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伊渐离和伊媚儿初识得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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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江南，总是朦朦胧胧，无论走在哪里都似乎行走在一片淡淡的雾气里。
伊渐离撑着一把画着桃花的白色油纸伞，心情大好的穿梭在一个江南小镇的小巷里。
他随意的打量着这个柔美的江南小镇：蹲在小河边墨色台阶上洗衣服的小姑娘，从河面上哼着民谣划着乌篷小船的老伯，快步走过青石板的小桥衣角带着油渍的白面书生。伊渐离看着这江南小镇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面具下的脸上，不觉间就挂上了一抹微笑。
小镇上的人们都看到过这个不戴装饰，素色锦服，身材纤瘦撑着一把桃花纸伞的少年，脚步轻快的游走在大街小巷。
不少刚刚及第家中待嫁的姑娘，从窗户里偷偷窥视着这个白衣白袍仙气飘飘的少年莫名的羞红了脸燥热了心。只可惜，一副面具挡住了少年的脸，面具白色泛红，一朵不知名的红色小花刻在左边额头的地方，一条似是花的花蕊一般的红色花纹，长长的垂落下来，在面具上盘旋着，带着一股淡淡的韵味。姑娘们看着少年消失的背影，带着淡淡的惆怅，幻想着少年的脸，勾勒着一个个男女相爱的故事。
许是伊渐离看够了镇上的人家生活，他绕着青色的石板路，踩着淡淡的露水，出了小巷上了小桥，向着离镇的方向走了。
此时的伊渐离刚刚好十六岁，一张脸美的像是江南烟雨下的桃花，墨色里透出一抹浓艳，美得让人窒息。
十六岁的伊渐离也如这个年纪的少年一般性子相仿，一样的向往着红尘烟火，一样的血气方刚期望四处游走。这个时候的百花殿殿主还是伊渐离的师傅伊莫言，前些日子伊莫言闭关，伊渐离便趁着他闭关的空当溜出了百花殿，来到了这烟雨如画的江南。这红尘里繁华的世界当真迷住了他的眼，这一出来，便再也舍不下这朦朦的江南。
【二】
第二日的雾气依旧很大，前一晚因为走的太远找不到歇息的地方，伊渐离只好在这个不知名的破旧道观里歇了一宿。
从角落的草堆里直起身子，活动着露被水倾湿了的身子，伊渐离心中微微有些苦涩
“果然还是在宫里的日子舒服啊。”伊渐离嘀咕。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色还早。伊渐离俯身给烧了一夜，即将熄灭的火堆加了些柴火，然后拿着门后扔着的许是烧香用的炉子便出了门。
“我记得不远处是应该有个小水塘的。”伊渐离淡淡的呢喃声，在初晨的空气里悠悠的回荡。
初晨的雾气是最足的，湿气很重，走了没多久，伊渐离便拢了拢滑到肩膀的衣服身上有些发冷。
“一会可得多烧点热水洗洗，可不能在这种地方受了风寒。”许是在百花殿里呆了太久，伊渐离总是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有些寂寥的习性。
寻着昨日的路，果然在路旁找到一个水塘，伊渐离欢喜着凑上去洗了一把脸。水面倒映着他的身影，左边肩膀的领口，在弯腰盛水的时候又滑到了手肘，长长的头发顺着肩膀的皮肤滑过，让伊渐离一阵酥麻。轻手将头发捋在耳后微微定好，起身捧着装满水的炉子往回走。
【三】
每当夜色笼罩下来的时候，葛江畔的柳姣轩便开始灯火通明。自古江南女子便最是柔美，而葛江的女子又是是江南里最是水嫩的一支。柳姣轩便是葛江上靠着葛江女子赚钱的地方。
柳姣轩坐落在葛江的一条大船上，大船靠岸，有一道绯红锁链架着一块长长，的染成朱红的檀木连着岸上和船上，名为雀桥。无论白天黑夜，总有一些富家公子，浪荡不羁的诗人才子，持剑颓废的放荡剑客来往在雀桥之上。
伊渐离撑着纸伞夹杂在往来的人流里悠悠然的向着船上前行，眼睛里被柳姣轩的灯火映照的通明。
