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晨曦兔子开跑》兽年

4、第 4 章

　　天色微微透出黎明曙光，陆盛初打好西装的领带，推开江菟菟房间的门，问道：“还没起来？”
　　江菟菟打着哈欠慢吞吞的爬起来，一夜没睡的她这时倒是困倦疲惫，嘟囔一声：“小初哥哥....
　　”然后又趴下去。
　　“怎么了？”陆盛初坐在她床边，揉揉她蓬蓬的头发。
　　小人儿不满的扭扭身子，极不情愿的缩在床头：“不起来。”
　　陆盛初大手提着她的后颈，将她从被子里拖出来，又打横抱起，两人一块走进洗手间，他一个大男人哪会照顾人，放了热水，也不知渗些冷水，就把毛巾往水里滚一滚，拿出来，捏干递给江菟菟，她接过来就往脸上扑，那滚烫的触感烫的她几乎跳起来，这下子全清醒了，恼怒的捶打他：“坏蛋。”
　　陆盛初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瞧着被烫的迅速艳红的皮肤，说：“这么娇嫩。”
　　江菟菟反驳：“哪里像你的厚皮不怕开水烫的。”
　　他轻笑一声，纵着她的放肆，又给她挤了牙膏，然后看着她“咕咕”的将水吞进嘴里，又吐出来，牙刷在小嘴里来回抽动着，很快便有泡泡溢出来，她再吞一口水，吐掉。
　　江菟菟坐在车里，一路上紧张的很，她在国内时外语并不是很好，当真应了那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到了纽约上学，班上都是些金发碧眼的人儿，到时她就是个另类，他们会不会嘲笑她，排挤她，老师上课会不会提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美国的孩子大多都是独立的，这一点上，他们又该嘲笑她了。她从小便是上帝的宠儿，被众人捧得像小公主一样，到时候又该如何面对这些人的刁难？
　　真实的情况远比江菟菟想象中要好的多，这所学校有许多外来移民，除了白肤蓝眼的，也有黑肤大眼的，更令她惊喜的是，有一个中国留学生。
　　班主任是个英国绅士，他先是询问了江菟菟的中文名字，然后用生涩的中文告诉她：“先生让我转告您，您的英文名是Angel。”
　　江菟菟点头，奇怪陆盛初怎么会用Angel作为她的英文名，难道是因为她小时候经常光着屁股么？却也没多想，因为更令她纠结的是，她该怎么和那个中国留学生打招呼，他正好坐在她的后排，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好半天江菟菟才结结巴巴的憋出一句话：“你....好，我、我是中国人。”
　　那个男生笑出声，伸出一只手来，说：“你好！我叫程健，英文名是Bob，你呢？”
　　江菟菟伸手握住：“我叫、江菟菟，英文名叫Angel，你是大陆人吗？”
　　程健微笑的看着她，说道：“不，我是台湾人。”
　　“你说话很像北京人。”
　　“我是移民台湾的，我老家在大陆。”
　　江菟菟新奇的看着他，半响说一句：“好酷哦。”
　　逗着程健再次笑出声，他伸手揉了揉江菟菟的头发，说：“Angel，你真是个天使。”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程健要了江菟菟□□号和手机号，这一天对江菟菟来说无疑是轻松快乐的，她一路蹦蹦跳跳的走到门口，就看见陆盛初倚在车门口吸烟。
　　他大步走过来，接过江菟菟的书包，不料她却扯着书包带静静的看着陆盛初，他问：“怎么？”
　　江菟菟嘟嘴：“烟味好难闻。”
　　陆盛初默然，只能把烟掐灭了，然后再拽过她的书包。
　　尽管江菟菟已经独立了许多，但她依然有一些特别依赖的小习惯，比如她现在拉着陆盛初的衣角跟在他身后。
　　一大一小的两人走在夕阳下，一前一后，江菟菟突然想起她的英文名的事情，于是问道：“小初哥哥，我的英文名为什么叫Angel？”
　　陆盛初看向她，眼神深沉而醉人，说：“因为你就是Angel。”
　　江菟菟没听清，她说：“小初哥哥，你说什么？”
　　“外婆取的名字。”
　　“我就说嘛。”江菟菟有些失望，情绪低落起来，扁扁小嘴。
　　陆盛初沉默，江菟菟天生是个话唠子，哪受得了这般压抑的气氛，她不满的捏了捏他的手臂，撒娇一般的娇嗔：“小初哥哥....说话。”
　　“说什么”
　　到底是个孩子，警惕性比别人低得多，江菟菟这才注意道他们不是往回家的路上去的，问道：“我们不回家吗？去哪儿？为什么不开车去？”
　　陆盛初说：“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陆盛初再次沉默，江菟菟不依不饶的叫道：“小初哥哥....小初哥哥，小初哥哥！”
　　小人儿分明是恼了的，陆盛初嘴角翘起，想他刚刚出道时，是靠一个“狠”字征服了所有人，每每染上一点罪孽，他总会独自一人去那个地方，仿佛只要在那个地方，即便是寂寞与欲望，也都是纯粹而干净的，现在怎么会把她带到那里去，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因为她是他最想得到却又得不到的，但总归，她踏进了他的世界，就走不了多远。
　　江菟菟看着天色渐渐黑了起来，暮色四合，夜色渐浓，周围的景色也越来越陌生，心里阵阵发毛，夜里雾气微凉，江菟菟又只穿了一件长袖雪纺公主裙，下面套了一双黑色长袜，哪能不冷，于是瑟瑟发抖的扯住陆盛初的大拇指：“小初哥哥，我冷。”
　　陆盛初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的穿着，不禁皱眉道：“怎么穿这么少？”
　　像她这般大的姑娘哪有不爱美的，小人儿一脸心虚，吐了吐舌头。
　　陆盛初将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又把她冰凉的小手牵起来，攒在手心里暖着，江菟菟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只过了一会，就管不住小嘴了，东一句西一句的告诉陆盛初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陆盛初听着，有时微笑有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