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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我花了半个月的工资在商场买了一套行头,那小礼服面料少也就算了,特么的价格还那么贵!我试了两三件已经没勇气试下去了,拿了件两千的,鞋子是七厘米的跟,好在打折,六八折,打下来还要七百多,我咬咬牙,拿出卡,然后在翁琪琪不断的教育下,又去买了一套内衣,一路上我都在抹着血泪。

      他唐景辰一句话,我就要废掉三千多,我一个穷苦的人民教师,天天在讲台上卖身卖色卖体力我容易么?工作两年,只是个讲师,每月满打满算才五千多,不到六千,扣除房租水电费,在这个城市里只能勉强温饱。

      当我穿着礼服在家里的镜子前“搔首弄姿”时,手机响了,不是翁琪琪叫的外卖。

      “你好。”我温柔的接起电话。

      “可以下来了。”他说。

      我有些发愣,听声音,好像是本人。

      周六是我们的外卖日,这个日子里你可以随意订你想吃的,所以,此刻翁琪琪就订了一份小龙虾,我说:“你别弄得屋里都是味儿,我回来要被熏死的。”

      她幽怨的看了我一眼:“你确定你今天晚上回来?”

      我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砸了过去。

      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我小心的走,七厘米是我的极限,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有次联谊穿了,上个厕所,蹲下来的时候崴了脚,差点翻坑里,自此,有心理阴影。

      我一眼认出了楼下的那辆车,是辆黑色的,因为,我还是不认识那个车的标志,不是常见的,我想,我报的上名字的,也就只有大众宝马奔驰马自达□□,还有啥,或者劳斯莱斯我也认得,但是我们这个公寓楼下,最高档的车也就是一辆宝马,每次看着它的“别摸我”我都忍不住想去摸一把,翁琪琪说,等我们有钱了,也买一辆车,要那种很拉风很骚包的。

      我说,首先,你得先有钱。

      我特么也想戴着宝石镜框高端独家限量墨镜穿着顶级时装秀场高级定制成衣脚踩意大利十厘米镶钻奢华小牛皮靴手拿当季最新款设计师名包从容镇定的拿出黄金外壳镶钻边框宝石按钮手机去定个手抓饼外卖啊!

      “你好。”我再次发挥了我的温柔娴淑,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他点头,算是回应了我,我盯着自己的手,其实很想问,为什么是你唐景辰来接我?

      行了大约十分钟,他再次开口:“沐小姐的酒量如何?”

      我一惊,发现我正在撕餐巾纸,赶紧藏起来,转头笑了一下:“应该......还行吧。”

      他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个......要喝很多酒么?”我还是问了一句。

      “以防万一。”他说。

      我哦了一声,转回视线,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唐先生,晚上会有人送我回来么?”

      他眼睛平视前方,车速微微缓了些:“会安排的。”

      我放心了,刚放松下来又想起一个问题:“那唐先生,这次为什么是您来接我?”

      他刚超了一辆车,但又被反超了。

      “顺路。”他说。

      我有些抑郁,他都没对我笑过,从来没有,我上课第一天起,他就冷着脸,那天对着翁琪琪我还见他笑了两次呢,这不公平,我要回去让翁琪琪请我吃小龙虾。

      我跟着唐景辰进了会馆的时候,已经有好多人迎出来了,为首的那个我认识,我前两天还在给他上课呢,他鞠躬总是不得要领。

      “沐小姐今天很漂亮。”他笑着说,我干笑,难道我平时不漂亮么?

      “谢谢。”我说。

      唐景辰带着我走了一段,就低头跟我说:“到时候跟在我边上,别乱走。”

      我的耳朵冷不防被他的气息一喷,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酥酥麻麻的。

      那是不是如果我想吃的东西离他远了就不能去吃了?这不公平。但毕竟有他才有了这些吃的,我还是懂的感恩的,大不了到时候借去洗手间的空过去吃。

      在唐景辰与外商亲切会面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他要我跟在他身边是什么意思了,敢情是当个兼职翻译,放眼望去,四个随行翻译里,三男一女,那女的年过四十的样子。

