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问深情》季末~花未开

29、第 29 章

　　姜寒卿听说闵柔晕了过去，而北冥檀华当时也在凤翔宫时，就知道这件事肯定和北冥檀华有关，他乐见闵柔在北冥檀华手上吃瘪。他决定晚上回去找自家好妻子好好说道说道。
　　而后宫的妃嫔听说王后晕倒，不论晕倒的原因是什么都是她们高兴见到的，因此还心情很好的多用了些膳食。
　　大耀王听内侍说王后晕倒，身怀六甲的太子妃此时坐镇凤翔宫时，瘦得只剩骨架的脸上却突兀地出现了一抹笑容，满含骄傲、欣喜和安慰。他想，他可以安心去见菲儿了，告诉她，儿子争气，儿媳也不是个弱的，大耀后继有人了，他的责任也了了。
　　四王妃听说正经婆婆晕倒，自己不愿去侍疾，就打发了两个侧妃去宫里侍疾，而自己则是在王府继续侍弄自己的花草，当个什么都不管的闲散王妃。闵柔，你也有今天，你放任自己的儿子和他的宠妾如此害她，害得她再也做不了母亲，这笔账她一定会讨回来的。看来，她可以和太子合作扳倒四王爷和王后，只有他们下场凄惨，她才对得起她无辜死去的孩儿。
　　大都闵阁老府上一座僻静的院子里，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在听完侍卫的禀报后沉默不语，浑浊但不失精明的眼中一点也没有对女儿的关心，反而是深深的快意。闵柔啊闵柔，机关算计的你也会有这么一天，这些年他苟且偷生就是为了有一天看到闵柔的悲惨下场，以祭奠他早逝的嫡女和嫡妻。闵柔，爹会等着看你死的那天，等着看你的报应，气死嫡姐，暗害嫡母，威逼生父，觊觎王位，你的报应快来了。现在看来，他可以出手帮帮太子除掉那眼中钉肉中刺了，这样他才有脸去地下见嫡女和嫡妻。
　　夜色如水，椒房殿内，姜寒卿在做完每日例行之事——摸摸北冥檀华高耸的肚子顺便和孩子说说话之后，漫不经心间提起了凤翔宫的事。
　　北冥檀华把玩着姜寒卿散落在裘衣的碎发，“我高估闵柔了，本来以为是个厉害角色，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心事一看就能猜出来。”
　　姜寒卿把手搭在北冥檀华的腹上，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传来的脉动，与第一次感受胎动的激动不同，现在他已经淡定多了。
　　“檀华，别小觑那个女人，在后宫浸淫多年，她能一直荣宠不衰自有她的手段在。”他不想北冥檀华因为轻敌受到伤害。
　　“寒卿，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我怎么总觉得闵柔有意再模仿先王后呢。”
　　姜寒卿一惊，“你说什么？”那个女人模仿母后作甚？
　　“其实今日我去凤翔宫，亲眼看见了闵柔，觉得她不仅样貌有些与先王后想象，就连说话的口气。神韵间也与你往日里和我讲的先王后有些相似。”若非以前见过先王后的画像，她也看不出来闵柔在模仿先王后。
　　“她已经赢了母后坐上了王后之位，为何还需模仿母后？”而这其中一定有隐情。他有预感，知道了其中的隐情，就能解答他心中多年来的疑惑。
　　“寒卿，我听闻先王后生前跟前有一得力嬷嬷，在先王后去世后也便不知所踪。我想要想知道当年的曲折恐怕得从这人身上下手。”
　　“当年孤也找过她，可是就想大海捞针一样什么也找不到，不排除当年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母后的事或者是知道了什么而被人灭口了。”
　　“寒卿，找不到奶嬷嬷，就从她的亲人身上下手，五服以内总能找到点什么。”她相信，没有人能够在做完事之后把尾巴收得滴水不漏，她都做不到，更何况闵柔。不是她看不起闵柔，实在是闵柔如今的段数如此一般，遑论当年年少时了。
　　“恩，孤再派人去打听一下。”他也想找到点什么知道当年那个女人究竟做了什么来离间父王母后。
　　北冥檀华忽的想起一事，“寒卿，这些年你可和闵阁老联络过？”
　　闵阁老便是昔日的闵丞相，致仕后便做了阁老，安心在家颐养天年，轻易不会出门，更被说理事了。据说闵家如今全是闵柔生母和兄长把持，先王后的嫡亲兄长在先王后和其母相继去世后便自请戍守边关，十几年了都未曾回来。
　　“当年若非外祖在宫里安排了人保孤安全，只怕孤也不会活到今日了。”这也是他把权后为何不对付闵家的最重要的原因，“舅舅当年为了身家性命只能远赴边关，在苦寒之地待了十余年，不过这样也为孤再军中安插人手提供了不少便利。外祖父一家对孤情深意重啊。”
　　“原来如此，闵阁老果然是个明事理的人。”难怪当年能以苦寒之身一路到权倾大耀的丞相，政治眼光和谋略胸襟非常人能及，可惜后宅不宁，才会哟当年那样的一场变故，女亡妻死，受制于人十几载。
　　“不会很久的，闵柔欠我母后的，孤会让她千百倍偿还。”说着，姜寒卿眼中的仇视和痛恨再也掩藏不了，多年的忍辱负重，只是为了向闵柔讨回昔日的血债。
　　北冥檀华不忍看姜寒卿如此，轻轻靠入他的怀中，抚平他心中的焦躁，“寒卿，我会在你身边，一直会在，你要报仇，我陪你、帮你、助你。”
　　姜寒卿搂紧怀中之人，“檀华，孤恨啊。”曾经有多么幸福，现在就有多恨。
　　“寒卿，我懂，就想我恨那魏明老贼一般，你也痛恨那毁你幸福生活之人。”就因为感同身受，所以他们彼此安慰，彼此依靠，彼此接近，却也彼此猜疑。
　　“檀华，怕吗？陪孤在这深宫中挣扎一生。”
　　“寒卿，只要你还在，只要我还爱，那么，这世间，刀山火海，檀华毫不畏惧。这深宫是牢笼，锁你一生，困我一世，但是只要有你，我心甘情愿。”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愿意被困一辈子。
　　有些爱，藏在嘴边，挂在心尖。不用说，便已知晓，心中皆有彼此。
　　“檀华，.除非黄土白骨，我愿守你百岁无忧。”如果可以的话。
　　“寒卿——”
　　百岁无忧，只要还在深宫之中，便永不可能。但是我仍愿意相信，当有一天你我能离开这金丝牢笼般的地方，便可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