少。简帮他联系到了一位资深教练、据说当年教过布兰妮的一个女老师。
那女老师在最开始很好奇为什么一个男星要来练习钢管舞,在林构对她解释,自己在电影中扮演的那个变装癖角色就是在一个舞厅工作时,对方敬佩地看了他一眼,斟酌着说:“钢管舞不太容易学。”
“我做好心理准备了。”林构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好吧,并没有。
林构有些虚脱地靠在舞蹈教室的镜壁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他以为自己身体尚属健康,毕竟也有在一直坚持锻炼,不料实际拉伸起来还是会痛得像条狗。不仅如此,由于自己摄入热量不足,体力严重透支,不到一上午,只觉得脑袋发沉。
老师在询问过他状况之后,数落了他一番,警告他以后上课前,至少要喝补充一杯糖水。
林构表面上称是,心里却连连叫苦。他的减肥食谱抠得连一粒玉米都没有,更何况糖?
幸好第一天只是做一些基本练习,并未接触任何舞蹈动作。但饶是如此,也够林构受的了。以至于下课后,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冲回家,好好洗个澡,再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谁知,刚出大楼,就见亚当在外面朝他招手。
林构有些吃惊,跑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录完音就过来了——我有遵守承诺没上去看你上课。”亚当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个承诺源自今早。当他听了林构的课程名字后,吵着闹着看林构上课,林构争不过他,只好许诺,如果他能乖乖离远点,自己之后也可以答应亚当一件与此相当的要求——当然,要跟床事无关。
亚当起初可不乐意了,但后又不知想到什么坏主意,阴笑连连地应承下来。
林构当然有不好的预感,但眼前的事情也容不得他多想。
不过此时看到亚当,林构不是不开心的。但因为体力消耗过度,他微微笑了笑,示意此处不是交谈的好地方,让亚当带他去车上。
这里就不得不再提一下,自亚当从纽约回来后,也把自己的爱骑开到了LA。比起年轻时候喜欢的超跑,他现在更热衷于收集各种越野车,从世爵到骑士,无不收在名下。
林构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一上车,就把用来遮匿的棒球帽和□□镜摘下,长发简单地盘在脑后,靠在椅背上舒适地休息着。
“今天不练声了。”林构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好好。不练就不练,反正你唱的也不错。”亚当握着方向盘,侧过头看着他,笑道:“怎么?跳钢管舞跳到精疲力尽了?”
“呵呵,还没开始呢。”林构捂着额头:“我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亚当古怪地啧啧了声,道:“不会啊,我觉得你很适合跳这种舞。”
林构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但苦于实在无力反驳,只能阖上眼皮蓄精养锐,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亚当到底还是有些心疼,左手捏了捏林构的肩膀,说:“没必要勉强自己。”
林构的吸了口气,一开始没有做声,只是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十几秒后才开口:
“我勉强自己,是因为我知道我在做我喜欢的事情。”
他最后说道:“比起去考虑这样做值不值得,我更想知道,我正在做的事情,是不是我真正喜欢的。我不讨厌遗憾,因为任何时候人都会有遗憾。但我想尽量多做我想要做的事,能以我想要的生活方式活着。”
说着说着,又是一阵疲劳袭来。
他在迷迷糊糊中握住亚当的手,沉沉睡去。
亚当小心翼翼地驾驶着,希望能让车再平稳些。他看着眼前的道路,稍稍打开了些车窗。黄昏的光线在和煦的晚风中发酵,穿过摩天大厦,穿过川流不息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再回到灿烂的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