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九重妖

12、Chapter 12

　　到底来，穆子铮还是留了下来。

　　锦华皱眉看着在厨房乖乖洗碗的男人很不赞同的问锦瑟“你怎么让他留下来了？”

　　锦瑟用手顺了下自己的头发“我也是经过考虑才让他留下来的，一是考虑到他现在的处境确实不妙，二来，如果你让他回去的话，难保他会不会回去检查身体，如果他回去拆开绷带发现自己的伤口短短一天全都愈合了咱们怎么解释，把他留下来咱们还能给他假装换换药什么的，拖上几天，三来，实话实说吧，咱们确实需要钱，不能一直坐山吃空，你也知道，家里的一些古董最好不要动用，否则有很大风险。”锦瑟顿了顿，继续道“我现在很需要拓展业务，我知道母亲是如何挣钱的，不收穷人钱是原则，但不能一直这样没有收入下去，母亲以前私下里会给一些权贵调养下身体，所以才收入不菲，这个穆子铮，我看他身份不简单，让他在咱么这里带上一呆，等他回去了，说不定就能给咱们宣传一下，我记得母亲手上是有一些她的‘特殊’顾客的名单的，但是咱们不好贸然找上去，没人会相信，所以我到时觉得这个穆子铮是个很好的桥梁。”

　　锦华也是个明理的，知道这个家里有多少秘密不能外传，也知道坐山吃空确实不是个道理，听了锦瑟的解释也就理解了，只是
　　“这我倒是理解，就希望他在这两天别看出什么倪端来。”

　　“我到好说，平时只是照顾照顾花草药材什么的，倒是你，锦华，让你那帮动物朋友最近都别来了。”

　　锦华点点头“好的，我会注意的。”

　　两人合计好了，锦华去前厅收拾下卫生，锦瑟则去找了下穆子铮。

　　男人刷完了碗把桌子擦了擦，熟练的手段有点让锦瑟惊讶，锦瑟过去拿过拿过男人手中的抹布“好了，给我吧，不能什么都让你干了，怎么说你也是客人，不过你倒是很熟练呢。”

　　穆子铮也没挣去洗了洗手“还可以吧，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不太喜欢顾保姆，就自己干了。”

　　锦瑟点点头“你去楼上看你的房间了吗，少什么和我说。”

　　“嗯看了，很好，谢谢你们让我住下来。”其实穆子铮还是很惊讶的，因为他没想到这个房子真的挺大的，而且客房里也装修精致，都是清一色传统中国风格，现在倒是很少有人习惯于这种建筑了。

　　锦瑟也去洗了洗手“一会就要开门了，今天开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到时候可能有点忙，你可以自己出去转转，这附近有很多有趣有特色的小店，我把我的电话告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穆子铮也识相的点了点头，果然，开门后来的看病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想趁着夏天调理下身体的老人，锦瑟和锦华开始忙碌，穆子铮也听话的出去了，只是是去逛一逛呢，还是去处理一些事情呢，就不在锦瑟锦华考虑范围内了。

　　秦苍自己驾车来到青柳巷，将车停在附近，自己走了进去，少年住的地方并不是很难找，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秦苍看着和图片上一模一样的建筑，没有犹豫就走了进去，屋子里很热闹。
　　秦苍进到房屋内，便看到锦瑟坐在凳子在在为一个老人把脉，少年的侧脸显得格外认真。秦苍的进来让一些在等候中的人频频侧目，无怪其他，只是男人的气质和这个地方有点格格不入。

　　少年并未抬头，只是说了一句“请您坐下稍等片刻。”
　　秦苍也并未打扰少年，就找了个空椅子坐了下来，耐心等待。
　　直到少年忙完，起身去给老人配药，一抬头就看见了直视着他的男人，愣了。

　　锦瑟本以为进来了个就医的病人，没想到一抬头居然看见了前段时间在市中心遇到的男人，男人英俊刚毅的面容让锦瑟怔住了。他怎么在这里。锦瑟不禁有些狐疑。

　　男人倒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锦瑟擦了擦手，走到男人身前“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周围的人也都奇怪的看着男人，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见过啊。

　　秦苍也不紧张，理由早就想好了
　　“是这样的，家父一直身体不好，家父体寒失眠也比较严重，这几年一直在保养可是也没大见效，前段时间听到家中的长辈说到了百草堂的中医技术高明，中药治疗体寒失眠也是很好的选择，所以就问了地址前来拜访一下。当然了，我也很惊讶，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秦苍脸上做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你是百草堂的人吗，你是大夫吗？”

