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白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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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白首
“朕还不知道，烈歌你如此多才多艺，怎的以前藏着掩着，今儿个拿出来晒晒太阳了？”皇上脸上没有一丝意外，看来这事情他已经全部料到。
我的脸羞涩一红，我自是喜欢唱歌的，但却没再这么多人的面前唱过：“皇上过奖了，烈歌不善表演，若是才前面守着一大票子人，烈烈歌早就走调儿了。”
皇上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赏！”
太监拿来的赏物，我恭敬的收下了，低着头，却是一直不敢再看这群人。太子的眼神我看着就发抖，从那张占有欲高涨的脸上我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什么心术正经的人，看来是想跟皇上那儿讨去我了。八阿哥的眼神温和，倒是多出了赞赏，九阿哥和八阿哥一脸嫌弃的样子，不用想就知道这两个小子早就跟我不对盘儿了。他们的眼神我倒不担心什么，倒是胤禛的眼神让我心惊胆战！
如火一般灼热的，他紧紧地抿着嘴巴看着我，像在审视走进自己猎圈的待人刀殂的猎物，那样的深情又那样的不舍，天哪！他什么时候对我有了这样的感情！不应该呀！不应该这样深的！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小十三在一旁紧紧抓住我的手，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现在的处境，我清醒清醒脑袋，等待着康熙的问话。
“烈歌，朕倒不知道你懂得这么多东西。”皇上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深邃，“一时兴起和众多阿哥妃子清早于此欣赏到如此赏心悦目的一幕，烈歌，你唱的那叫什么？”
我欠了欠身：“回皇上，奴婢唱的那叫《蓝染》。是奴婢的姐姐，曾经喜欢的歌曲。”
皇上赞赏的点了点头：“切勿沉幻梦……亦勿常作悲……好词，好词。这是你作的词曲？”
“是听别人唱来的。”我紧张的绕着手指，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我的紧张，却是不可能了。
胤禛，不要看我，不要再看我！
“皇阿玛，赶明儿个是胤禵的生辰，不如让烈歌帮着操办吧。”八阿哥突然横进来插了一脚，我几乎是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八阿哥，千万不要再让我出风头了，可是他却没有看出我的意思一般，反倒温和的冲我笑着。
皇上点点头：“也是，看你和十三玩得那么开心，又有那么多新奇的点子，这胤禵的十岁生辰，可就拜托你了。”
“谢皇上恩典。”我的心里虽然不像操办，可是皇上就是皇上，说一就是一。我也算看看未来的抚远大将军小时候调皮的模样，这样就是补偿了吧。
“十三的萧吹得真好，跟你母亲一样！”皇上宠爱的表情显现，我不由得笑了，看着小十三也同样幸福，高高把头昂起来的样子，我也打心眼儿里的替他高兴。这就是小十三现在想要的，应该得到的父爱。
“皇阿玛，”小十三有些唯唯诺诺，“皇儿希望烈歌能一只陪在皇儿的身边，本来皇儿觉得身边的人都不敢放开皇儿让皇儿去想、去玩，她说这样有益发散思维。”
皇上赞赏的点点头：“这烈歌也是个才女，十三跟着烈歌朕也十分的放心。”
天，今儿个到底是什么日子，皇上让小十三跟着我？
“胤祥真的可以一直跟烈歌在一起吗？”小十三终究还是个孩子，脸上的兴奋掩饰不住，却没有注意到几个哥哥脸上的妒色。他们几个掩饰的很好，但是太子实在是太目中无人，而我太了解胤禛，他冰冷冷又炽热的目光，让我的脸颊烫热，却不敢看他，只能芒刺在背的希望皇上早些放我回去。
“哈哈！”皇上豪爽的大笑了几声，“当然可以，但是胤祥，烈歌还是真的贴身侍女，这一点儿你可忘不得。”
“胤祥知道！”
“皇阿玛，儿臣有个提议。再过些个日子是胤禵十岁的生辰，本来是儿臣张罗着办的，既然烈歌有这么些个新奇的玩意儿，不如让烈歌来办怎样？”胤禛突然横插一脚，趁着皇上大大高兴的头上提了出来，他一脸的淡然似乎不知道已经把我推向了火坑。
“四阿哥！烈歌哪有什么才情，则能让烈歌承办如此！”我慌慌的想阻止胤禛，却忘了礼数，看到一群人讶异的神情，我硬生生的戛然而止。
皇上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礼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胤禛，又看了看我，笑道：“不如就两个人一起看着操办吧！”
