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之王者归来》宁墨紫

5、破镜难再圆

　　邵子夜回来了,他看着窝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的莫然.欲言又止.
　　“成功了吗?”
　　“恩.”
　　“进入十强了?”
　　“是”
　　莫然抬头,那你想要说什么?
　　“我要离开这里了,节目组会统一安排住的地方.”
　　“哦.”再埋首电脑中, “房租我会付的.”
　　邵子夜俊颜憋得通红,“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坐在莫然旁边,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你会去看我吗?”
　　莫然唇边绽放出一个笑容,将电脑屏幕对准他, “你先看这里.”
　　屏幕上大大写着三个人的名字,邵子夜认识,是十强之三.
　　“这三个人无论综合实力还是人气,都不如你.”莫然看着邵子夜,目光炯炯, “所以近三场比赛,你只要发挥稳定,便不会有危险.”
　　“你会去看我吗?”似乎并不对比赛感兴趣,邵子夜执着的问着这个问题.
　　“等你进了前七,”莫然眨眨眼睛, “说不定会忽然发现我就在你身边.”
　　邵子夜看着莫然,她的眼睛似乎在发光.纤细的脖子,白皙的皮肤,让他不想移开视线.
　　“你到底是谁?”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女孩,从初见她的冷漠,到后来的聪颖坚强.她就像是一个谜,他越来越不能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我么,” 莫然闭上眼睛,将脑袋靠在沙发靠背上,声音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悲伤,“我不过是一个被所有人抛弃掉得可怜人罢了.”
　　被爱人抛弃,被亲人抛弃.可怜到连她自己都想抛弃的可怜人.
　　邵子夜离开了,整个房间陷入安静中,她最喜欢的安静,她最熟悉的安静.
　　掏出电话,拨通号码,莫然的声音响起, “是王导吗?我是艾媛.您有空吗?”
　　“好,今晚八点,不见不散.”
　　王程导演,是导演届炙手可热的人物.在三个月前的颁奖大典中,刚刚获得最佳导演奖.
　　七年前,《花样少年》的导演便是他,那时候,都是新人的他们惺惺相惜,一拍即合.电视的拍摄,她没有收取一分的稿酬,虽然在电视播出后,他还是给她包了很大一笔红包,但人情算是交下了.
　　晚上八点,她准时到达约定的酒店,王程已经等在那儿了,身边还坐着一个不请自到的厉玖石.
　　“你最近好像很闲?”
　　将包放下,莫然坐到王程身边,将《大唐贤后》的打印版拿给他看.
　　“哪有很闲?”厉玖石丢给她一个狐狸眼, “只不过听说你居然答应将小说拍成电视剧,我过来看看热闹罢了.”
　　七年前,一部《花样少年》,引起一个时代的旋风,刘睿渊的名字飘向大街小巷.出色的外貌,娴熟的演技,整个角色似乎就是为他量身打造,一夜之间被人们熟知.从此他演艺事业步步高升.七年间,她创作的小说很多,优秀的小说更是不少,很多制片人都在联系她希望将她的小说搬上荧屏,但都被她拒绝了.
　　七年后,她居然主动联系导演,希望将《大唐贤后》拍成电视剧.居然和七年前的导演是同一个人.那么,不可避免, 《花样少年》必然要和《大唐贤后》作出对比.
　　王程看着《大唐贤后》,一时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里就只有厉玖石和莫然两个人的声音.
　　“那么多人联系你要拍成电视剧,你为什么要找这个木头啊?”
　　“不会是你看他是‘星光璀璨’的导演,想借机获得什么便利吧?”
　　“这次电视的制作,我一样可以不要稿酬,但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王程从稿子中抬起头来,她的小说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他很期待,七年后的今天刮起一阵《大唐贤后》的热风.
　　“小说的主人公我要亲自挑选.”
　　她看着他,目光坚毅.
　　看着面前的女孩,王程陷入回忆中.和七年前一样.那时候他们坐在一起,对面的女孩放弃了所有可以力争的条件,唯一不松口的是,她要自己决定主人公.
　　“好,随你.”
　　“哇呀呀,”坐在一旁的厉玖石大叫, “怎么可以这样?老程你偏心”
　　“你心目中有合适的人选吗?”王程看着她.
　　“这个人你认识,”莫然抿唇,“邵子夜.”
　　“不论是借助‘星光璀璨’宣传《大唐贤后》,抑或是借助《大唐贤后》为‘星光璀璨’造势,都对你们节目组百利而无一害.”