“王公子可是为了京城的伊媚儿而来？”
“哈哈，李兄也是为了她吧”
“听说这伊媚儿可是少有的绝色，曾经是皇上亲口封过称号的京城第一美人啊！半月之前便听柳娘说起，一直到今日，她可是让我寝食难安啊，也不知今晚谁拨了头筹当了这第一位恩客。”
前方不远处有两个锦袍公子低声交谈，谈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顺着微风刮进伊渐离的耳朵里，像是一场莫名的邀请，伊媚儿的名字忽的就让伊渐离乱了心神。心中总有一种想要去看看其人的冲动，伊渐离定了定心神，玩性大发，便停下了上柳姣轩的脚步，转身逆着人流下了船，在离着雀桥很偏僻的地方，踩着水花溜上了船。
柳姣轩的天云阁里。
一袭绯红纱衣的女子，僵坐在妆台前，两个绿衣丫头在后面细心的打理着女子的妆容。妆台斜后的一张软榻上，一个绝美风韵的中年女子慵懒的倚靠在软榻的椅背上。
“媚儿啊，今晚可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柳娘我就在这里先向你道个喜了。”
柳娘媚眼如丝，嘴角带着诱人的弧度对着媚儿微笑着。
媚儿目光空洞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有一行清泪顺着略带苍白的脸庞滑了下来。
“哎哟，瞧我这记性，我忘了你现在是说不出来话的。”
柳娘忽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娇笑了起来，一副身子笑的花枝乱坠。过了好一会，许是笑累了，柳娘柔柔的站起了身子，踱步走到了妆台前，看着媚儿美得出尘的脸，收起了嘴角的笑。她眼中少了几分戏虐，多了几分人情和几分心疼。柳娘挥挥手，让两个丫头出去，看着这红艳艳的天云阁咬了咬嘴唇，终是变了副神色。她抬起手轻柔的擦掉了媚儿脸上的泪，俯下身子将媚儿拥入怀中，开口道“：傻孩子，这是你唯一保命的机会，人总得活着才能走下去，别怪柳娘心狠，要怪，就怪你这张脸吧。得罪了东方家，你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你我都是女人，但也只是女人罢了。你又凭什么和东方大人斗？今晚过去了，如果东方大人放过你，明日你便收拾了行囊离开吧。我终归是同情于你的。”
柳娘看了看媚儿，叹了口气起身也离开了房间，走到房门顿了一下，背对着媚儿开口道“：不要想着报仇，今晚你就是案板上的一条鱼，我不会允许有任何差池出现。媚儿，这条船是我的，这条船上的人也是跟着我混饭吃的，你，别怪我。”
今日天气很好，天上没有一丝乌云的遮拦，可以看到满天的繁星。葛江对岸是一个江南颇为出名的夜市，一点点的烛光长长的顺着江岸消失在视线尽头的地方。
窗外是红尘夜市，窗内却是孤灯一盏。
媚儿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
“伊媚儿？”
一个突兀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惊的媚儿一愣，张嘴欲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湿热的气流从嘴里呼出。
过了一会功夫，一把纸伞从窗外飞了进来，接着跳进来一个白衣男子，男子脸上带着一副看上去轻而薄的面具。男子落地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松了一口气，才抬起头看向媚儿。
“在下……”
男子看到媚儿的脸身体一僵，欲讲的话便梗在喉咙说不出口了。媚儿凄然一笑，心中百般滋味，认命的闭上了眼。
许久，媚儿听到男子才理顺了气息，柔声说道“：在下伊渐离，姑娘可是伊媚儿？”
媚儿睁开眼有些诧异，泯着嘴打量着这个自称伊渐离的男子。伊渐离和媚儿定定的对视着，伊渐离终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这样看着，还真是别扭，你是吃了软筋散吧，我先替你解了药再说。”
