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阳光》叶宫殇飏

5、05归来

　　“叶熙，你若是再不来，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陆泽在电话中哽咽的说出这句话

　　“他,喜欢的不是你吗？”

　　“他是不想拖累你，他一直爱的都是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是吗？”

　　“是吗！！！你还真是混蛋啊！！知不知道向阳的花语是什么？他捧着那朵向阳每天都在说些什么？他是在为谁不辞心力的建造那所灿阳花房？因为他每天都会重复的说着，转身吧！让我看到你，哪怕一下下——叶熙！！他在用沉默的方式去爱慕你，你难道就一点点也感受不到吗？”

　　“等一下，也就是说。。我隔壁奶茶店中那个签到板上未写名的留言全部都是他写的？”

　　“那你以为呢？还会有谁像他一样，爱一个人，爱的这样傻！！！”

　　“叶熙，请准备！下个轮到你上场”

　　“你在比赛对吗？好！你自己选择吧！”

　　（陆泽放下电话回到手术室中。。。。。）

　　“阳阳忍着点，做完这次治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手抚着他瘦弱皮裹般深埋在腰间的脊椎，过为突出尖锐的骨节像是一弯就能刺破皮肉似的嶙峋，一时间竟令自己看不清该由哪个位置落下节骼针点，强迫深吸口气将眼中那些湿润又困回到原处。。。

　　感受到来自身后那人动作的停顿，牟禹阳倒是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作为安慰“陆泽哥，没关系，我不怕痛的，嘿嘿！”

　　做了些适当必备的放松后，侧躺到那张充满消毒水味的手术床上，尾指一样粗的长针刺进皮肉挤拱的周边组织凸起一圈围壁，当然，这种也只能算做是刚刚开始的程度，紧接着那种可以令心脏骤缩的冰冷抵锥在骨制包髓的硬壳上，而后粗围尖锐针头没有停下直至深埋插入脊髓内部，随后拉提出藏于粗制针管内芯较小的次管，介于不会出现突然引发体内的压强紊乱，不论是手法多么轻稳拔离的过程也都是漫长的。

　　深贯于髓液的真空吸力像是个无底的黑洞，粘蠕糯浓紫黑的脊液混着髓浆一并被抽离，由于浓缩的它们本身粘稠度就很高，再加上心脏血液供应以及回流的衰竭，有很多沉淀块状杂败物质也掺于其中，造成了在内次管吸取髓液的拥堵塞垢，于是只能采取其它必要手段继续正常的实施手术进程，没办法陆泽只能忍耐着取来专门用来清理除质的析针，穿刺透过次管的抽髓口轻轻拨动分散挑捡，处理着拥堵在髓针前败坏脓状的血块。

　　床上的人因析针在内挑拨的痛楚，跟骨髓抽离时所带来体虚温失而轻轻颤抖着，虚透脱力的汗水密布在肌肤上，渗过患者服蒸腾着身体仅剩的淡弱温度，紧紧窝在手掌中的指片，想要替代脊髓深处传来的痛苦寒冷，却不知身体虚脱的无力，想要将拳头攥紧居然都是一种奢望，这种持续煎熬的时间里，如钻搅心肉般的疼痛不曾停歇过一刻，危险性又与半只身子躺入棺材中没什么区别，正常人此时都该痛得发抖或是伴着抽搐，牟禹阳却乖乖的没有做任何的挣扎。

　　是啊！即将折陨虚透的身子，哪还能再容许他存在叫痛和反抗的力气。。哈！。。痛就痛吧！身体痛，心就不会跟着再痛了，不会再叫嚣的提醒我，叶熙他走了。。。

　　他背对着陆泽双臂紧紧环膝，像只受伤的小兽窝卷的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泪还是忍不住的与髓液抽取的动作而缓缓流下了来。。。真是没用，不是跟自己说好，不会再为他而哭的吗？

　　突然的。。动作很轻柔。。有一围坚实的臂牢牢的环抱住了自己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他身上的红茶味道让禹阳不自觉盲目睁大着泪眼，那一刻他觉得他是世界上最是幸福的，因为叶熙回来了。。在自己最痛，最想念，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了。。。

　　“叶…叶熙。。。你怎么在这？不是在比赛吗？快….快回去。。。”微弱沙哑嗓音中透着浓浓的鼻音，牟禹阳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那团温热爱火，泪没有跟自己打过招呼。。就已崩塌沦陷了。。。。

　　“傻瓜，先不要说了，让我抱着你睡会儿，乖！”在他耳边偷偷落下个碎吻.

