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演出（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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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手冢，等很久了吗？”
“没有。”
不二站在冰帝学园的校门口，笑着和手冢打招呼。欧式雕花的黑色大铁门用鲜花和彩带装饰，拼凑出几个彩色的大字：冰帝学园第64回文化祭。穿过大铁门，宽阔的主路通向教学楼，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主路上铺了红地毯，两侧摆放犹带露水的鲜花；沿路立着几幅竖式海报，是关于校园祭的活动宣传。再往前，路边出现了零零星星的小摊子，卖吃食的，卖小商品的，做游戏的，甚至还有用于表演的简易舞台。学生、家长、附近居民、慕名而来的游客，各种各样的人穿梭其间，呈现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他和手冢拿着学园祭的入场券，并肩朝里行去。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得从几天前说起。
几天前，迹部亲自打电话问候手冢，邀请青学网球部光临冰帝文化祭的现场，并给他寄来一沓入场券。不过，低年级部员要外出打练习赛，自然是去不成的；三年级里，大石去上补习班，河村要留在家里寿司店帮忙；乾神神秘秘的不知要去做些什么，似乎和人有约，对象疑似柳莲二；菊丸本来是很喜欢这种场合的，然而他很不巧要在今天觐见牙医，只好忍痛拒绝。至于不二，在更早一点的时候，有人向他提出了邀约，所以他就顺理成章地和手冢结伴来了。
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支着一个卖章鱼烧的“大摊”，一排很长的棚子，七八个章鱼烧炉子，每个炉子前人流攒动，生意很是红火。他们卖的也不是普通的一盒五六个的小章鱼烧，而是网球大小的章鱼烧，里面包了丰富的馅料，外面用酱汁涂成网球的图案。排队的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她们人手一份网球版章鱼烧，面带红霞，离去时还不住地往棚子里瞟。
一看就是网球部的地盘。
这一幕勾起了不二的好奇：“看起来很有趣。”他强拉着手冢，兴致勃勃地排在队伍后面。
总算轮到他们，炉子前露出向日岳人的脸：“欢迎光临。您要点什么？咦？你们也来了？”
向日发着愣，旁边帮忙的忍足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插了一句：“真是稀客……”
不二微笑道：“请给我一份芥末味的章鱼烧。”
“芥、芥末？！”向日瞪大了双眼，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他苦恼地把手里的勺子递给忍足，“侑士你来。”
忍足无奈地耸肩：“天才的口味总是这么非同凡响。手冢你呢？”
“原味的就可以了。”
在里间坐着的迹部听见动静，起身朝他们走来，即使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绿色社团文化衫，举手投足依然流露出满满的王者风范。他打了个响指：“今天本大爷请客，让你们尝尝冰帝网球部的手艺。对吧，桦地？”
笨拙的大个子慢半拍地应道：“是。”
在蒸腾的热气中，忍足掌勺，很快就做好了两份章鱼烧，一人一份递过去。
迹部让他们进来坐着吃，几个在炉子前忙活的正选见状，叫别人过来替班，自己搬凳子凑过来聊天。
忍足先简单介绍了一下冰帝校园祭的情况，给他们推荐了游玩的路线，然后问：“你们会去看下午的公演吗？”
他们现在呆的地方是冰帝初中部，高中部在隔壁，小学部和大学部在稍远的地方，各自为营地开展活动。到下午会有一个全校大公演，在几个校区共用的大礼堂里举行，届时不同年级、不同社团的学生齐聚一堂，公演节目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可以说是校园祭里最精彩的华章。
“嗯，我们会去。”不二微笑道，“时间还早，我们先去转转。”
“我今天事务繁忙，不能亲自招待你们。”迹部挑了挑眉，一派神采飞扬，“逛完直接找这群家伙，我已经给你们安排最好的位置，尽情享受由本大爷主办的校园祭吧！”