　　七年前她为了刘睿渊不要一分稿酬,七年后,为了邵子夜舍弃了稿酬,莫然苦笑,她的小说可真是廉价啊.
　　“又是那小子?”厉玖石不满, “他跟刘睿渊比起来差远了.”
　　“不要再提他了.”莫然面色一变,神色冷然, “从此,我跟他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你,你俩分手了?”厉玖石惊讶的连话都说不顺溜.这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俩人居然分手了.
　　要知道他俩分手的概率就像哈雷彗星撞地球一般,那几乎为零啊.

　　“星光璀璨”比赛进入白热化,每周淘汰一人,如今只剩下七人.各界纷纷预测着接下来谁会离开比赛舞台.
　　与此同时, 《大唐贤后》即将搬上荧屏的消息引起阵阵轰动.有着网络上超高的点击率,以及电视台的强势宣传.整个剧可谓未拍先火.
　　“继《花样少年》之后,《大唐贤后》搬上荧屏,据悉,作者艾媛将亲自挑选演员.”
　　“时隔七年, 《大唐贤后》再度出击.它会超越由《花样少年》创下的收视神话吗?”
　　“《大唐贤后》前景观好!”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据内部人员报料, 《大唐贤后》男主将从“星光璀璨”中挑选.
　　整个夏天,人们讨论最多的当属“星光璀璨” 以及《大唐贤后》,电视台因此赚了个盆满钵满.

　　“累死了,累死了.”
　　将近凌晨,星光璀璨的成员们拖着累倒快脱力的身体回到了居住的地方.
　　每个星期一次的淘汰赛,他们必须加大马力练歌.否则一不留神,就在下次比赛中被踢下台.
　　“对不起请让让.”
　　一个小小的身子佝偻着腰,拖着水桶.吃力的拖着地,尽量避开摄像头.
　　“老人家,这么晚了还拖地呀?”
　　邵子夜清冷的声音响起,并没有因为超负荷的训练失去该有的礼数.
　　“唉,老婆子养家难.不干不行”
　　老人从他身旁走过,一丝不苟拖着地.
　　“那您拖完了早点睡吧,时候不早了.”
　　说完便跟在队友身后离开了客厅.
　　“谢谢小伙子关心老婆子,”身后老婆婆絮絮叨叨着,没人看到佝偻的背下是一张就算化妆也掩盖不住的年轻的脸,眼睛发着奸计得逞的精光.
　　凌晨一点,邵子夜起身上厕所,却借着摄像头的盲点摸进了杂物室.
　　本来应该乱七八糟的杂物室此时却井井有条.沙发、液晶电视、床.应有尽有.
　　“老婆婆”一身清洁工的衣服,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年轻人,你找老婆子有事吗?”
　　扑哧,邵子夜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他笑,莫然一把拽下头上套着的假发“不错,还蛮聪明的吗.居然这样都能把我认出来.”
　　“你可真让我吃惊.”邵子夜坐在她身边,看着将近一个月没见的俊颜.他发现自己要比想象中的还要想她.
　　“说罢,怎么认出我的?”
　　邵子夜勾唇, “第六感.”
　　“第六感一般不是女人才有的吗?”莫然笑.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淘汰的人应该是你吧?”
　　邵子夜点点头,这在幕后已经算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有我在,你不会被淘汰掉得.”莫然拿出一首歌曲.离比赛还有三天,把这首曲子练熟.

　　三天时间很快就到了.王程专程送来一张比赛的贵宾座号.让她亲自到现场观摩..
　　看到从升降台上徐徐落下的刘睿渊.莫然的脸彻底冷了.
　　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王程以为他们还是在以前吗
　　“渊仔,渊仔.”
　　粉丝疯狂的尖叫声响彻在莫然耳边,让她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大家好.”
　　刘睿渊的声音响起,很多粉丝尖叫着就要往台上冲.
　　“FORGIVE ME~
　　YOU ARE SO BEAUTIFUL TO ME对我来说,你是如此美丽
　　YOUR EVERYTING I HOPED FOR你是我所有的期盼
　　YOUR EVERYTHING I NEED你是我需要的一切”
　　追光灯下,没有繁琐的舞台衣.不像往常一般的西装革履.今天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无害的邻家大哥哥.
　　看着舞台上的他,莫然感觉到眼睛刺的生疼.七年来,她没有看过一次他的演出.没想到第一次看他的演出,他们已经是这种局面.
　　“IT’S MY WRONG~知道那是我的错
　　ALL THE THING 所有的事情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为了让你感觉到我的爱
　　FORGIVE ME原谅我
　　PLEASE FORGIVE ME请一定要原谅我
　　IT’S MY WRONG~知道那是我的错”
　　舞台上的他虔诚的唱着,脸上带着忏悔的表情.柔顺的头发乖乖的贴在头上.明明知道他看不到她,她还是想离开.