“谢皇阿玛！”“皇上！”
我们两个人同时出声，又同时相望，看到他，我仍是不敢与他对视。
“今儿个就先散了吧，赶紧地去给十四操办，胤禛，好好的操办着！”
“是！儿臣尊旨。”
皇上先带头走了，接着都各自散了去。众嫔妃临走之前还不忘记多看我几眼，赏我几颗卫生球。
只有胤禛留下来了，还有粘着我的小十三。
他本是淡然的看着我，后来突然拧紧了眉头，一把将我拉到他的面前：“鲁悖德烈歌！你究竟想怎样？你是故意的么？你是故意让我再次的看向你，让我不得不注意你，让我不得不去想你！让我这么不由自主地，想将你纳为己有！”
我呆呆的望着他说不出话来，而小十三这么机灵的孩子，一定已经知道了什么。在他悄悄的退下的时候，我或许隐约的觉得，再小十三转身那一瞬间，我似乎已经失去了什么。
胤禛见我不说话，更是怒气大增的拖着我去了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
“烈歌，你！你好厉害，嗯？我自从被皇阿玛训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天下间，也唯有你一个人！”他毫不怜惜的紧抓着我的肩膀，几乎要把我捏碎了。
我也感觉到他强盛的怒火，却也不能像平时一样面对他，只能先想办法灭掉他的火气：“四阿哥，说不定您对奴婢的想法，只不过是瞧着新鲜，奴婢这样的愚笨，根本不配让四阿哥这样对待奴婢。”
“好个奴婢！鲁悖德烈歌，你在自称奴婢的时候，你根本没有当作自己是奴婢！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根本是自由的！你从不被这世道的条条框框所束缚，你还是你，你还是鲁悖德烈歌！前几日我说你变了，你果真还是没变，你永远是烈歌！”
我懵然的看着他，他再说什么，他竟然这么了解我么？他何时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本分不是么？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他仿佛着魔了似的喃念着，突然用我入怀中，“烈歌呵！你是自由的，就是这一点，你将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包括皇阿玛的，这紫禁城里，哪一个人不想得到的自由呵！”
我惊呼了一声，却被他灼热的气息堵住了所有的话。霸道的，却又温柔的吻。
他狠狠地喘着气，我亦是。他竟然如此的鲁莽，在这随时都有可能有人经过得地方，竟然如此的！
“我……我不许你……不许你不搭理我！烈歌，你是我的！”他在一次宣示着，“烈歌，我向皇阿玛讨了你可好？皇阿玛不会不答应的——只要你点头。”
我轻笑着推开了胤禛：“四阿哥，你还是如个孩子一般。也许烈歌的年龄比你年幼，可是烈歌有些地方看得十分清楚明白。你说你喜欢烈歌的自由，可四阿哥可明白，关在笼中的鸟儿，怎可能自由的翱翔？烈歌想要选择的，只不过是想和一人遨游天下，看便天下升落俗事，烈歌也清楚明白的很，若不远离这宫廷，烈歌永远也得不到烈歌想要的。四阿哥你可曾想过，若我真去了你的府上，这自由的光芒，还会如现在或以前一样么？恐怕……四阿哥比烈歌看得还要清楚。”
“烈歌……我又看错你了。”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意外赞赏，他的目光也更加灼热。黑色的眸子里，闪动着令人撼动的神采，未来的雍正帝呵！
我轻轻一笑：“很多人都看错了烈歌。烈歌也无须隐瞒，烈歌的心中，确实是装着四阿哥，可是那毕竟不是海誓山盟生死不休的地步。我们彼此的感情太浅，而烈歌，最爱的还是自由！”
“烈歌……”
“我们算是知己么？我认为这样一直下去将会很好，我们……是老朋友吧。”
“朋友……”他苦涩的瞟了瞟我，接着大笑起来，“不愧是烈歌！深藏不漏的烈歌啊！哈哈！烈歌，你若是男儿，在朝为官定有一番成就！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可是你拒绝的好干脆，却轻而易举的没有触怒我，好一个烈歌！”
“愿相如白首，罢尽头散尽……”
我低下头，在那一刹那失去了所有璀璨的笑容，是么，没有想象中那么深么？异面的直线，相隔的那么近，似乎相交了，却还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呢。
天上竟然飘下了细细的雨丝，他没有接过惊慌失措地给他挡雨的小宫女受理的油伞，那样决然的推开，大步蹋开。
胤禛，你没变，变得，也说不定是我。
细雨丝丝，我在僻静的角落依靠着背后的廊桥，浸透了我的全身又如何，这深宫后院，姐姐，你在哪里呀！
我想淋雨也就是个小感冒，却不知道会那么严重，大概有点儿发着低烧，下面的小宫女却紧张得哇哇直叫，我仔细考虑了考虑，在古代的时候，一场发烧感冒也几乎能夺人性命。我此时此刻不得不感谢在小时候逼着我和姐姐学习武术的父母了。要不是我的身子十分健康，现今要病成什么模样来呢。
