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传奇之路（上）》血瞳迷梦

56、第五十五章

　　安抚完格策，严景来到了场边的采访区，记者们纷纷围了上来开始提问。

　　被总编要求必须要拿到独家内容的张力也在场内，人群里的他看到严景走过来，立马抬手，厚着脸皮朝严景用中文打招呼：“严景，这边——”

　　本来正忙着应付记者各种奇奇怪怪问题的严景突然听到有人用这么标准的发音在叫他，抬头朝声源处看去，发现了张力的东方面孔。

　　采访的记者纷纷随严景的动作看去，便看到张力已经挤到了严景跟前，手头拿着相机笑容满面堆严景道：“严哥啊，还记得我吗？”

　　这还是严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哥，他内心囧然片刻，随机打量起张力的脸，确实有些熟悉，但他也实在记不清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

　　见严景一时间没说话，张力有点儿急了，从严景的消息报道至国内开始，他在德国这几个月都没拿到什么像样的独家内容。虽说就连央视派出的记者也没拿到，但张力能从瞿优远电话里的口气中听出一些不满。

　　现在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了，绝对不能让它平白无故地溜走！
　　张力今年也只有23岁，不过看上去倒是要比严景老成一些，他借着语言便利，无视了周围一堆朝他干瞪眼的外国人，继续用中文道：“我们上次在盖尔森基兴见过，你当时还不肯承认自己就是那个‘东方巫师’来着。”

　　对方这么一说，严景倒是想了起来，在欧冠结束的那个晚上确实是有个中国记者来找过他，不过为了躲避烦人的记者他带着格策跑掉了。

　　严景点点头示意对方说得没错，而张力也趁机迅速问出自己的问题。

　　“其实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当上多特蒙德的助理教练了，现在国内的球迷对你都非常好奇，请问你能说说你是怎么被多特蒙德看中的吗？”

　　嚯，敢情俱乐部不让自己接受采访，这家伙就把赛后采访时间当专访用了啊？真有他的。
　　严景挑眉瞥了张力一眼，眼见与自己差不多大的人一脸忐忑的样子，倒也没有摆谱的意思，直接用中文答道：“其实这一切都源自一次意外的巧合罢了……我本来应聘的是多特蒙德俱乐部的器材管理员，但后来因为咱们U13队比赛时教练恰好没在，我就打肿脸充胖子去当了回教练……之后的事儿你应该都知道了。”

　　“啊？也就是说在那之前你都没有任何执教球队的经验吗？”张力为他所听到的东西而咂舌。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采访他的人在听到这儿时露出这种惊讶的表情了，已经习以为常的严景点点头，而正当张力准备继续问另外的问题时，其他外国的记者可不干了。

　　一个来自《鲁尔区晚报》的男记者便站出来对严景要求道：“先生，请问你们可以讲德语吗？”
　　你说你要和我们抢采访机会也就罢了，我们总还能听到内容，不过你现在讲些我们根本听不懂的话是几个意思？！懂不懂规矩？！

　　长期驻扎在德国的张力听懂这话倒是轻而易举，他看了眼自己的外国同行，有些尴尬地杵在原地，也不好意思继续再开口问了。

　　唉，虽然没得到什么特别的消息……但这也应该算独家了吧？

　　正当张力准备放弃时，从一开始面上便没什么表情的严景突然朝那位《鲁尔区晚报》露出一个含带歉意的迷人笑容，指向张力：“抱歉，我的德语不太好，太复杂的话我听不懂，所以得用中文。如果你们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请等会儿去找他问问吧。”

　　男记者一开始被严景如沐春风的笑容给迷惑了，正当他以为对方会就此改用德文时，耳畔却传来那个东方人欠揍的话。

　　开玩笑，德语不好？我们又不是第一次采访你了，好意思？！
　　来到现场的记者们有一部分都是各自报社为多特蒙德而特派的随队记者，他们瞪大了眼，本有人想出来拆穿严景毫无诚意的借口，却因为严景诚恳的歉意神情而一口哽死在喉咙里。

　　见鬼！这表情杀伤力有点太大好吗？！

　　“好了，你继续问吧。”严景扭回头看了看腕表，“不过我只剩下五分钟的时间了，我还得去更衣室做战后总结。”

　　愣在一旁的张力压根儿没想到严景会替自己开口说话并让他接着采访，等他听到严景的话后才反应过来，有些受宠若惊的继续道：“谢谢严哥，我想问如果以后有顶级联赛的俱乐部来找你，希望你执教，你最希望是那一支呢？”

