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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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学校旁边ATM机前流连了很久，卡上一下子多出一万五让我这个小屁民受宠若惊。我没敢在人前表现出太多的兴奋，我很装B的走到教学楼的厕所，关上门，淡定的掏出手机。
翁琪琪接电话倒是快的，我猜她又是在工作时间刷微博了。
“怎么了？”她问。
我觉得我的声音有点扭曲：“一万五啊，琪琪，有一万五！”
我听到她啐了我一口，然后很淡定的说：“你等等。”
不到一分钟，我知道，她也躲进厕所了，在这种方面，我俩是特别默契的猥琐。
“啥一万五啊？”她很兴奋，估计想再确定一下。
“上次那一个月的水课啊！”我压低声音。时隔半个月，我的钱到帐了，虽然我不知道学校拿了多少，但我等小屁民已经被这个数字吓尿了。
我听到电话里传来小声的欢呼，我也很激动，但是好像有人进厕所了，于是我沉默的按下了冲水系统，走出隔间，跟翁琪琪说：“我们微信联系。”
她那边也在冲水。
扣除我买装B行头用去的三千来块钱，还净赚了一万二左右，取了一千，又充了一千到支付宝。
那个手办我想要很久了，俗话说，预定首付一时爽，补款全家火葬场，现在，我还有余钱给自己买一箱零食，我骄傲。
取了那一千，我跟翁琪琪去吃了一顿牛排，餐厅里，她磨着霍霍的刀叉，我本来以为她是满心在等牛排，没想到她突然没头没脑问了我一句：“你这次生日礼物想要啥？”
她一定是被我这一顿牛排请的太兴奋了，我看着她愉悦的表情开始认真的思索我下星期的生日问题。
作为从初一开始就认识的基友，我们经过多年的实战演练验证了“就算感情再深，生日礼物还是必须的”这个道理。
我至今还保留着她初一送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一个陶瓷杯子，有个盖子还有个勺子，只是现在，盖子和勺子已经找不到了，杯子被我当刷牙杯一直放在卫生间，她则把我那时候送她的粉色心形项链挂在了她家那只老猫脖子上，令堂之，当年我买那项链可是花了近二十块钱呢。
后来我们上了高中，手上零花钱多了点，开始买得起高档一点的礼物了，比如她高一的时候送了我两本书，刚好是我前段时间提过的想要的小说，我记得那时候我特高兴，等她生日的时候我绞尽脑汁在网上下了单，把他喜欢的韩国某明显的脸印在了抱枕上，她家的那张床上至今还扔着，后来，随着我俩关系的持续维持，礼物这种东西已经不再具备什么实际意义了，所以，在我们升上高三的时候，我的生日礼物，是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带答案的，因为当时学校发的已经事先把答案撕了，这种时候我自然要回礼，我送她《天利38套》。
当我大二的时候收到一件古今的文胸时，我就知道，我们的礼物已经要趋向于诡异化了，圣诞节的时候，我送她一条同牌子的内裤，她竟然拿出了当时跟我文胸配套的内裤，当时我就想，这礼物还能分批次送的么？于是在三个月后她的生日，我把送她的那条内裤的同牌子的文胸买来给她。
工作一年的时候，我们陷入沉思，因为能想到的礼物，在过去的十年里，大大小小的节日和生日里都已经送完了，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生日的时候她直接扔给我了一个超市塑料袋，十包夜用，二十包日用，还有五包护垫，那时我问她：“你是打算我用一年么？”她点点头：“明年生日再给你买。”于是三个月后我回给她十盒避孕套，每个牌子我每个口味我都挑着拿了一点，我至今也忘不了售货员和我身边排队的人诡异的眼神，以及翁琪琪看到那一袋子后捏断了手里的黄瓜。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友谊，我们算不出各自拿了对方多少东西，因为囊括了各个方面，甚至吵架的时候，我们可以面对面站着互相扔东西：“看，这是你三年前圣诞节送我的，我不稀罕！”“哼，你高二送我的，还给你！”“我身上这件毛衣你以为我喜欢么？还不是因为你织的，难看死了，还给你！”然后我们可以从身上搜出各种对方送的东西，小到项链耳钉，大到毛衣围巾，脱到最后，我们会发现，自己的内衣裤都是对方送的，脱不下去的后果就是笑场了，然后再花几个小时整理战场。
“sony最近出了个游戏机，我想要。”我实话实说了，这是我的愿望单里排名前三的，一至三依次是：名侦探柯南的全套漫画，一个爱我的并且我也爱的男人，sony的游戏机。
她恩了一声：“吃牛排吧。”
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理解了我的意思，于是我又说了一遍：“那个商场里应该买得到。”
她没理我。
吃饭的时候翁琪琪接了个电话，我正切着肉，就看她脸上的神色瞬息万变。
“怎么了？”我放下刀叉，她伸出一只手示意我先别说话，就听她说：“妈，我才24，不是42啊。”
原来是阿姨，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于是我抱胸靠在椅背上一脸贱笑的看着她。