手冢惜字如金：“多谢。”
迹部把社团文化衫脱掉，丢到忍足怀里，露出里面的校服。“本大爷得去巡视了，走吧，桦地。”
桦地默默跟上：“是。”
忍足吐槽道：“当学生会长真是有够辛苦。”
特大号章鱼烧也吃完了，手冢和不二同冰帝网球部告辞，进教学楼参观。教学楼大厅用无数红白黄蓝黑的玫瑰装点，空气里飘着玫瑰香氛的香味，像是身处华丽的玫瑰海洋，处处都是迹部的审美。再看那一间间教室，鬼屋，女仆咖啡屋，舞厅，卡拉ok厅，模拟旅游，但凡能想到的活动应有尽有。不二指着最近的一间涂满了血字的鬼屋说：“要不要去试一试？”
他的笑容有一点奸计得逞的意思，手冢紧抿双唇，维持着严肃的气场，其实他很是犹豫，心里不停地打退堂鼓。答应吧，进去以后肯定没好事情；不答应吧，倒显得自己过于胆小。这时，站在鬼屋门口拉客的同学发现了他们，笑嘻嘻地凑过来问：“叔叔，你要不要进来玩一下？”
手冢的脸瞬间黑了。
不二别过脸，极力憋着笑：“噗——叽——”
他的脸憋得通红，到底没能让声音逸出来，给可怜的手冢留下最后的面子。
他们从初中部逛到高中部，不二还特意去看了一下凉子的班级，没能发现她的身影。两人和冰帝网球部会合，在欢笑中吃完一顿午饭，然后踩着点来到大礼堂。礼堂里已经人满为患，但是前排特意留了一些空位，迹部正坐在那里等待。坐下来之后没多久，礼堂的顶灯暗了下来，耀眼的聚光灯照在舞台上，深红色的天鹅绒帷幕缓缓拉开，不二心底的那根期待的弦也随之缓缓拨动。
*
一周前，冰帝学园高中二年级A组。
校园祭即将来临，学生们都无心上课，一到了自由活动时间，教室里就变得乱哄哄的。制作海报，布置教室，商讨细节，活动准备工作繁多且细碎，都得一样样来，在班长高桥的统筹下分组进行，忙得热火朝天。
“美奈！”教室外，有一个别班女生大声叫她。
高桥匆匆应道：“哎！来啦！”然后她小跑着出了教室。
没过多久，教室门口探进一个头，鬼鬼祟祟地向凉子招手，引得凉子注意后再单手掩嘴小声说：“清水同学，我们的谜题……”
也亏得凉子耳朵好，她听清了尾崎的话，从书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纸，走到门边递过去：“暂时想了这些，你先看看，一百道应该够用了。”
尾崎震惊得难以自已，眼前的人也变得高大起来：“一百道？！这是一晚上搞定的？你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救星！数学研究社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你了！”
凉子：“……”
过分夸张的做派，凉子至今适应不能。
“美奈，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找你的，你帮我们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拜托你啦~”旁边的谈话声清晰地传入凉子耳中。
“啊，好，说起会拉中提琴的……”高桥郑重地应下，视线轻移，像是感应般的，和一旁的凉子对上了……
尾崎立即炸毛：“等等！清水同学才不会给你们呢！她是数学研究社的社员！你们得经过我这个社长同意才行！”
高桥惊讶地问：“清水同学会拉中提琴？”
这等于是不打自招，尾崎自知失言，慌忙捂嘴，然而已经晚了，另一个女生也看过来。
凉子还算镇定，淡淡地问：“怎么回事？”
高桥耐心地解释：“是这样的，音乐社要参加下周的全校公演，但是他们的中提琴手昨天手指不小心被门夹伤了，现在找不到人来顶替。早苗问我有没有认识的中提琴手，清水同学你既然会拉中提琴的话，能不能帮帮他们？”
凉子还没有说话，叫早苗的女生先冷哼一声：“我们的曲目已经排练了这么久，你现在临时加入能跟上我们的节奏吗？到时候我们可指挥不动清水同学你呀。”
尾崎放开手，忍不住喷道：“胡说，清水同学的水平比你们高多了！”
高桥也跟着劝道：“早苗，别这样，清水同学又没做错什么，而且不让清水同学试试怎么知道呢？”
早苗不甘心地瞪了凉子一眼，态度终究软了下来。“《鳟鱼》。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就来音乐教室找我们吧，我们每天中午都在。”
“我考虑一下。”凉子说。
在那天傍晚的河边，她向不二讲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茫然地问：“我该答应吗？”