　　严景听到张力的问题后在心里无奈地笑了，自己现在连助理教练的位置都还没站稳，会有哪家俱乐部的白痴主席会找这么一个没经验没履历没后台的愣头青来执教？意淫得有点儿太过了吧？

　　但他也明白现在大多数中国人就是这么个心理，想想当初弗格森将董方卓带去曼联时球迷的反应吧——董方卓说不定会像贝克汉姆和欧文那样一球成名呢？说不定他能成为像C罗梅西那样的球王呢？说不定他会成为继坎通纳之后的新一任曼联国王呢？说不定……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想太多了。
　　大多数时候，董方卓只是一个替补席边儿的饮水机管理员，有时甚至连饮水机管理员都当不上。
　　在弗格森结束他长达27年的红魔生涯后，英国媒体列出了一份弗爵爷教练生涯中的十大失败应援，而以350万英镑身价从大连实德加盟的董方卓则名列榜首。

　　可严景也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他思忖片刻，慎重却坚决地给出了答案：“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是多特蒙德。”

　　没有从严景口中听到皇家马德里、曼联、AC米兰等熟悉的豪门名字，张力一开始还有点儿吃惊，但转念想到范马尔维克现在的处境、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现在范马尔维克执教多特蒙德的战绩非常糟糕，而你指挥的第一场比赛就取得了漂亮的胜利，你希望代替他执教多特蒙德？”

　　张力的话让严景吓了一大跳，自己可是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啊，他立刻极力否认：“没有的事儿，现在球队上下都非常支持贝尔特，我的经验还太少，单独执教多特蒙德是不现实的。”

　　周围记者的目光一直落在严景身上，这时他必须要感谢自己刚才做了只接受中文采访的正确决定，要是被这些记者听去了，那还得了？虽然德国的媒体一向毕竟严谨客观，但这也是在比对起过分夸张的英格兰媒体的情况下，没有哪家媒体会不在报道中加入任何主观因素的。

　　——中国助教直言想执教多特蒙德，获队员支持欲夺权，更衣室即将大变天？
　　联系一下炮轰范马尔维克的德德对严景却敬重有加，而其他队员与范马尔维克关系紧张、对严景却无话不谈，如果出现了这样的新闻还真的不足为奇。

　　“呃。”严景的回答又不是张力想要的，剩下的时间不多，他问道，“能请你对喜爱你的中国球迷说几句话吗？”

　　噢，不是吧，他在中国已经有球迷了？严景眨眨眼，莫名被这个问题给逗乐了，笑着回答道：“谢谢你们的喜爱，当然，也请你们喜爱多特蒙德、这是支全世界范围内都独一无二的球队。”

　　“谢谢严哥，您赶紧回更衣室去吧。”采访完，张力在心里可松了口气，这下主编应该能满意了吧？

　　严景在转身离开前再三叮嘱张力千万别把他们刚才的谈话告诉其他记者，而一心想要独家的张力也满口答应，他不会傻到向同行透露这些。

　　两人就此达成一致后严景也没管其他记者，径直回到了更衣室里，然而先他一步进入更衣室的范马尔维克却没有正眼瞧他一下。
　　严景瞅瞅墙壁上的战术板，赛前自己在上面写写画画所策划的阵型已经被改回了以往的4-3-3，而沉默的队员们也让严景感受不到丁点儿胜利的喜悦。

　　球员们在严景进来后便将目光汇聚到了他身上，严景不着声色地开口打破了更衣室内安静得过分的气氛：“贝尔特，新闻发布会的时间好像快到了。”

　　范马尔维克扭过头来目光复杂地瞥了瞥严景，冷淡地应了声，旋即带走了球队队长梅策尔德迈出更衣室。

　　等范马尔维克一出去，更衣室内噤声的队员们立刻长舒一口气，叽叽喳喳对荷兰人抱怨起来。

　　“他摆什么臭脸啊？”德德一脸郁闷，“见鬼，我们今天又是哪儿招惹到他了？”
　　“白痴，你看不出来？”一旁刚换好衣服的凯尔耸耸肩，“他对严选择的战术不大满意呗。”

　　“啊？咱们不是赢了吗？”听到凯尔的话，德德更是莫名其妙，“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噢，莱昂纳多，拜托。”凯尔发现德德情商真是不太高，“他以前一直坚持4-3-3的，结果成绩那么惨，现在严一改咱们就立竿见影地赢了比赛，这不是打他的脸嘛？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德德恍然大悟，旋即“切”了一声：“他也太小心眼了吧。”
　　就连平常不怎么参与这类讨论的扬.科勒和罗西基也点点头表达了赞同，这让一旁的严景有些哭笑不得。

　　在助理教练面前这么毫不避讳地大说特说自己主教练的坏话，他们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