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离开》风的尾巴

3、青涩的初恋1

　　考试结束那天，妈妈爸爸一起在门口等戴黛，在人群中他们一眼就看出了穿红裙子的宝贝女儿。
　　“感觉怎么样？”戴妈妈帮着拿住书包，顺便给她递了水。
　　“先让孩子喝口水，别急，慢慢喝。”戴爸爸拍着女儿的背，生怕她呛到。
　　“感觉不错，正常发挥。”
　　听到这个，戴妈妈松了口气，笑的很开心，说回家煮好吃的，在门口，戴黛看到了李安年，他朝自己笑了笑，戴妈妈也看见了。
　　“安年，你肯定考的很好吧？”
　　李安年谦虚的摇了摇头，“成绩不出来不敢说考的好，只能说应该和平时差不多。”
　　“那就是好，你啊，一定考的好，今天司机接你么，要不和我们一起。”
　　李安年笑着拒绝了，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只见司机拉下车窗朝这边看。
　　他们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和他告别。
　　回去的路上，戴妈妈就显的有些疑惑。“我们搬来3年了，我还没见过李家除了保姆司机的其他人。真是奇怪。”
　　听妈妈这么一说，戴黛也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戴爸爸一边开车一边解释。“没什么奇怪的，宏达就是李家的，但是是4年前在美国上市，我也听别人说，宏达老板是长居美国的，但是没有办移民，也不知道为什么，儿子是自己留在国内读书。”
　　“因为爱国呗。”戴黛回答，爸爸爽朗的笑了几声。“女儿说的对。”

　　中考结束后，除了刚开始的毕业典礼和谢师宴热闹些，其他日子真的是闲的发霉。都是自己在家里等成绩。
　　越是公布越是紧张，到成绩公布前一天，戴黛在家里呆的有些闷，妈妈叫自己出去转转，但是好像又没什么心情，于是一个人在花园里荡秋千。
　　那时起，戴黛就会常常注意观察李家的状态，只要他们开个大门，戴黛立马伸长脖子看，但往往都是失望，自己也有意无意向爸妈说起，为什么李安年这么久都没看见。
　　戴妈妈也只是敷衍:“应该出去旅游了吧，暑假3个月，呆在家里也无聊。”她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只要戴黛提出和同学出去玩什么的，戴妈妈就翻脸了，“和同学出去多少不安全，女孩子就暑假多学点东西，以后上了社会可以用到……”
　　“妈，你不是说李安年出去玩很正常么。为什么我不可以？”戴黛不服气。
　　“李安年是男的，你是女的，不一样，女孩子太危险，等你高考就让你去玩。”

　　所以暑假注定是无聊的，戴妈妈又给戴黛报了很多兴趣班，可是戴黛更喜欢在花园里荡秋千，年年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喜欢追着秋千，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高中快开学了，戴黛还是没有见到李安年，有种说不出的担心，偶然有一次遇见张嫂出来倒垃圾，戴黛立马凑上去问。
　　“张嫂，为什么我最近都没碰到李安年？”
　　张嫂看了看眼前这个已经是出落的婷婷玉立的大姑娘，笑着说“安年去美国了？”
　　“什么，去美国了？”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失落一下子涌了上来，戴黛发愣的站在那里不动，是不是以后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了。
　　“开学前应该会回来吧。”张嫂的语气有明显的笑意，看着戴黛小脸通红，张嫂打趣道“戴黛和我们安年倒是很搭配，如果以后长大了，你们两个能在一起的话，还是邻居肯定很方便。”
　　戴黛的脸反正已经红透了，嘴里还是淡淡的笑着。
　　“张嫂，你想多了，我是李安年的同学，关心一下。”
　　说着，跑回了自己家。
　　张嫂看着，也心里开心，自己对戴家的小姑娘是很喜欢的，很漂亮又懂事，如果将来真的能嫁到李家，那也是一种福气。不过自己终究只是李家的一个保姆，像这样的家庭，也许早就许好了什么婚姻。
　　那是青春期的暗恋，藏的好好的，因为男生的优秀，耀眼，吸引了女孩的眼睛，每天想着也很开心，会幻想以后两个人会有什么交集、只是很多女生愿意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尝试着去争取，而戴黛，则更想让他也注意自己。
　　高中开学前一天晚上，戴黛听见李家很重的汽车声，她透过窗户，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李安年回来了，戴黛激动的贴在窗口，想清楚的看看李安年有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很快他就走进去了，还没来得急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有些气馁，戴黛安慰自己，没事明天就上学了，在学校应该可以看到，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一个班。