　　他今天穿着的,全部是她在商店买到的减价货.看着他在屋里试穿,她笑得志得意满, “只有我们睿渊穿上是最好看的.”
　　“渊仔,渊仔~”粉丝疯狂的叫声将她拉回现实.
　　刘睿渊已经落座.
　　“你知道吗,你刚才对着我唱FORGIVE ME的时候,我真的被电到了.我就想说,这首歌你如果真对我唱的话,不论什么事我绝对会原谅你.”
　　台上,女评委有些激动,看着刘睿渊几乎要站起来.
　　“谢谢.”他的声音依旧清浅.感情线丝毫没有起伏.或许是只有她出现,他面上的表情才会有所变化吧.
　　“这么完美的人,我想无论是谁都会原谅吧.”主持人适时出现.
　　今天,厉玖石没有登台.刘睿渊已经是异数.再来一个厉玖石,估计场面就由不得光线控制了.
　　“好,接下来有请我们的七位选手上台.”
　　选手中,居然还有朱昊.看来,朱昊的能力已经被光线肯定.
　　“第一位出场的是我们的人气之王-----邵子夜!”
　　“子夜子夜,”
　　“子夜子夜~”
　　台下荧光棒挥舞着,邵子夜的名字在一片人海中显示,颇为壮观.
　　舞台上,他似乎不怎么开心.连一个笑容都吝啬的抛出.直到刚才,他才意识到为什么她要让他练习这首歌.
　　FORGIVE ME呵呵,破镜难圆.这就是他们俩之间的默契该死的默契,他的眼底猩红一片.
　　“有请子夜为我们带来《破镜难圆》”
　　低沉的音乐响起,邵子夜瞟一眼莫然坐的方向,悠悠开口.
　　“曾经在幽幽暗暗中追问~
　　曾经站在你的门口望眼欲穿
　　你紧闭的门扉表明一切
　　寒夜中,大雨冰透
　　许多事,泪水洗过后更明白
　　整个世界,我全部放弃
　　换来的却是尘埃落尽
　　再回首
　　恍然大悟
　　再回首
　　尘埃落定
　　在没有人的夜里
　　寒夜冰透
　　WHERE ARE YOU~(你在哪里)
　　I ASK WHERE YOU ARE(我问你那时候你在哪里)
　　伤透的心
　　痛彻心扉~
　　碎了的心还能复合吗~
　　破碎的镜还能再圆吗~”
　　大屏幕上,廖庆作曲,依旧是**作词.每次二人的合作总是能震慑心扉.八万人的演播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歌声的洗礼中.没有画面,却偏偏能让人彻头彻骨的寒透.
　　“我问你,这首歌的作词是谁”
　　一曲罢,刘睿渊的问话,又引起一阵骚动.
　　邵子夜抬头,镜头跟进.所有人都在好奇,能写出这样歌词的人是谁.
　　“快,插播广告.”
　　节目组的后台,王程冷静宣布, “五分钟的广告后继续播出.”
　　数亿的人都在关注着现场直播,看到刚开始忍不住爆粗口,擦,有没有搞错,刚开始插什么广告
　　粗口是暴出来了,却又舍不得不看,好像最最神秘的作词人马上就要揭晓.一时间,电话纷纷忙碌起来,
　　“喂,是…吗快打开电视.对,现在马上.”
　　“喂,快, ‘星光璀璨’电视直播,神秘人身份大揭晓.晚了就看不着了.”
　　刚开始就插播广告,收视率不减反增,短短五分钟,居然多了3个百分点.
　　电视屏幕上,邵子夜的脸被放大,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伤感, “是一个被伤透心的女人.”
　　刘睿渊沉默了一会,话筒里声音渐渐扩开,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她在哪儿吗”
　　听到他问的这句话,莫然再呆不下去,冷笑着离开了,刘睿渊,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问这话,还有必要吗
　　莫然离开了,台上的对话仍在继续.断断续续传到她耳朵里.
　　主持人似乎看不到二人之间气息的不正常化,意气风发的开口, “渊仔的《FORGIVE ME》和子夜的《破镜难圆》简直有着惊人的默契啊.在这里呢我想采访一下我们的当事人哦,子夜你提前知道我们渊仔会演唱《FORGIVE ME》吗”
　　提前知道吗莫然心底是钝钝的疼,无论他唱什么歌,她都要邵子夜将这首歌唱给他听.
