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微凉》子木何扬

2、第 2 章

　　艾芜说，假如有一天恒晟离开了清潭，店里的顾客也会离开大半。一边说，一边把盈盈的眉眼放在咖啡店的一隅，那个修长的背影。
　　艾芜是附近一所大学的学生，高挑的身形，说话干净利落，与秋檐这样的江南女子浑然不同。那个时候，艾芜一身傲骨地走进清潭，站在秋檐面前，竟能挡住半边光线。她说：“我需要这份兼职来完成我的学业，但我不会求你的。”秋檐抬起头来，一时间看不清光线里的女孩有着怎样的容颜，只把长发别过脑后，淡淡地说：“你的学业跟我并没有关系，你也并不需要求我。可是你这样的傲气，难不成是我该求你受下这份工作？”
　　艾芜后来说，那个时候，看见她那样的淡定，自己的骄傲显得那么孩子气。

　　秋檐并不觉得孩子气有什么不好，在她看来，艾芜是可以被无条件原谅的，但并不代表她可以被无条件的纵容。人总是要长大的，总会明白些什么。所以当艾芜越来越明显的表现出她对恒晟的好感的时候，秋檐总有一些担心。

　　恒晟的手指修长，很有一种古代乐师气质，所以当他递过来白底青花的咖啡杯的时候，总会有顾客失神。或者是留连。只有秋檐知道，他的手指是如何的冰凉温度。他并不是清潭的服务小弟，只是一个朋友出国之前拜托代为照看，所以秋檐在清潭给他按了一个位置，闲来无聊时，便教他煮各式各样的咖啡。
　　秋檐看了一眼恒晟，他也刚好回过头来，深邃的眼里藏了些异样的的情愫。
　　“一杯拿铁。”
　　说话的女孩个子不高，但身材很匀称，一张尖尖的瓜子脸，浑身上下充斥着活力。恒晟默不作声得端着咖啡走了过来，经过秋檐的身边时，他低低说了一声，“昨晚没睡？”然后又面无表情的走过，仿佛刚才那声问候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喂，你不能等喝了这杯咖啡再走么？”女孩的声音很好听，低低的，很有魅惑人的力量。恒声似笑非笑的看着秋檐，等着她的反应。
　　秋檐没有任何表示，走向工作间，心里却感到有些好笑。没有刻意，店里的男孩女孩却都一个个靓丽帅气，在吸引顾客的同时，也给生活平添了许多的插曲。

　　恒晟的人缘很好，不仅是因为泡咖啡的技术尽得自己的真传，更在于他能够弹一手出色的钢琴。对于音乐，秋檐向来是有些敬而远之的。她总觉得接触音乐的人，有一种飘忽不定的神情。总是不能够让人觉得安心。所以连带的，连恒晟她也不太愿意十分亲近。即便是在授他有关咖啡的知识时，也仅仅是自己做，让他在一边看了，自己揣摩。
　　咖啡店不大，自己需要动手也并不多。跟艾芜叮嘱了几声，她便离开了清潭。
　　穿过咖啡屋门前的那条街道，拐过弯，一辆黑色的轿车安静的停在路边。秋檐考进的时候，车门开了。秋檐没有任何表情的坐上了车。鲜少有人知道，她竟然会做了他的情人。衣着光鲜，身份卑微。
　　“有客商请我去乌镇，你有没有兴趣一起？”他的声音很好听，不高不低，算不上有磁性，但却能够轻而易举就让人迷恋上。秋檐只是淡淡的一笑，“怎么，不怕人告诉她么？同我一起……”有的时候，有些人的感情总是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眼前的卓奇桦就是典型。明明是深深爱着自己的妻，却非得用金钱购买另一个女子的躯体。他知不知道，即使不用金钱，一样有人愿意将身心沦陷？
　　从后座看身前的他，头发直立，平整的肩，厚实的背，衣服下隐约可见用金钱在健身房堆筑起来的肌肉。他并算不上俊美，只是成功了，有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却让世间的女子更加无法抗拒。只是他把他的爱情给了唯一的妻，只肯谈交易，再也不说感情。

　　“她，知道你的存在的。”他隐隐的叹息了一声，秋檐有些不解。
　　“是我跟她说的。那一天喝醉了酒，看见她一味的回避，所以说了。”秋檐甚至能够卓想见当时发生的事情。她穿着棉织的家居服，手里捧着刚从园里摘回的剑兰，碰见宴客回来的卓奇桦。她美丽如若天使，只是不爱他，一张小脸出了惊惧还有鄙夷。骄傲如他，定时受不了她的不屑的，于是口不择言，摔碎了她的剑兰，同时也摔碎了这份苦苦坚持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