“妈，我自己会留意的，您先别管……...妈，不是，妈，我现在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工作......妈，我明白，我特明白......啥？这有什么，我小学同学的孩子今年都上小学了，妈你别听风就是雨的，妈~~”
然后她挂了电话。
“今年第二场了。”我笑。
“是啊，我妈说她同事的女儿大学毕业就结婚了。”翁琪琪说。
“你家怎么这么急，我妈那边动静都没有。”我说，我爸妈包括我家老人长辈，好像没人意识到我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我妈每次打电话来就东拉西扯，吃了没？衣服穿的保暖点？钱够么？跟翁琪琪处的还好么？以上种种，反正就是从来没提过男朋友这种生物。
“你家把你都当高中生看呢，根本没这个意识。”翁琪琪倒是很了解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近期要回趟家么？”
“没，我妈说那人也在这里工作，哪天见一下。”她说。
“嘶~~”我发出一声叹息，“有什么要帮的尽管提。”
于是我俩不约而同想起了翁琪琪第一次的相亲经历，我陪去演戏，于是在那个典雅的咖啡厅里，我俩声情并茂的把一对蕾丝演活了，导致有人还在偷偷拍我们照片，自然，那个对象强忍着厌恶和无奈，只在我们面前坐了十分钟就闪了，相亲是结束了，但我们被翁琪琪的妈妈好好数落了一顿，然后，我妈来电话又把我们数落了一顿。
“我要是拖个人来装我男朋友，我妈肯定不信。”她纠结，那牛排快被她切烂了。
“那你就直接跟人说不喜欢不适合不想谈，应该也能理解的吧。”这种事我没经验，不敢妄加评论。
“我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让我妈放弃我。”她说。
我点点头，她很惊喜：“你想到什么了？”
“我们去外国注册结婚，这样，你不用被相亲，我也免了后患。”我说。
她被饮料呛了一口，不理我了。
周六，我刚起床，看到手机的记事本里写着：周六，陪琪琪战。
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普照大地，我俩分吃完了一个起司蛋糕，又把冰箱里的牛奶热了喝完，准备上战场。
照战术，她先过去，我晚个十分钟再进去，在附近观察，一看不对，就装作着急的样子过来说我们家二哈病了，二哈是我们杜撰出来的一条狗，作为爱狗人士，翁琪琪肯定是要着急的赶回家，那对象想必也不会阻拦，但我们这个剧本里有个硬伤，为什么二哈病了我却要跑到这里来说？鉴于这个明显Bug，我们决定，我还是按计划在附近观察，一发现不对，就打电话复述二哈的事，然后她先溜，我过几分钟再走。
他们约的是市里一家高档咖啡厅，名字啥的我一向记不住，反正打的过去，对方是个IT男，翁琪琪是这么说的，年龄28，收入似乎不错，她路上一直在检查她的手机，还让我打了几个电话测试，证明无论如何都听得到铃声才消停下来。
“你到时候别坐的太近。”她说。
“知道了。”我答。
“也别太远了。”她不放心。
“我带望远镜了，别担心。”我说。
她连白我的心思都没了。
她进门，我在隔壁的独立书店里转悠了一圈，差点买了一本书。
十分钟后，我带着新买的两本书气定神闲的进了咖啡厅。
不愧是高档的地方，看环境就让我等小屁民望而却步，几乎一抬眼就在靠窗的地方看到了翁琪琪同志那微微发颤的背影，然后我看到了她对面的男子。
微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板寸头，看着挺和善的，说两句话就笑，我这个角度，看不见翁琪琪的脸，有服务员问我：“小姐，请问是有预约了么？”
我茫然的回头，摇摇头。
她把我带到了翁琪琪斜后方的一个位置，我能看清那男子的表情，他说的话我偶尔能听到一两句，比如他现在在说：“我年后会升职，到时候年薪大概二十五万。”
虽然我们很早就已经从象牙塔大学毕业了，但还在象牙塔周边闲逛，思索着哪天再爬进去。相亲这种明码标价的东西我跟翁琪琪打心眼儿里就不喜欢，我正竖着耳朵听那桌的对话，就听到身边服务员问我：“小姐，请问您是现在点单还是待会儿点？”
我知道她的意思，所以我翻开菜单，点了一杯西瓜汁。
令堂之，70块钱一杯西瓜汁，她要是敢用咖啡杯给我装我就......就也只能喝了它。
在我等待西瓜汁的时间里，那边的局势还在平稳进行，看来双方会谈还是朝着稳定的方向发展，我不禁开始联想，如果翁琪琪真同这个人结了婚，那是不是就能让他这个做IT行业的老公给我修电脑了？
我听到翁琪琪说：“我刚进公司，收入肯定没有李先生的好看......”我能联想到她的表情，一定是抿着嘴笑。
“我两年前买了一辆车，现在还在供一套房，在xx花园，一百八十平......”
我打了个哈欠，余光瞥到进门来的一个男子。
由于太过惊吓，我差点把给我送西瓜汁的服务员吓到。
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你就在这家咖啡店里喝一杯西瓜汁？”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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