　　现场的气氛HIGH到了极点.在现场的诸位粉丝中,可能有的人不是邵子夜的粉丝,但绝大多数都是刘睿渊的影迷.看到偶像这么被人调侃,她们的激情达到了最高.
　　看着邵子夜点头,主持人激动了,“你这是当众回绝渊仔的意思吗”
　　估计明天娱乐界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都会打上﹕影帝首开歌喉,惨遭新生唱将否决.
　　邵子夜青青嗓子, “作为一个歌手,我只是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罢了.”
　　潜意思就是说,回绝刘睿渊的不是他,自有其人.
　　镜头没有放刘睿渊的脸,他的脸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她果然和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将在一起.
　　破镜难圆,她告诉他的是这意思吗
　　“我听说《大唐贤后》由王导主导,不知道王导看我怎么样呢”
　　大屏幕上,镜头转向后台的王程.王程显是没料到会有这么一问, “当然没问题.”
　　台下粉丝疯狂了.今晚,她们是充着刘睿渊来的.她们真的没白来.
　　刘睿渊的目光移向站在舞台上的邵子夜, “睿渊在这儿先谢谢王导了.”
　　邵子夜回到节目组安排的地方已经是深夜.
　　打开莫然住的屋子.眼前的景象让他怔住.
　　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小小的人儿窝在沙发里,脑袋埋在腿间.蓬松的头发无力的耷拉在主人的肩膀上.
　　“莫莫”邵子夜坐在她身边,发现她小小的身子居然在颤抖.
　　她抬起头来,双眼看着他,有着无所适从的茫然.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她呆呆的看着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哀伤, “我就是艾媛.爱渊,一生钟爱刘睿渊,呵呵,真是讽刺啊.”
　　灯光下,他静静看着她,知道她要对他说关于她的一切.
　　“七年前,我和他在同学生日上见面.生日宴很热闹,同学们玩儿的很开心.但只有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就像和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
　　“太热闹的场面我也不喜欢.我和他一人占据沙发的一个角.”
　　“本来以为宴会过去我们会再无关联,没想到他却给我打电话.”
　　“然后,”莫然苦笑笑, “我们顺理成章走在了一起.”
　　灯光下,她的神色带着感伤, “他说他想要进入娱乐圈,他要站在娱乐圈的最高点.爷爷却坚决的反对我们在一起.为了他,我离开了爷爷.”
　　“整整七年,我没有回家看爷爷一眼,没有给他老人家打一个电话.”
　　她努力忍着悲伤,不让自己哭出来.声音却抑制不住的哽咽.
　　“三个月前,他在娱乐大典上荣获影帝殊荣.”
　　“我做了一桌子饭等他回来.”
　　三个月前的一幕像放电影一般放映在她脑海,让她的脑袋膨胀的像炸了一般.
　　一屋子的狐朋狗友,一屋子众人面前星光熠熠的明星.他就那样口口声声称她为玩物.
　　“我从他家里离开,却接到了爷爷的死讯.”
　　她将脑袋重新埋在了膝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爷爷死了,再没人对他的举动约束,于是他便对我弃之如履.
　　二婶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直到如今,二婶的声音依旧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你就是个白眼狼.白家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爷爷是被你活生生气死的.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白家就是被你毁了的.
　　“没人告诉我,爷爷患了肺癌.他临终前心心念念想要见我一面.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啊,他苦苦哀求刘睿渊,希望见我一面.”
　　膝盖下的她泣不成声,却依旧倔强的不肯将头抬起来, “他根本没有转告爷爷的意思,却在那一晚让我离开了他的住所.”
　　“你知道吗”
　　“接到二婶的电话,我恨不得一死了之.这样我就可以见到爷爷了.”
　　邵子夜伸出胳膊将她护在了怀里,眼睛中是翻卷不散的浓雾,刘睿渊伤她至深啊.
　　“爷爷的追悼会,我偷偷去了.”
　　她的声音是痛彻心扉的隐忍, “二婶没有让我进门.”
　　“她说,我不配.我不配在爷爷灵堂出现.”
　　敞亮的屋子里,一盆紫罗兰妖艳的开着,没有人注意.
　　朱昊的房间里,朱昊懒懒的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
　　“真是让人心疼的姑娘啊.”
　　今天下午他趁所有人出门的时候偷偷潜进了杂物房,里面的摆设吓了他一跳.就算已经和光线签约的他们,住宿条件都不如她来的好.
　　那日凌晨还在工作的清洁工就让他警觉,所以特意留了个心眼,没想到竟是这样.
　　这一趟收获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