　　“嗯，我是现任的大夫。”锦瑟也没怀疑秦苍的话，毕竟以前百草堂还是有些名气的，不光是青柳巷，一些别的地方的老人也有过这样慕名而来的情况。所以秦苍说道家中的长辈告诉的这里也是很合理的。

　　只是看到秦苍自已一个人来有些奇怪“您父亲呢，不是说想给父亲看一下吗。”
　　“他不在这个城市，一直在别的城市疗养，只是效果不大好，所以我想来给父亲开点中药，过段时间回家带给父亲，我对父亲的症状很清楚，一会和你说一下可以吗。”秦苍也没撒谎，秦父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好，以前出过点事，落下了点病根，体寒气虚，最近也开始失眠，家中那面的老管家也打电话给秦苍汇报过，秦苍对父亲的身体状况也是很担心的，但他并未期望少年这里能治好秦父，只是找个借口和少年接触下，以便以后也能长期接触下去，这样也好实行自己的计划。

　　锦瑟听了倒是对秦苍有了点好感，一个知孝守孝的人是很不错的“那您等一下，我把前面的人看一下就来给你开药。”
　　秦苍点头，锦瑟急忙回去帮剩下的人开药配药，一会锦华拿着煎好的中药递给等待中的人也看到了秦苍，拽着锦瑟到后厅问这个人怎么来了，锦瑟解释了一下，锦华也就理解了，锦华在心中点点头，嗯，不错，看来百草堂的兴隆指日可待呀，距离他们可以有收入的哪一天也就指日可待了。

　　秦苍看着忙碌中的少年沉默着，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让少年所有的秘密都浮出水面。

　　“小伙子，小伙子。”
　　“嗯？”秦苍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等着排队的老人“您有什么事吗。”
　　老人似乎很感兴趣他的身份“小伙子，你不是这里人吧，我没在这里见过你啊。”
　　秦苍点头“确实不是。”
　　“那你是慕名而来的？”老人很健谈，秦苍也很有耐心，说不定能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算是吧，听了一个长辈说到了这里就想来给父亲开点药。”
　　老人笑着自豪的点头“那你可算来到地方了！”
　　“嗯，着怎么说。”
　　老人看这个年轻人很感兴趣，就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这个百草堂啊，在这里开了好几百年了，经历过战火风雨，每一任的大夫啊，都是很是厉害的，从我小时候起我看病就来这里，那真是包治百病啊，我还记得上上任的大夫是个男的，不过印象不大清楚，就记得他带了个小丫头，，也不知道是女儿还是啥的，后来丫头长大了，老大夫老了去了，丫头就继承了这里。”
　　“什么丫头啊，老爷子，那是姜大夫。”旁边的人看着两人聊得不错，也插了进来
　　“好好，姜大夫，姜大夫的医术很是高超啊，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好多人都慕名而来呢，姜大夫也有原则，对青柳巷的人不收钱，对慕名而来的穷人不收钱，其他的也就收个本钱。”
　　秦苍倒是有些好奇了“那不会有人故意装穷来的吗。”
　　老人点头“有，怎么没有，看姜大夫自己一个女人好欺负耍赖不给钱的也有，姜大夫脾气好，但是我们看不得啊，一律看到这样的，自己我们就给赶出去，时间久了这样的人就不敢来造次了，因为有时候慕名而来的人太多，姜大夫偶尔也会离开几天上门去确诊，后来。。唉。。”
　　老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重重的叹了口气
　　“后来怎么了？”秦苍问
　　老人摇摇头“作孽哦，真是作孽哦，姜大夫有一次出去确诊，出去了很久，能有两三个月，回来啊，就怀孕了，大夫也不说孩子他爸是谁，也不说怎么了，就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

　　秦苍会意“那个孩子就是锦瑟？”
　　老人点头“就是小大夫，姜大夫不说，我们也不好问，就当没发生过，只是，红颜薄命啊，姜大夫没等小大夫长大就去了，打听过说是生孩子时候伤了身子，没调养好，后来得了癌症去的，但是我们都奇怪的，都感觉姜大夫不是这么去的，明明一个月前还好好的人突然就去了，等我们觉得奇怪，姜大夫怎么出去确诊还不回来的时候，这楼已经锁了，锦娃儿也被带走了。”

