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红衣》疯子不渣

5、第四章

　　晨曦，花叶上的露珠蠢蠢欲动，随着太阳的升起，露珠泛出点点亮光，晨风似顽皮的孩童撞下露珠任它坠落泥中，零星的几片树叶缓缓下落，如垂死的人儿般孤落无助，本非无情物，奈何如何有情结局都不变，终是落地成泥。
　　打开房门本想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谁料门外早已站着伺候的侍婢，看了看天她不由蹙眉道，“天色尚早，怎么来得这般早？”
　　一不施粉黛清美无暇的青衣女子端着樟木蔷薇花纹的托盘走上前两步，上面是一套淡粉色的衣衫，只见她温婉有礼地对自己福了福身道，“姑娘，是王爷吩咐我等在此守候姑娘的。”这女子眉目清秀却只浅笑淡淡，让人看着就觉着舒服。
　　“你们何时来的？”望了眼另几人的神色，有些憔悴，总不会是一夜未睡的守在门外吧。
　　“回姑娘的话，约莫是寅时。”她说得如此平静却让杜弈涵神色一愣。
　　他是派人变相的监视自己吗？
　　那前头的女子似乎看出了杜弈涵对的心思，转头向身后的侍婢们使了个眼色，那些侍婢便纷纷进了房，见离得有些距离了，那女子微笑道，“姑娘多心了，王爷并非是让我等监视姑娘。”见她神情未有改变，女子又轻声道，“王爷昨夜特地吩咐让下人准备姑娘早晨所需的物什，并交代要在门外守着姑娘，若是要监视又怎会做得如此明显。”
　　“罢了。”她不懂尤菀沂意欲何为，也不多想反倒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子，不论言论谈吐还是衣着气质都不似个那些个丫鬟。“听你方才说的，应是个读过书的丫头。”
　　女子伸手示意张绝舞进房说话，“是，承蒙王爷厚爱也曾有幸识过几字。”杜弈涵瞧这丫头心思甚好，说话处处留心，不因有些墨水而欣欣然。“日后唤我弈涵吧，对了你叫什么？”
　　女子站在妆台旁“子晴。”
　　梳洗完毕，她伸手套上了那件淡粉色云烟衫，披着白色薄纱便向大门走去，“姑娘。”身后传来了子晴的声音，杜弈涵驻足向后望去，只见子晴快步走到自己身边，又次俯身道，“姑娘怎走得这般快。”
　　“有事吗？”
　　子晴笑意浅浅道，“王爷吩咐，日后姑娘的一切便由子晴负责了，姑娘在何处，子晴必须在何处，不然出了岔子子晴可担当不起啊！”
　　杜弈涵明白，不论子晴说得多么动听，那意思还是不变，尤菀沂就是让子晴来监视自己的。想着想着便有些愠意，望了眼子晴，“你姓什么？”顿时，杜弈涵想抽自己的嘴巴，在这姜王府当差的定都是卖身于此，自然是姓姜。
　　子晴淡漠扫过杜弈涵脸上浅浅的懊恼，微笑道，“是姓萧，萧子晴。”
　　子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杜弈涵刚想继续问子晴便转了话题，“姑娘，王爷说姑娘临走前还是得把御医开得药喝了，王爷此刻有些事，让姑娘再等会。”
　　又是喝药！杜弈涵蹙了蹙眉道，“那东西苦得很，我宁可扎针。”可是虽嘴上这般说，但当子晴喊出后头丫环端药上来时，她还是伸手拿起慢慢喝了。
　　“就为她？”宽大的衣袍下是个俊美的男儿，一派潇洒闲雅的模样，声音有些懒散却不失魅惑。陌奕望着坐在桌旁的尤菀沂，嘴角划过一丝不屑，“那旭箬呢？”
　　“陌奕你不懂，她与旭箬不同。”尤菀沂望着带笑质问的陌奕，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萧陌奕转身哦了一声，带着淡淡地讽刺道，“不同？哈哈哈，我看世间没有一人会比旭箬更好！”淡淡的懒散中带着些严肃，他的眉目此刻寻不到半点吊儿，有的只是淡愁。
　　尤菀沂见他如此，不禁起身走至他身边，伸手覆在他的肩头，“陌奕……”
　　仅片刻陌奕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玩世不恭的笑意漾在嘴边，“诶，莫学婆娘，谈正事吧。”
　　尤菀沂走到窗前，窗外树叶从眼前慢慢飘落，他沉声道，“有消息了吗？”
　　“夫人昨日出发，半月就能到，你最好快些。”陌奕自然知晓当日发生的一切，他堂堂夏拓王爷竟被自己母亲关在铁笼内，为的只是一个相识不到一年的女子。
　　“嗯。”说着尤菀沂便转身离去。
　　陌奕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眼中的情绪说不尽道不明，叹了口气道，“张绝舞，你留不得！”神光变的凶狠，走出书房他闲庭信步般来到旭箬的夕翠阁，望着门外那住苍天樟树，他的脑海中又浮现起少时的记忆。
　　第一次见到这女孩的情景！
　　“你怎么就忍得了他将其他女子带入府？”陌奕进去时瞧见旭箬正为园中的花草修剪枝叶，那翩翩身影怎么也消不去，踱步到她身边，一把握起她的手。
　　旭箬未有急着抽出自己的手，反倒悠闲地望着他，道，“你倒越发俊朗了啊。”一年多未见，旭箬不曾想到这陌奕倒是比以前清瘦了些，又白了些，让人瞧着却更俊了。
　　杜弈涵来到门口时尤菀沂已在车内等着自己，她本欲同子晴一块坐在车外，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将她一把拉入车中，尤菀沂不开口，她便也不开口，这样的情况僵持了一路。
　　夜幕降临，黑云攀上天际将那本就浅淡的月色遮得更暗淡了。
　　“今夜就在这里休息，明日再赶路。”掀开帘子时，尤菀沂侧脸道。
　　本就有些劳累，听得他这话杜弈涵立马有了精神，点头随他一起进了客栈。
　　子晴先进了客栈为她们打点，掌柜一见他们二人就殷勤着打招呼，道，“我看啊，三间房就够了，您夫妻俩住一间，这丫鬟马夫各住一间。“可他还未说完，便被子晴狠狠地瞪了一眼。
　　杜弈涵望了眼嘴角笑意连连的尤菀沂，见他没有想解释便开口道，“店家搞错了，我与他并非……”只她还没说完，子晴便又插嘴与店家说了几句话。
　　用了点晚饭杜弈涵便早早回了房休息，可是脑海里频频出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荡千秋的画面，一个模糊的身影随着自己的笑声而转动。
　　她闭上眼，想着快些睡着就可以忘了这个画面，可自从在马车上浮现这个画面后，她怎么都挥不去。
　　听着外面细微的动静，杜弈涵将被子蒙在头上强迫自己不再想，可那突然的响起在耳边的慢慢靠近的脚步声让她倍生警备，一拉被子果然一个黑影出现在自己床帐外，她警惕地向床内靠近了些，轻声道，“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但似乎也没有行动。
　　难道是尤菀沂？
　　犹豫了许久杜弈涵缓缓伸手拉开幔帐，借着暗淡的月光她隐隐看到了一个男子模样的身影，可惜光线太暗看不清模样，可她却很确定面前这人并非尤菀沂。
　　“你到底是谁？”她又重复了一遍，言语之中却暗暗警惕了起来。见那人似乎在笑，杜弈涵心中一股寒意升起，突然一样透着亮光的东西朝自己袭来，她敏捷地向后一躲可还来不及反击那人与剑便一齐近了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