说着，伊渐离上前走到妆台前，从怀里摸出了一只鼬色瓷瓶，倒出了一些嫩黄色的粉末抹在了媚儿鼻子下面。一股清凉刺鼻的气味呛的伊媚儿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忽然间身上就有了力气。伊媚儿活动了下身子，向后缩了缩，脸色平静的问道“：你是谁。”
“伊渐离。”
“胆子不小。”
伊渐离看着媚儿，神色复杂，没有接话，思考了些什么，轻轻的取下了一直束在脸上的面具，烛光摇曳下，媚儿也慌了神。伊渐离的面具下的脸唇红齿白美不胜收，只是，这张脸却与镜子里媚儿惊恐的脸一模一样。
“现在，我是真的对你有些感兴趣了。”伊渐离脸上带着一丝有趣的微笑，一双眸子亮的惊人。
入夜已深，大部分的人家都早已熄灯，夜市不复白天热闹只剩几盏残灯在夜色里微微的闪烁。远处的小船里的老汉披着棉被，在灯下热着酒，就着一碟黑黝黝的咸菜喝着酒驱散着早春的寒气。不知谁家的孩子在夜色里啼哭，声音传了很远，伴随着几声犬吠在江面上微弱的荡着回音。葛江的水面上起了一层淡淡的雾，像是给夜色朦了一层纱，看的不是怎么清晰。江南的夜色，总是那么安静而绝美。
然而葛江另一侧的的柳姣轩里，却是一片歌舞升平繁华如锦，江水倒映着柳姣轩灯火阑珊的影子，在雾气里美得有些不真实。江南游子的夜，才刚刚开始。
柳姣轩三楼的雅间里，一个身着兰色锦袍的公子，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拿着笔，冲着身旁接近半裸的女子笑的正欢。
“我的小心肝，你说我这接下来画什么？要么我再画一只镯子你再脱一件衣服可好？”
女子掩嘴娇笑，一边别过了头一边轻轻捶打男子撒娇“：你真讨厌，堂堂的东方家的大少爷就知道欺负我这弱女子。”
“哈哈哈，我的心肝，我就喜欢你这骚劲，今天如果没有那个贱人我一定好好的疼你一夜。阿福，打赏，我东方荞就是不缺钱！”
东方荞身旁的小厮一听，忙从身后桌子上的盘子里取了两锭银子递给女子。女子听到东方荞所说的话，原本咬住的嘴唇松开了，有些不快的神色也消失了。一边接过银子，一边悄悄解开了胸前衣服的带子。带子猛的松开，一时间露出大块大块的肌肤，女子忙用手遮拦，然后略带娇羞的，勾魂摄魄的看向东方荞。东方荞看到，笑眯了眼，顺势便也扑了上去。
“媚儿姑娘，你可曾想好？”
伊渐离笑颜如花，坐在窗子上的栏杆上俏皮的摇晃着身子。媚儿依靠在门前的屏障上，眉头紧缩，手中紧紧抓住一柄匕首若有所思。房间里两张一样的脸，一张带着阳光的气息，热烈而美好，一张紧咬下唇柔弱而凄美。房间里悄无声息，楼下热闹的声音透过隔板传进来，带着热烈和一丝淫靡。
“柳娘怎么办，她，毕竟没有待我不好。”
许久，媚儿呼了一口气说道。
伊渐离听到媚儿的花这下真的是笑弯了眼，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牌扔在了妆台上。媚儿看去，是块上好的白玉，雕工精美一看便知出自大家之手。朝上的一面刻着一朵绝美的雪莲花，雪莲花的花蕊处刻着一个小小的伊字。媚儿有些不解，皱眉望向伊渐离。
伊渐离早已重新束上了面具，看着媚儿不解轻轻笑到“：这个东西。东方家看到了自会清楚。”
说着，伊渐离从地上捡起了纸伞撑开，伞面上灼人的桃花在满屋的朱红里开的分外鲜美。伊渐离眼中透着笑，说道“：就由在下，为姑娘引路可好？”
媚儿看着伊渐离，终是露出了一抹笑，走上前去。
媚儿迈着优雅轻巧的步子，长长的衣服后摆在地上柔软的拖着，有风吹来微微荡起。走到跟前，媚儿才是笑开了，俯身行礼“：奴家伊媚儿，这厢有礼。”
直到后来，我蹉跎了时光掉光了白发，我才忘记，你我初遇，笑颜如花，我在这胭脂红尘里碰到了你，是我之幸，是我不幸。——伊渐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伊渐离和伊媚儿初识得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