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问深情》季末~花未开

21、第 21 章

　　经过三日的颠簸，姜寒卿等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进入祁连城内，赵启的伤势本就不重，在荀嘉黎的精心照料下日渐好转，如今已是看不出受伤的模样了。
　　祁连城作为大耀国的祭祀之地，虽然不是处于大耀国的中心位置或重点要塞位置，却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毕竟这里埋葬着大耀国历代的大王和王后的灵柩，是实实在在的王陵之所在。
　　大耀第一代大王姜壁均以一介草莽之神辅助大庆开祖皇帝推翻前朝建立大庆被封为一国之主起始，他的祖籍之地祁连城便作为大耀龙脉之所在，连王陵也是建在此地，而祁连城原本的百姓则是举众迁往大都，这才有了大都如今的数万人口。
　　祁连城作为王陵，数百年来早已褪去了原有的繁华和精细，反而处处彰显着皇家陵墓的庄严和肃穆，不时可见重兵来回巡视，这些都是直接听命于大耀王的亲兵，个个都是忠臣志士，否则也不会被派来看守这龙脉所在之处，只待新王登基他们便可被授予高官厚禄，成为下一任大王的心腹之人。
　　一到祁连城，姜寒卿还不及休息便即刻前往奉先殿偏殿进行沐浴斋戒一月，然后进入奉先殿正殿祭祀历代先王，以保佑大耀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由于赵启伤势还未完全痊愈，所以金峰宇也未曾安排他进行繁重的工作，只是交代他在祁连城周遭较隐秘的地方巡视，以免有歹人借地势之便藏于此处。
　　这日，赵启刚刚走出祁连城便无奈地只能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树后那个最近天天跟着他的女人，“荀女官，你到底还要跟着小爷到什么时候？”若不是看她是个女人还是北冥檀华身边的得力之人，他早把她扔到一边去了，哪还会容得下下她这么日也跟夜也跟的？
　　荀嘉黎身形一顿，随即从隐身的树后走出来，走到赵启跟前，“赵大人您的伤势还未痊愈，奴婢既然负责照顾您，就应该伴你左右才对。”
　　“小爷我的伤势已经好了，不用你照顾了，你还是回去侍候公主吧。”真是的，他又不是瓷娃娃，哪还需要人照顾啊？真是多管闲事。
　　“不行的，太子殿下命奴婢侍候大人直到大人痊愈为止，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奴婢不敢擅自离开大人，还请大人见谅。”若非他是为她而伤，她又怎会稀罕去照顾他？如今这人竟还抱怨起来，真是气死人了。
　　“你不用担心，等太子殿下出了奉先殿，本小爷自会跟殿下禀明缘由，殿下不会怪罪于你的。”所以你还是赶紧走吧，不要整天跟着小爷。
　　荀嘉黎摇摇头，坚定地说：“不行，除非有太子殿下的命令，否则奴婢是不会离开大人半步的。”说完，荀嘉黎自觉说得没有说服力，又补充了一句：“大人不用管奴婢，奴婢就这么跟在大人身后，不会给大人添麻烦的，大人请尽管放心。”她出身将门，多多少少会一点功夫，虽谈不上高深，但是自保还是卓卓有余的。
　　“你——”赵启顿时气结，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执拗的女子，偏偏他又动她不得，他可记着呢，他的师姐北冥檀华，如今的太子妃，可最是护短，万一被她知道他欺负了她身边的第一女官，光是她的面子上就过不去，肯定是不会让他好过的，他可不愿意去招惹她。
　　赵启无力道：“算了，你爱跟就跟吧，只要别给小爷我惹麻烦就行了。”她喜欢跟的话便让她跟吧，他当她不存在便是了。
　　“奴婢一定不会给大人添麻烦的.”
　　赵启只好默默地在心里怒骂荀嘉黎的执拗和胆大，继续巡视祁连城外城，当背后跟着的女子不存在，幸好祁连城除了日常巡视的士兵便再无旁人，否则指不定传出什么闲话呢？北冥檀华身边的人都沾染不得，这是他、赵启和薛擎天都心照不宣的事，谁愿意身边窝着个北冥檀华的探子啊，万一不小心被知道了什么机密之事，尤其是洛京那边的事，可就不得了了。事情搞砸是小，要是惹恼了北冥檀华而遭到她的报复和反击才是大事，一个北冥檀宗已经是难解决得很了，要再加一个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北冥檀华，那事情就很棘手了，尤其是现在北冥檀华腹中还有着他们太子殿下寄予殷切期望的嫡长子，更是马虎不得。任何可能带来意外危险的人他是要尽量避而远之才是，偏偏这荀嘉黎老跟着他，烦人得很，应该尽快像个办法赶走她才是正事。
　　想了一会，赵启脑海里生成一个想法，他想，他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赶走她了。
　　如果赵启知道，他现在所想的这个方法会让他和荀嘉黎一生都牵扯在一起，再也斩断不了两人的联系。荀嘉黎因他，一世情殇，在爱情和忠义之间左右为难；他为荀嘉黎痴狂十载，至死不得解脱，在爱恨的漩涡中苦苦挣扎一辈子。临终之时他仍是在想，若是当日他没有救荀嘉黎，没有想出那一计只为将她从他身边赶走，是不是他们两个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她会找到一个真心真心爱她的人幸福快乐一辈子，而他也会找个温婉贤淑的妻子和和美美过一生？“也许，即便是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救她，依然会选择使出那样一个计策”，这也是赵启临终之时对陪伴在身边的儿女说的最后一句话，亦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所思所想。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能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