夕阳不再像夏日那样长，橘橘红红的斑斓颜色很快就褪得干干净净，弯弯的月亮挂在东方青色的天幕上，昏暗的光线里，触目都是深秋萧瑟的景色。唯有不二的双眼格外明亮，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光彩都聚集在一人眼中。
他笑着说：“不用做违心的事。”
凉子顿时懵了，这算什么回答……
她苦恼了好久，自己到底该不该去呢？当她看见书柜上方摆着的《飞鸟集》时，一丝灵光骤然闪现，划过脑海——那时不就已经决定放下以前的一切，打开自己的心，去尝试以前从未尝试过的事吗？
凉子默默打开琴盒，把琴取出，重新擦拭、调弦，第二天背着琴去了音乐教室。
*
“接下来，请欣赏音乐社给大家带来的钢琴五重奏《鳟鱼》。”
帷幕再一次拉开，聚光灯照耀的舞台上，一架深棕色的钢琴位于正中央，钢琴手正对着八十八个黑白琴键，手指在琴键上灵巧地滑过；小提琴手、中提琴手、大提琴手、低音提琴手围着钢琴坐成一圈，左手按弦，右手运弓，琴声高高低低，形成优美的旋律，像数条鳟鱼在欢快的音符里徜徉。
凉子坐在中间，专注地拉着琴，神情安静而柔软，收起了所有尖锐棱角，和她的琴声一起融入到自由快活的世界里。
第一次跟乐团合奏，她的琴声并没有游离在外，而是像鱼入水中，自在悠游，时不时掀起层层涟漪；轮到她主奏时，多姿多彩的音符在四根琴弦上跳舞，无拘无束，带着独特的浪漫，和其他乐器交相呼应，化作一曲美丽的歌谣。
一曲终了，掌声久久不绝。而后便是中场休息，迹部靠在宽大的座椅里，摩挲着下巴，满意地说：“这首曲子还算符合本大爷的审美。”
向日却满腹疑问：“我刚才好像看见清水前辈在台上啊？”
宍户说：“我记得她是……”然后他突然卡壳了。
向日火速接下话头：“没错，让队长超头痛的那个！”
“想起来了。”宍户恍然大悟，“以前把桦地揍得满头包的那个？”
“是。”
“哇哦！桦地你这样子真少见啊！”向日灵巧地跳到后座，拍了拍桦地的肩膀，“当年真是辛苦你了。”
“不过清水前辈怎么会在音乐社？音乐社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不是向来最讨厌她吗？”
“迹部你怎么看？”忍足坏笑着问迹部。迹部却别过脸，摆明了告诉大家：往事不堪回首，本大爷不想说话。
不二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刚好坐在忍足旁边，凑过去问：“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呢。可以详细讲讲吗？”
“其实也没什么。”忍足说，“那位清水前辈——就是刚才在台上拉中提琴的那个，是学校里名气超大的不良，打架，逃学，顶撞老师，从来不遵守纪律，甚至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一天到晚不见人影，成绩也很差。两年前她还在初中时，迹部是学生会长，本来管理学校纪律是风纪委员长的责任，但风纪委员长对束手无策，就找迹部帮忙。迹部想尽办法也没能整治她，反而在她手上吃了不少亏，桦地每次去抓她去上课都被揍，后来一见到她就害怕。说起来那阵子迹部火气很大呢，网球部训练量增加了好几倍，搞得大家怨声载道——”
迹部不知何时转过了头，阴恻恻地警告：“你再胡说八道，休想再踏进网球部半步。”
忍足一脸无辜：“我已经引退了啊？”
迹部：“……”
今天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呢，这些可不想告诉她。
不二内心的小人已经笑弯了腰，面上却看不出任何不寻常。
*
公演结束后，不二给凉子发了邮件，在校门口等她。
凉子很快背着琴出来，神情有些复杂，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不二迎上去，真诚道贺：“演出很棒。”
“谢谢。”
不二的眼角眉梢尽是喜悦，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凉子不明所以，公演再好，也不至于这样吧？
她定了定神，讲述方才发生的事：“刚才音乐社的人竟然集体向我道谢，公演很成功，他们看起来很开心。我完全没想到他们会这样……”
“这样不是很好吗。”不二微微一笑，“今天姐姐烤了松饼，你要不要来？”
“好啊。”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演出（已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