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魔王爱上勇者》菡*湾

4、第三章 一见钟情

　　“你真的确定勇者会来吗？”撒旦将红茶倒入公主的杯子之后不安的问。
　　“一定会来了啦，你放心。”公主顺手拿了一块曲奇饼干两口就吃完了，随后又灌了一大口红茶，不愧是莉莉丝，连红茶的温度都是刚刚好的，一点也不烫嘴。
　　“这都两天了，森林里面别说是勇者或者是军队了，就连迷路的孩子都没见一个。”撒旦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坐在丝绒的沙发上一动不动。
　　“嗯，真好吃。”公主完全放松了警惕，不光见到零食就吃，甚至连城堡里的各个屋子都逐一转悠过了，有想吃的东西只要拜托撒旦就可以立即吃到，就算是不愿意承认，但撒旦比当时扮演莉莉丝的时候手艺更好了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勇者前脚刚把我救回国，你后脚就把我掳走，你也不想想，一个大国和另一个大国刚刚打完仗耶，就算是胜利了，战争也是异常耗费国力的事情，就算是勇者执意要来，军队也要休息，也要回家看看亲人吧……还有作战会议和食物装备的准备，你以为都像你们一样一飞就到了。”
　　“……”看着公主塞满的嘴居然还能说出来这样的长篇大论，果然女性不光有着吃货的本性，同时也都是天生的演说家，撒旦自愧不如。

　　正如莎菈公主所说，此时的罗雷西亚正陷入战争过后的疲惫之中，完全没有多余的国力来派兵支援勇者去阿里阿罕，不过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原因应该是“哪个活着的人会想去地狱转一圈呢？”。
　　不过勇者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做任何期待，历代勇者既然都是孤军奋战，而且听老勇者洛特也说过，从上一代魔王开始就已经是人畜无害，甚至比人类中的绅士还要绅士，反而在地狱里面打打杀杀大喊大叫的勇者很不文明，如果闹得太过分的话下到第九层会不好意思的。洛特当年就年幼不懂事，打坏了魔王大人的古董花瓶，还砍坏了好几十本书，被魔王列出了清单要求古董就算了，书籍要原物赔偿。所以在而后的十几年间，洛特虽然顶着勇者的称号，但是一直都抬不起头。虽然后来终于还清了，却还是心有余悸的偶尔看到撒旦可能喜欢的书会买来寄存在圣维亚森林旁边的免费图书馆里。因为洛特知道撒旦会偶尔附身在小孩子身上去图书馆拿书来看。
　　“总之带上两本好书当做见面礼，魔王应该就不会为难你了。”勇者走在路上还不时的回忆起老勇者的话，真是奇闻异事，地狱之主是个绅士，而且见面礼还要书籍！？简直是难以置信。
　　“那我就不用带剑去了吗？”勇者最后问洛特了一个看似很白痴的问题。
　　“不行，魔王在信里说明了是挑战，也许他是想像上一代一样死去吧……你大概斩够一百个还是多少个死灵，这把剑就可以杀死魔王了。”洛特挠了挠已经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显然他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怎样能够杀死魔王。
　　“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魔王不是坏人。”洛特说了句完全不负责任的蠢话之后，就推着勇者出了门，并且塞给他两本看起来很旧但是装帧精致的书，叮嘱他一定要把见面礼先送到，这是礼仪之后，就嘭的一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于是，勇者就揣着两本书还有国王赠予的金币上路了。
　　叹了口气，目送勇者上路的国王，无奈只好将客死他乡的王妃葬礼改期了。

　　一方面，在魔王的城堡里面，吃饱喝足实在是无所事事的公主，已经拉着撒旦继续让他开始讲爱上勇者的理由了。
　　“说起来，确实勇者的肩膀上有一块黑乎乎的伤疤，我还以为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呐。”公主直爽的说道，完全没有意识到撒旦可能会因为自己看见过勇者的裸体而嫉妒。
　　“嗯……就应该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恶龙爪印。”撒旦为自己的心不像刚才那样刀绞般的疼痛感到欢喜，也许再过几天就完全不会有感觉了。地狱之主如是希望着。
　　“你就算是附在幼女身上也可以用魔力的对吧？那怎么会被还是少年的勇者救了呢？你是故意的？”
　　“谁会故意寻死啊，就算是附在幼女身上我也肯定会受到重创甚至魂飞魄散无法物质化，最坏的情况还可能只有理智无法回来于是开始暴走之类的……”撒旦感觉就算是自己现在表现的在花痴，也不可能做出置两界于不顾那么不负责任的事情。
　　“就像是世界历500年时候的魔王一样吗？”公主回忆起了学过的课本。
　　“那个还不太一样，人类的发展有些超越神的掌控，当时的工业革命启蒙导致人类破坏自然环境，神认为这样下去会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所以就斩断了魔王的枷锁，让他随心所欲的破坏，又往地狱之火里面加了几把柴。”
　　“神对人类世界的毁灭！？但是后来又是神拯救了人类啊，这样就说不通了。”公主苦恼的抱着头。
　　“嗯，世界最重要的是平衡，神过多的干涉其实是不对的，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只能说神也有翻错的时候。”撒旦摊摊手，表示这并不全赖魔王。
　　“也就是说勇者是神为了弥补错误才被制造出来的咯。”终于想明白的公主拍了一下脑门。
　　“嗯，大概就是着急了于是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自己的神力赐予了普通人类，现在看来还是不可思议，不像是缜密的神会做出来的举动，也许当时真的是着急了吧。”
　　“只是有点点神力罢了吧，有那么恐怖吗？”公主感觉撒旦实在太大惊小怪了，他自己还不是有魔力之类的力量嘛。
　　“你不明白，勇者是最接近神的存在，而且他不会失去，如果每个灵魂都有天平一样的得失度量的话，都应该是水平的才对，但勇者没有失去，只有得到。”撒旦感觉口干，喝了一口红茶，但是已经变凉的茶水略显苦涩，使撒旦不禁皱了皱眉。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皱着眉头呢？你明明笑起来很好看。”公主走到撒旦面前，蹲下来看着他的脸。
　　被公主直勾勾的眼神搞到异常尴尬，撒旦扭过头，继续说：“我背负着所有欲望，也就代表着无尽的痛苦，永远都不可能轻松的像你们人类那样。除去这些，年龄和知识都是沉重的包裹，你们人类平均寿命也就短短几十年，还感受不到我的苦恼。”
　　明明只有二十代的青年却透着老者的沧桑，公主还是不可思议的被撒旦吸引着。