　　秦苍诺有所思“那您知道谁带走了他吗。”
　　老人摆摆手“不知道，没人知道，走的太突然了，谁都没看到他们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啊....”老人看看忙碌中的锦瑟，苍老的面容笑了起来“幸好小大夫又回来了，他们家的人啊，从来都是记得住恩情的，我们本以为小大夫还嫩着呢，没想到已经完全继承了他母亲衣钵，医术好的很，这么一想，当初她母亲接过这里时候没比小大夫大几岁，这里的人都穷，没钱去大医院看病，小医院又看的不好 ，百草堂关了十多年，这里的人啊，这十多年过的很是痛苦啊，不过幸好，小大夫回来了，这几天人很多，就像我，都想把这风湿骨痛的毛病治一治，今年冬天能过个好年咯。”老热拍拍自己的腿，随即又想到什么似得“啊，真是不好意思，和你说了这么多废话，你啊，和我儿子差不多大，不多他是个不争气的，不像你这个孝顺，不知不觉就说多了，小伙子见谅啊。”

　　秦苍笑着摇头“没事，听您说这些我也很开心，没想到这里的故事这么多。”

　　“是啊，老楼了啊.....”老人唏嘘感叹

　　秦苍倒是开始沉思，听了老人的话，秦苍才明白这里对青柳巷的重要性，老人说以前的姜大夫经常会外出确诊，响起今早上看到名单，很容易想到她是去了哪里，毕竟有钱有权的人不可能自己亲自来这种地方看病，但是也有奇怪的地方，为何这个姜女士会突然去世，身为医生自己身体有任何毛病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百草堂身为一个几百年的家业，怎么说也该文明省内外了，可至今却依旧盘踞在这么一个小楼里，是有什么力量在阻止它的发展吗，还是内部的人故意不希望它发展壮大，如果锦瑟真的在小时候被带走了，倒也能解释为何会回来B市，但三年前又是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先生！先生！”少年清亮的声音打断了秦苍的沉思，秦苍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老人已经离去，少年正站在他面前。

　　“嗯，怎么了。”

　　少年似乎有些无奈“前面的都好了，轮到您了，您能跟我说一下您父亲的症状吗。”

　　秦苍思考了一下，将秦父的问题缓缓道出“是这样的...家父他......”

　　锦瑟认真听了秦苍的话，想了想“我给你开点冲泡类的草药，都是包好的，回家给您父亲经常喝着，您明后天有时间的话再过来一趟，我给您煎点中药，先给您开一个疗程的，让您父亲回去喝，喝完了看有没有效果，有效果再过来进入下一个疗程，没效果也要和我说，我给您换药。”

　　少年说完，就到药柜前翻找着，不一会，翻出了一袋包好的纸包，用袋子装好递给秦苍“这您拿着，平时把他当做泡茶喝就可以了，里面大概有50包，每包泡一天就扔掉，这个药跑时间长了会对人体有伤害。”

　　秦苍接过“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药钱怎么算。”
　　秦苍已经拿出了钱包，却没想到少年摇了摇头“按百草堂的规矩，治不好是不收钱的，您这要拿着，等我把煎好的药给您，让您父亲喝完，有效果了，我再收钱。”

　　秦苍也没推辞，点点头“好的，真是谢谢你了，我叫秦苍，一直以来还没跟你说我的名字，以后不要老叫先生先生的了，叫我秦大哥吧，不然感觉像是老了好几岁。”

　　锦瑟也被男人的话逗笑了，歪了歪头“好的，秦大哥，您后天过来吧，那时候药已经装好了，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一天都在。”

　　少年的笑容让秦苍严重一暗，却并未表现出来“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嗯，我叫锦瑟，熬药的是锦华，你也别叫我大夫了，我还差得远。”

　　“嗯好的，锦瑟，名字很好听，今天打扰了，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后天见。”秦苍也不继续停留，对他来说今天已经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货。

　　“嗯，秦大哥再见。”

　　送走了秦苍，锦瑟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实话，在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压迫感，但是，应该是个好人吧，为了父亲来这里求医。

　　锦瑟从未想过，此时这个男人，有一天会毁了他的一切，他献上自己的一切，却被狠狠踩在脚下，当那绝望的一刻来临，锦瑟已经不再记得男人今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