　　牟禹阳这次没有避让开他给的亲吻，默默低下头把自己藏进他的臂湾里，深深贪食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温柔坚实像是不可催撼堡垒似的呵护味道。。

　　针被陆泽撤出，牟禹阳昏睡了过去，陆泽拍了拍叶熙的肩，默默走出屋子，带上了门，无力摊坐倚靠在门外边缘。。

　　为他做这种治疗，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之后，便不会再有悲伤跟痛苦紧绕着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阳阳。。对不起，我始终没能成为那个能让你卸下坚强伪装的人。。。

　　从痛苦治疗中缓了些神的牟禹阳动了动身子“叶熙，谢谢你，我没事了，快回去吧！”双手无力的推脱着紧紧环拥他的结实心口。

　　“禹阳，只有这一次，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叶熙微笑着，轻轻揉拨开牟禹阳被汗水浸湿的虚弱额发，拾起他像是在抚抵着自己心窝的芊指。

　　“叶熙，离开吧！去过你该有的生活。”费力呼喘的抽出他大手中紧握着的一双小拳，别过身子不去看他带有满是火烈的爱意眸子。

　　“你在这，我能去哪？去哪！！！！！”不必太用力叶熙就能将倔强的人再次牢牢捆绑在自己怀里。

　　“放开。。”牟禹阳哭了，虽是在不断挣扎着。。但身后的那人也只会将他越拥越紧。“叶熙，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我，白白糟蹋了今后的人生呢？”

　　“该死的！！！牟禹阳,你给我乖乖的躺好,听我说,陆泽都告诉我了，奶茶店里的留言,精心搭建的花房,还有向阳花的花语,我都知道了！”他的话语有些许激动，像是在对亲密情人的低耳责怪亦或是溺宠轻吼，当然也掩饰不了从他紧握住牟禹阳微颤的手掌中传来的颤抖。

　　“什。。。”牟禹阳别过头紧咬着嘴唇皱着眉头，怎么会。。。他都知道了？那。。。他会怎么看我？会觉得我做的那些事很讨厌吗？

　　叶熙看着爱人又傻傻的陷入自我思维中，一副很紧张担忧的样子，叶熙扯了个笑，用舌挑拨出被牟禹阳蹂躏齿咬的唇片。。。。

　　“四年来,你一直默默的爱着我,甚至为了不影响我的人生,残忍的推开了我,傻瓜,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也爱你很久了,从那天在阳台上看到你灿烂的笑容时,就被你温暖的朝气吸引了,后来竟习惯了每天一起床就拉开窗帘看着对面的你忙进忙出的做着每一件事情”看到牟禹阳惊慌诧异的对上自己的眸子，他摇头抚额的苦笑着“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像个变态偷窥狂？”

　　牟禹阳破涕而笑很是抱歉的急忙卟愣着小脑瓜“我只是。。。没想到。。你。。你会。。”他羞涩结巴的样子总算为脸上唤回了些气色，叶熙感受到怀里的人渐渐的平静下来,不再挣扎,便继续往下说

　　“就这样,我习惯了你的存在,习惯了每天看到你,直到两个月前,你房间的灯不亮了,阳台的花没有了,我才发现,你离开了,我曾经发了疯一样的去查找你的资料,从你的导师,舍管员,人事科,甚至是打扫卫生的阿姨我都问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去了哪里.当时我的心就像缺了一块一样,做什么都静不下心,甚至吃着饭都会发呆,晚上睡觉梦到你的房间亮了,会突然惊醒然后疯了一样的跑到阳台,可是看到的依然是满眼漆黑.就这样,我依旧傻傻的期待着你的房间能够再亮起来,然后我就会不顾一切的冲到对面去和你告白,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个月,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就打包行李出来散散心,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你,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命中注定？”

　　“对不起”三个字还没有从牟禹阳口中脱出，叶熙就已迫不及待的将薄唇敷在他半欲张启的娇瓣上，轻轻辗转温儒着他淡色微凉的唇片，直到它恢复了第一次见到他该有的那种樱粉娇红才稍稍得以停息。

　　“知道吗？当我庆幸着与你的相遇时,你却无情的赶走了我,我还没来得急握住你的手,就被你狠狠的推入了万丈深渊,沮丧下的我在临走的那天差点出了车祸,回去以后也只能以酒入眠，可即便堆放在地板上的空瓶再多也没有用，你虚幻的影子就越发清晰的在眼前重现,直到我接到陆泽的电话,才知道这一切,才知道你这个笨蛋是忍着怎样的痛苦说出那句话赶走我的….傻瓜,你才是我的全部，你才是我的未来,放开你才是糟蹋了我的人生!所以不管天堂还是地狱,我都要陪着你,因为你是我的阳光,叶子没有阳光就会死掉的!!”

　　又是一个吻轻轻的触落在牟禹阳唇上，叶熙恨不得可以永远都不再离开他那片温柔地，但，不管怎样不留丝毫隐瞒的向爱人袒露倾恋之意，也总要给他个能够选择接受自己的余地不是吗？紧接着满是疼惜担心的抚着他的发才不舍的说道

　　“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你,还要推开我吗”

　　牟禹阳感受到叶熙同样在颤抖着的，那一刻他才清楚的意识到，叶熙是多么需要自己的存在而活着，便不再反抗转过身把头依在他宽厚的肩上，与他的臂膀紧紧缠绕,头靠头相拥着。

　　“叶熙，对不起，对不起。。。”点滴的泪一颗颗像是打在叶熙心口上。

　　“禹阳。。我爱你。。”叶熙默默压下他还在为自己抚眉的纤指，将脆弱的身体一把带入怀里。。。深吻。。。索取。。。

　　“唔～。。”叶熙。。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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