　　第二天，戴黛一大早就做好了准备，戴妈妈起床时看见女儿已经在玄关那穿鞋了，“今天上学第一天很兴奋？这么早出发，早饭呢？”
　　“我路上买，走了。”说着就跑了出去，连年年都没有时间理。
　　路过李家时，戴黛停顿了一下，发现还黑漆漆的，还没有起床，但是戴黛很开心，心情特别好，因为李安年回来了。
　　戴黛果然是第一个到教室的，在班级的新生墙上找李安年的名字。
　　“啊啊啊啊，在的，还好一个班。”激动的叫了出来，就像心里的一个包袱放空了。
　　李安年来的并不早，班级里的大部分同学已经到了，戴黛一眼就看到了他，还是干干净净的白色T恤，眼睛周围有一点点的黑眼圈，应该是刚回国还没有转回时差吧。
　　戴黛朝他笑，李安年也看见她了，便笑着走过来，戴黛心里有一点紧张，连忙把放在旁边凳子上的书包拿开，这个座位是自己特意帮他留的，刚才好几个人问戴黛都说已经有人了。
　　李安年把包放进了抽屉里，好像准备就坐在这里了，戴黛很是开心。
　　两个人有的没的酒这么聊着，因为从初中就知道李安年似乎不是特别喜欢热闹，在班级里也不是那种有很多话的人，所以戴黛更多的时候也是选择安静的做自己的事，用余光看看李安年。
　　其实李安年刚进来的时候，前排的女生就开始惊叹“今年我们班看样子有大帅哥啊”
　　然后，李安年在戴黛旁边坐下以后就安静了。戴黛心里不断的想，怎么这么多人打李安年的主意......
　　班主任是一个带着眼镜的老头，看上去很严肃，戴黛想完了完了，肯定又是难熬的3年。
　　“同学们，你们好，先和你们搞好关系。这个班出去的同学基本上都是有前途的，我姓李，去年的班都叫我李老头，我也不介意，毕竟年纪大了。我是你们今年的班主任，虽然是班主任，其实你们就把我当朋友，学校里的条条框框我也不做要求，只要你们不要太过分就行，成绩抓住了，你们想干啥都行，当然我也相信你们尖子班的也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一个开场白戴黛就惊呆了，看样子人不可貌相啊。
　　老李没有说换座位，倒是很随便的说“你们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戴黛僵着不懂，一直观察李安年，在想他应该不会走掉吧。李安年没动，只是在看课表。戴黛心里。连在一起的座位有三个，李安年旁边还空了一个，戴黛心里想来个男生吧。不过看看周围有不少女生在瞄这儿，的确，自己如果同桌是个大帅哥，就算不是情侣也会成为很熟的人。
　　不久，一个女生走了过来。“我可以坐这里么？”
　　李安年点了点头，一旁的戴黛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她转过身子观察那个女生，倒是挺漂亮的，而且给戴黛的第一印象是...放荡不羁...!
　　“对了，我叫钱莉。”