不是大病的话，想皇上告个假，我就悠闲的躺在床上，除了有一点儿的头昏，还真觉不出什么来。我正喝着汤，突然冲进来的小宫女，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姐、姐姐，太子殿下驾到！”
“咳咳！”这小宫女的一句话让我把汤灌进了气管，让我好一阵儿都在剧烈的咳嗽中不能自拔，在我还剧烈的咳嗽的时候，太子已经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太……咳！太子殿……咳咳咳！下……咳咳！吉、咳，吉祥……烈……”我急忙撑起瘫软的身子，向太子行了一个礼，可这咳嗽确实止不了的啊。
太子温和的说道：“烈歌不比心急，我在这等这就是了。你们这群丫头，怎么照顾人的？”
太子的嗔怒下的小宫女一下子全部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恕罪！”
我缓了缓气儿：“烈歌没事儿，不知太子殿来奴婢的房中有何事。奴婢失礼，未能迎接太子。”
太子听到我好些了，挥了挥使唤这些小宫女出去了：“你们都出去！药品都给我留下！烈歌儿，这全都是给你的，听皇阿玛说你生了病，我就赶紧的来了。”
东西一样一样的放下，看得我胆战心惊，这全都是皇上曾经赏赐给太子的，他竟然一股脑儿的全都给我拿了来！
“太子，不可！烈歌无功不受禄！奴婢受不起！”我惊慌得连退三步。
听到我的拒绝，太子的脸当下就阴郁了下来：“你说什么？你当年就不接受，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还不接受？婉儿！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变，我知道，可是你一直这么对我，可不要怪我不义！”
当年？婉儿？他说的是谁？难道……他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他以为我是另一个人？我一边小心翼翼的堤防着，一边注意着太子的表情。
“我叫烈歌，不是你口中的婉儿！”
“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婉儿，你一直不理会我，可莫怪我用强的了！”太子竟然说罢就扑了过来，我一个轻巧的转身，躲过了他。
“太子殿下！请你理智一点！”我看着太子紧紧的守在门口，目的就是不让我跑出去。不过，你莫小看了我上官烈歌！
旁边的窗大开着，高度说低不低，看样子台自以为我不敢从那里跳出去，我的身子本来就不大爽，又费了好些力气躲避太子，本来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可是拼了吃奶的劲儿，我怎么着也都爬出了窗子，护着身上的重要部位，闷声地落到了地面上。
耳边传来太子的咒骂省还有小宫女的惊呼声，我模糊的看着远方焦急走过来的深色衫子，惨然的一笑，便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好好的躺在自个儿的床上，一睁眼竟然看见了胤禛一脸憔悴的守在床边，看见我醒来，只能悻然的抱着我一遍又一遍的喃喃：“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烈歌，你知不知道你那么么烈的性子，我有多高兴，又有多替你担心！”
我满脸埋在他的胸膛上：“谁叫我……是烈歌呢。”
身上的禁锢更紧。我偷偷地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深？是谁说的，是谁认为的？
“烈歌……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皇阿玛先前来过了，虽然他很生气太子，却不能处罚，你应该明白……十四的事儿，你交给我好了，不要你担心了，不要了……你现在的身子……”
“四阿哥，让放开奴婢。”我镇静的语调，让他的身子为之一震。
“你叫我，什么？”他一脸的不相信，“烈歌，我那样的担心你……”
我生生打断他的话：“一如既往，你、我，我们之间，是很好的朋友，烈歌坚持的事情，永远不会改变！”
他不再激烈，目光放得更柔和：“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你是烈歌，你和别的女人不同，那便就这样吧。因为你是烈歌——所以你在我的心中永远留着最多的位置！你是我的烈歌！”
我轻轻的闭上眼，当作临别的离歌。
我因为他的话一夜无眠，他又何能睡得着——若他的心中有我，更当明白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白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