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问深情》季末~花未开

9、第 9 章

　　男人和女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厮守，幸福永远都飘在云端，甜蜜得让人不愿去深究这幸福背后所隐藏的残忍和讽刺的真相。
　　再浓，再深的爱，仿佛只是一场祭祀，她和他开始的时候理所当然，结束的时候却是那么的悄无声息。
　　如果能预知未来，北冥檀华猜想，也许她不会选择这样艰难的一条路，在人生的荆棘中伤痕累累。回首过去，貌似她一直为他而活，为他汲汲经营，谋划出一个盛世皇朝，即使过程中伤过，痛过，累过，但却从来没有悔过，只因雄霸天下是他的梦，她想让他成为那天下第一人，想让他们二人的名字流芳百世，哪怕千百年后，他与她都化为虚无了，他们的故事依然会在这片大陆上永远流传，世人会永远记住，世上有过一个他，有过一个她，“姜寒卿”和“北冥檀华”这两个名字会被放在一起传颂千百年，这就是她要的他们的永远，即使他们不在了，别人依然会记得，他们轰轰烈烈地爱过，却能够平平淡淡地相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然而，她的爱在希望中发芽，在期盼中上演剧情，在悲凉中感受男女相处的真谛，最后在绝望中仓惶逃离。
　　记得，在刚嫁给姜寒卿的时候，她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单单一个沈天歆就已经疲于应付，与那么多的女人争同一个男人，她不屑，却不得不为之。
　　太子宫被沈天歆掌控一年之久，在太子宫她的人脉不得不引起重视，否则，终会有反噬她的一天。
　　花了几日，终于将太子宫的所有账册都看过一遍，发现这沈天歆实在是一个野心不小的女人呐。
　　“嘉黎，沈侧妃管理太子宫的时日不短，你能从这些采买账册中看出些什么吗？”
　　“娘娘，这采买账册有什么问题吗？怎么奴婢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沈侧妃这步棋蛮高明的，自她管理太子宫的庶务开始，这宫中的海鲜量都增加了呢，还有她特意找来的厨子，做的菜尽是一些含有莴苣、菠菜、丝瓜、芹菜、苦瓜、冬笋这类比较性寒的蔬菜，这些配上海鲜，可是绝佳的避孕药呢，这宫里的女人吃了之后还想要怀孕，简直是妄想。”而她自己，恐怕悄悄地换过这些菜肴了吧。
　　荀嘉黎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娘娘，沈侧妃她怎敢这么做啊？被发现了可是会被诛灭九族的。”看不出来，平时那么贤惠淑德的沈侧妃竟是这般蛇蝎心肠、工于心计。
　　“哼，这有什么，到时她只要一问三不知，推说她不知道这些菜肴的功用就行了，不知者不罪，以太子对她的宠爱，顶多就是禁闭几个月罢了。”更何况，太子还需要沈天歆娘家的兵力呢，不可能就这样处死沈天歆的。
　　“那娘娘，怎么办啊？沈侧妃会不会也这样对付娘娘？”
　　“她的手还没有那么长能伸到这里，嘉黎，这椒房殿给本宫看好了，那些钉子，除了大王和太子的人之外，不论是谁的，都给本宫打发出去，本宫的椒房殿，必须要是一个铁桶一样的地方。”
　　“诺，娘娘，奴婢不会让小人有机可趁的。可是娘娘，就这样放任沈侧妃没关系吗？她在宫里的人脉不小啊，在加上沈将军的势力，恐怕不好应付啊。”
　　“本宫知道，不过她这么做对本宫来说未尝没有好处，至少，其他女人不会先于本宫诞下太子的孩子。长子为嫡，这才是名正言顺的不是吗？至于沈侧妃，就让那个厨子将那些他精心准备的菜肴都送一份给沈侧妃吧，她是个聪明人，会懂本宫的意思的。”
　　“诺——娘娘高明。”
　　“还有，采买处她应该也放了不少人吧，尽快找出来，找个由头送到慎刑司，不识时务、认不准主子的人，本宫不需要。”如果沈天歆认为这些小难处就可以难倒她，那么，她就低估她了，她会让她见识见识，她的手段。
　　“诺——”
　　“如果忙不过来，就多培养几个心腹，本宫身边的四大宫女必须是能用的人，明白吗？”
　　“诺——可是娘娘，您为何不从洛京带人来呢？那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处受限了。”
　　“嘉黎，本宫不能让太子对本宫存有猜疑之心，现在本宫的日子越不好过，日后他越会怜惜本宫，本宫要让他认为本宫在他掌控之内，所以四大宫女的位置就留一个给太子的钉子吧，只要这个钉子在本宫身边一天，太子就不会过分怀疑本宫，本宫也就不至于腹背受敌了。”
　　“娘娘，这是何苦，太子是您的夫君，奴婢这些日子看来，太子对娘娘是不同于他人的，为何——”还要这样处处小心？
　　“嘉黎，他首先是太子然后才是本宫的夫君，本宫首先是大庆的长公主然后才是他的妻子，本宫想得很明白。他对本宫从来没有真正放心过，这就是本宫的身份会带来的障碍。你还太年轻了，有些事，你是不会懂的，等哪一天，你身处本宫这样的境地时，你就会了解，夫君并不一定是女人最大的依靠，想要得到幸福是需要经营和算计的。”
　　北冥檀华不会料到，今日的一席话会令荀嘉黎铭记一生，也会一语中的，荀嘉黎一生都得不到丈夫的信任，即使她经营过，算计过，到头来，不过是情何以堪。
　　沈天歆看到北冥檀华特意命人为她准备的菜肴时的反应暂且不提，但是很明显的，太子宫的食谱有了很大的变动，沈天歆宫里碎了一地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