　　尖子班的难度远远超出了初中的课程，每次上完课戴黛都要重新复习才能做下去作业。，李安年就不一样，看他每次上完课好像都不需要怎么看书，作业就很顺利的完成，而且都是对的，看的戴黛很眼红，难道男生真的特别一点么。
　　每次戴黛草稿打了一大堆，然后都划掉的时候，李安年都会很耐心的凑过来，帮助戴黛解答，刚开始戴黛还是很害羞的，心里小鹿乱撞，往往听不进去，几次以后，李安年发现自己和她说了她也没懂，便叫戴黛把她的解答过程写出来，自己再帮她纠错，这样效率是高了不少。
　　钱莉是很活泼的人，喜欢经常问李安年一些问题，听的戴黛牙痒痒，还好李安年大部分是敷衍了事。有次钱莉问李安年有没有谈过恋爱，戴黛立马竖起了耳朵。知道李安年初恋还在的时候一阵子开心。
　　因为知道两个人又是同班同学，李家司机主动的和戴妈妈说以后一起接送戴黛，戴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就常常给李家拿些东西去，而李安年往往给亲自送回来，除了些小东西。
　　因为两个人一天到晚同进同出，学校里都在传李安年和戴黛是情侣，甚至有些人还说学校明明规定了学生不能谈恋爱，为什么他们班的班主任不管。
　　其实两个人一起进教室，一起放学，老李也是看见的，但是两个人成绩都不错，特别是李安年，所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一天钱莉又开始找话题，也许真的同桌之间关系会不那么僵硬，钱莉问李安年是不是和戴黛在一起了。戴黛当时正埋头补睡，确是没有睡着。
　　“没有在一起，顺路所以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感情。
　　“那就好。”钱莉好像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我还是有机会的。”
　　......
　　戴黛差点没有惊吓的立马站起来，强忍着心里的诧异，继续装睡。这个应该算是表白了吧。李安年什么反应啊，可是现在李安年又不讲话，戴黛心里很急，他不会点头了吧，想着想着有些害怕，假装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她侧过身子朝着李安年，李安年低着头没说话，钱莉也继续保持安静。两个人就这么僵着。
　　“你醒了啊？”李安年突然看见戴黛半睁着眼睛，便很温柔的笑了下。
　　戴黛不好意思的直起身子，因为被发现偷窥，脸有些红了起来。
　　那天，他们三个都不好过，都没怎么讲话，连钱莉都很安静。
　　放学时，钱莉拦住了李安年。“你们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出校门。”
　　要是平时，戴黛应该不觉的奇怪，毕竟钱莉也经常会和他们一起，但是今天，戴黛觉的太尴尬了。
　　“李安年，今天我先走了，我自己坐车回家。”戴黛觉的虽然自己是喜欢李安年，但是脸皮再厚也不能厚到这个境界。
　　“你和我一起，现在这个时间段坐车很麻烦。”
　　三个人就这么僵着一起出校门，以前出校门，戴黛还是会和李安年说一些自己觉的搞笑或者班级里的趣事，今天是完完全全的安静。
　　他们已经高二了，已经很明显的能看出学校里哪些是高一哪些是高二，高三。就像他们三个走在一起，就是学校里的红人，因为突出，优秀。
　　不免很多学弟学妹会打听李安年和戴黛，只是进场看见他们在一起，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情侣，也觉的般配，便只能羡慕和祝福，但是今天三个人，都是僵僵的。
　　快到校门口了。“戴黛，你能不能在这等等，我有事和李安年说。”说完也不等戴黛答不答应，便拉着李安年走了。
　　戴黛看着钱莉拉着李安年的手又是有说不出的烦躁。只能撅着嘴自己先上车去。