　　“哦，对了，继续讲当时的事情吧，你先坐下。”为了打破尴尬，阻止公主再看自己，撒旦打破沉默，咳咳清了清嗓子，自己都感觉自己显得很刻意。
　　“那天我刚好清掉了自己多余的记忆，一身轻松的在森林里散步，只听到一声女孩子的尖叫，一瞬间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察觉到女孩子已经失去意识，若是还有知觉的话我可能就不会那么大意，马上就附在她身上了。附在女孩身上之后我才发觉自己无法动弹，并且魔力也好像消失了一样，眼看着恶龙的前爪就要压向我了，没想到既便是幼女，人类的恐惧心理也是异常的强大，强大到足以将我的魔力封在体内，就在我已经等死的时候……”
　　“勇者赶到了？”公主雀跃的说道。
　　撒旦本来想要抗议不要插嘴，但是看到公主笑得灿烂的脸庞，就继续讲下去了。到底有多久没有和人交谈了呢？这样并不是交流知识或者情报，而是自己的经历和感受，以撒旦的身份应该是头一次吧……虽然以莉莉丝的身份常常听别人诉说，但是很少说到自己的事情，因为自己本身就是假的，再说也只是徒增空虚罢了。
　　“眼前逐渐逼近的爪子被可靠的背影代替，只见一道剑影，巨龙的爪子便随着一声哀嚎滚落在了一旁的草丛中。气急败坏的巨龙用另一只爪子抓住了勇者的肩膀，勇者随后便又是提起一剑，虽然砍下了另一只爪子，但狠狠的抓住肩膀的龙爪并没有为此松懈，在我看来好像陷得更深了。眼看气急败坏的恶龙就要吞下勇者泄愤之时，我终于恢复了魔力，命令巨龙飞回自己的巢穴。”
　　“不过恶龙也挺可怜的，比勇者要惨多了。”公主撅着嘴，居然为故事里面的反派打抱不平起来。
　　“是啊，失去爪子的龙很难生存的。为了不给群体增加负担，只有到自己准备好的墓地默默等死。”看着公主为了死掉的龙而落下的眼泪，撒旦突然间明白勇者为什么会爱上公主了，有着这样善良内心的美丽女子，任谁都会心生爱怜吧。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自己帮巨龙恢复了双爪而且还找了女朋友好了。
　　“总之，我附在幼女身上将昏迷的勇者带到舒适一点的地方，幼小的身材完全没有办法把勇者移动到村庄里面，只好就地进行了紧急处理，不过及时把毒液吸出来外加敷上了一层草药，应该不会有大碍，但我还是多此一举的用魔法帮勇者企图恢复。”
　　“诶？那怎么会……”公主看向撒旦，懊悔的表情使公主识相的闭上了嘴，等着他继续说。
　　“魔王居然要恢复神力，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本来就那样放着然后叫人来就好了的，我偏偏……结果就是我的力量反而造成了负担，导致黑色的疤痕永远无法消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啊，就好像是你救过勇者的见证一样。”
　　撒旦惊讶的看着公主，就算是要安慰情敌也不需要做到这个份上吧，眼前的美丽姑娘要不然就是针织淳朴的令人感叹，无论对方是谁都怀有一颗怜悯之心；否则就是蛇蝎心肠的令人胆颤，确信着自己在勇者心中的位置之后，高抬贵手的赐予着一丝光明。
　　无论是哪一点，撒旦感觉自己心里确实为了这句话变得好受了一些。
　　“谢谢你。”
　　“但是如果你那样深爱着勇者的话，不是应该想要杀死我吗？”公主开门见山的问道。
　　“嗯，不过杀了你勇者只会恨我而不会爱我，就算是深深的刻在他心上，我还是想选择其他的方法。”
　　“就是叫他杀了你吗？”
　　“没错。”撒旦清澈的眼底透出无尽的绝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