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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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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明…已经启动……”
断断续续的,是……说话声?
机械在飞速的运转,全身的感觉逐渐复苏,对外界的感知慢慢也清晰起来。
诶?……
怎么,好像有什么,正在敲我的脖子……还正发出着‘乓乓’的响声。
“虽然说的确是放很久了,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反应吧?”
又是那个声音,说实话,这人还真是有够吵的,光听声音就让人觉得特欠揍,而且一直在敲我的,应该就是这家伙吧。
不过,虽然对周围已经有感觉了,但我的眼前却只有一片白色。
一点杂质也没有的,纯粹的白色。
如果不是被什么遮住了眼睛的话,是影像摄入方面的问题?……
正想着,突然颈侧又传来一阵钝痛。我不禁破口骂道:“你他妈轻点会死啊!”
那家伙显然是对我突然的一下子给吓着了,竟也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哎,哑巴你听,还挺有脾气呢!” 这话像是对着他身后的什么人说的。
“笑屁啊……”我小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自己是一副什么样子什么表情,不过他好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又开始疯了一样地笑,我都生怕他会把肠子给笑出来。
过了大概半分钟,听他停了笑,我才把自己看不见的问题简单说了一下。
随后那人似乎对着身后招了招手:“哑巴,你过来一下,这个你可能比较拿手。”我这才想起在他身后应该还有一个人,不过话说这人存在感也太低了吧,我完全没察觉出来还有另一个人在。不过听他叫‘哑巴’……难道是不会说话?
‘哑巴’听到他的声音,慢腾腾的站起身(听起来是如此),然后向我这边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很轻,我想如果不是现在我因为看不见而把感知都之中在听力上,是很难察觉到那轻微的脚步声的。
‘哑巴’走到我身边蹲下,本来我是坐在地面上,也不知是谁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应该是想看看我是不是一点都看不见,但是刮到了我的头发,反倒弄得我额头有些痒痒,让我不自觉的身子往后仰。就这么一仰,脖后却传来一个冰凉的触感,以及一个耳边一个有些冷清,却非常耐听的声音。
“别动。”
原来,会说话啊……
而且是个男的。
听到这声音,我不自觉的浑身打了个激灵,但迅速反映到,他是要帮我检查问题,于是不再动作。
机器会根据不同的使用类型而具备不同的特性和功能,像我这种私用机器,能够有痛觉感知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更加人性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自我保护减少损坏,延长使用寿命。通常,人形机器的开关都是设置在后颈处,在那里的一块区域是可以开启的,而后颈也是重要性仅次于芯片的位置,但因为后颈并不容易受到伤害,所以不会有痛觉。
痛感这个词语其实说来对于机器来说多少会有一些违和感,不过……管他呢,都是程序而已。
他的手指在我后颈处细细摸索着,过了一会儿,从感觉上他应该是打开了后盖。
然后是一阵挺长时间的沉默。
“那个啥……”正当我心说‘这货行不行啊还是叫专业人士来解决一下吧’的时候,他突然间就把手指给插了进来。
我靠!我心里暗骂道大哥你好歹说一声再进来好吗,顺便吐槽了一下自己粗鲁的性格设定……虽说不疼但是被手指硬生生插\进脖子里这感觉真挺不好受的。这人自开始到现在还是就说了那么两个字,之后连屁都没放一个,就开始在我身子里抠弄(……),我就着他拨动零件的那段时候头脑中浮想联翩,一边不爽,还竟然想到了一个相当古老的词语。
闷……闷油瓶。
这家伙这么不爱说话,听说话语气也知道这人闷得很,可不就像个闷油瓶子一样么?
这人长什么样的呢?
我想象着一个巨大的油瓶子,长着一张闷里闷气的面瘫脸,在地面上挪蹭,每挪一步还瘫着一张脸像个复读机一样说“别动,别动,别动……”。然后……
我就把自己逗乐了。
“呦,这又是想什么呢?”
我差点又忘了还有个聒噪的家伙在这里,果然看不见就是不方便,总有一种‘我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我’的感觉,可事实上我的表情应该是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的吧,于是不免有些窝火。
这时却听闷油瓶问道:“能看见了吗。”
我动动眼珠,又努力瞪大眼睛,可是还是那一片白色,没有任何变化,说:“不行,还是看不见。”
闷油瓶转头对那个啰嗦的人说:“只带了他回来吗?”
“谁?”我问。
没人回答我的话,倒是那个啰嗦鬼笑着说:“放得太久了,本来是被放在杂物室了的,能启动就很不容易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闷油瓶说的那个“他”指的就是我,不免的担心起来,难道是缺零件?该不是要让我一直瞎着吧,私用人形机器的设计很变态,除了我们是设计好的程序而人可以自主思维之外和人几乎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要外接个摄像头什么的都是不允许的。
“那到底是哪里的问题?”我一激动,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就猛地转头,忘了那闷油瓶子的手指还卡在我的脖子里,只听他“啧”了一声,显然是对我这行为有些不满,我也不敢再动,因为之前听那啰嗦鬼的意思,这人对机器应该还算是有点研究,这么闷的人估计脾气也好不到哪去,我可别一多话,把人惹火了,稍微动动手指头,我就又被塞回到杂物室去了……
诶……
怎么……
“等一下!”我突然叫起来,对闷油瓶说:“手指,再、再深一点。”
说这话的时候我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其实稍微往歪了想一点就会变得相当淫口荡,因为刚刚我突然的一转头,似乎误打误撞的解决了一些问题。
“我好像……能看见了!”我看见眼前的一片白中慢慢浮出一个一个的像素块,然后它们开始慢慢聚集起来,凭感觉的对闷油瓶指示道:“再伸进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咔”的一声,就像突然被断电了一样,眼前一下子就黑了。
大约过了几秒钟,我再睁开眼睛,眼前终于不是那一堆像素块,而是清清楚楚的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