　　“李安年，你还没有回答我今天的问题。”钱莉开门见山，今天一定要一个结果。
　　“那你觉的我会和你在一起么，钱莉，我觉的很明显，不需要我说什么的。”他的声音永远都是淡淡的。就是因为第一眼觉的这个男生的优秀，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坐在他一旁，也是喜欢这个男生的冷静，喜欢他什么都懂，但是却不高调，也喜欢他说什么都是淡淡的音调。
　　“是啊，我觉的你也喜欢戴黛，但是今天我问你你不是说你们没有么，所以我才有胆量问你。”
　　“没有并不表示不会有。”一下子什么都清楚了，原来他也喜欢那个看起来甚至比洋娃娃还精致的女生，大大的眼睛，高挺秀气的鼻子，笑起来的样子有几次让钱莉都觉的太好看了。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她，的确，如果我是个男生，我也会选择她，可是李安年，我觉的我不会放弃的。”钱莉声音低低的，也不敢抬头看李安年。
　　“李安年，如果以后你们没有在一起，你应该也会考虑我吧。”钱莉竟然哭了。一下子李安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不动也不说的李安年，钱莉哭的更加伤心。“李安年，我都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了，你就不能顺着安慰安慰我？”
　　无奈，李安年只能点了点头，但是现实中怎么样自己又怎么知道呢，只记得第一次见到戴黛，李安年就记住了这个活泼的女生，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她，应该是初三的那个傍晚。李安年看见年年在大铁门里面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便走过去想逗它玩，只是随便的一瞥，却再也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
　　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靠着秋千睡着了，黑色的头被风轻轻的吹着，如果自己是个画家，李安年想自己一定不会错过这个美丽的画面。

　　李安年坐进车里的时候，戴黛依旧看着车窗外面。司机什么也没问，因为刚才他问戴黛，戴黛也只是说李安年有事，看上去心情并不好。
　　李安年看着她对着自己的后脑勺，笑了笑。自己喜欢她，但是心理却没有底，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怎么看他，至少自己知道自己很有机会，他也相信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下车后，戴黛还是什么话也没说，以爱你，她都会笑着和李安年说再见。
　　“戴黛。”李安年叫住了她。“我没有答应钱莉。”
　　“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戴黛虽然表面上是疑惑，但是心里却开心极了。
　　李安年一愣。“没什么，我先进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家门。

　　“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爸爸看见女儿面带笑容的跳着进家门便打趣道。
　　“我啊，不告诉你。”
　　“她能有什么高兴事，是不是李安年也说他也喜欢你？”戴妈妈从厨房里伸出头来，想验证一下女儿是不是真的很开心。
　　戴黛一脸惊讶的看着戴妈妈。“老妈，你最近是不是干了什么，从实交代。”戴黛来不及放下书包就冲过去揪住老妈的衣服不肯放。
　　“啊呀，先放开手，衣服都皱了，我也只是上次帮你倒垃圾的时候看见垃圾桶里很多卷子，怕你游泳，就帮你放起来了，没想到一打开，密密麻麻都是李安年的名字。”
　　戴黛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老妈，为何她这么淡定，照道理她不是很反对谈恋爱的么，戴爸爸很有兴致的关了电视来听母女两的对话。
　　“这么说我们女儿长大了？不过爸爸觉的李安年是不错，有我当年的影子。”
　　“戴建军，你不要这么不要脸，我敢说你当年连李安年的一半也没有。”戴妈妈继续炒菜。
　　戴黛没有空理戴爸爸的无厘头，继续纠缠着老妈。“老妈，你以前不是很反对我谈恋爱么？”
　　“对啊，高中生谈什么恋爱，这种事吃亏的往往是女生，再说还影响成绩，而且高中的恋爱往往没有结果，以后你走上社会还有更好的，干嘛现在急着谈恋爱。”果然戴妈妈恢复了。
　　戴黛无语，“那你不生气啊？”
　　“我生什么气，暗恋是正常的啊？你以为我刚才说李安年喜欢你他就真喜欢你了啊，李安年是很优秀的一个孩子，我想你们学校的女生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他吧？”
　　戴黛点了点头。
　　“那你觉的他一定会喜欢你么？”
　　“老妈，你不要看不起我好不好，我也是我们学校里挺好看的一个人了。”
　　“有些事和好看不搭边，时有没有感觉。”
　　戴黛继续无语。
　　“不过，如果你真和李安年在一起了，我觉的也不是什么坏事，也许他还能在成绩上拉你一把。”
　　戴黛走出了厨房，戴爸爸很同情的摸了摸女儿的头。
　　“没事，你还小，不急。”
　　戴黛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