      我明白了,我特么又明白了。

      日本客人有着比较重的关西口音,我听得很仔细,翻译的也很小心,近半个小时的无意义寒暄下来,我竟然让他们实现了沟通,我骄傲。

      然后是外商上去讲话,无非就是特别高兴能与唐氏合作,期待以后共同发展进步之类的,我在唐景辰边上小声翻译,但他的身高目测有一米八多,我只有可怜的一米六二,即使踩了七厘米的高跟鞋,还是需要他稍微弯下来一点,所以从某种坑爹的角度上来看,就是我在亲他。

      是的,我在亲他,第二天的报纸里就登了这张照片,作为经济版的花边小新闻,贴在一个角落,但是这个角落也快被人翻烂了,直接导致学校来旁听我的水课的人增多,当然,这也是后话,彼时的我还迷茫的啥都不知道,一门心思想把他耳朵咬下来,因为外界声音太响,而我的声音又太小,众人就看见我俩不断的靠近,不断地靠近,最后,我成功的傍到了大款......

      这话不是我说的,这是报纸里的八卦版说的。

      唐景辰上去讲话的时候我很高兴,至少我不用给那个日本人做翻译,他带来的翻译个子跟他差不多,两人基本实现了交流上的对等,我开始环顾四周,看看过会儿去哪边吃好,一回身就看到了无数道视线集中而又密集的朝我袭来,胸口有点闷。

      我默默的回头,看着唐景辰在台上侃侃而谈。

      因为是个自助餐会,所以我的日式餐桌榻榻米式餐桌礼仪算是白教了,我拿着盘子夹着蛋糕,这种小纸杯蛋糕看着特别萌,我连吃了三四个,每种样子都来了一个,然后去找别的,高级会所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连蛋糕都有股别样的味道。

      “沐小姐,这蛋糕里含酒精的,你注意一点。”冷不防,唐景辰的声音响起,我手上的盘子抖了一下,不对,是我手抖了一下,他肯定是发现我借上厕所的空档跑来吃东西了。

      “那个......需要翻译么?”我谄媚的笑着看他。

      我发誓,我对天发誓,我拿我的食量发誓,刚才的唐景辰怔了一下。

      能让唐景辰发怔,我骄傲。

      “不用,你先吃。”他的声音里有点无奈,我知道他是想要我少吃点,但是翁琪琪在家里吃小龙虾,难道我还不能在自助餐会上吃够本儿么?

      “沐老师。”我在拿一块不知名的肉时,有人喊我,是个女孩子,我不认识她。

      “你好。”我笑着回道。

      “我去听了你的课了,很有趣。”她说。

      我一时分不清她说的是公司的还是我学校的:“公司的培训课么?”我说。

      她点点头:“我对日语很有兴趣,自学了五十音。”她说。

      “那挺好的。”我说,实在不知道下面该接什么。

      “听说你是C大的老师。”她又问。

      “恩。”我答,不知不觉已经跟她走到一块儿去了,那里是酒水区。

      “我是C大法律系毕业的。”她说,“好久没回去看看了。”

      我眼睛一亮:“我也是C大毕业的,不过我是日语系的,我有个朋友是法律系的。”

      “是么?她是哪一届的?”她也很高兴。

      “我跟她都是两年前毕业的。”我说,“她今年也进了你们公司,是法律顾问团里的。”

      “那我比你们大了两届。”她说,“哎,老啦。”

      我笑:“这叫资历深。”

      她也跟着笑,顺手拿了一杯酒,蓝色的。

      我知道,我总是以颜色来描述东西是我的不对,但是除了颜色以外,我真的不知道别的了。

      “我敬你一杯,学妹。”她说。

      我接过那杯,笑道:“好,学姐。”

      等唐景辰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两种颜色的酒了,蓝色的,还有一杯好像是绿色的。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身上有点热,那女孩子跟我聊了很久,然后被朋友叫去了,我就端着盘子找肉吃。

      “喝酒了?”唐景辰问。

      “啊?”我吓了一跳,他怎么又出现了,而且,我喝不喝酒他这种家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唐先生你们公司还有我学姐呢。”我说,他看了我一眼,拉过我的胳膊,跟旁边的服务员说:“请给她一杯蜂蜜水。”

      他怎么知道我爱喝蜂蜜水?

      “你喝了多少?”他压低了声音。

      我更好奇:“我?就喝了两杯啊?”

      “你知道你刚才喝的是什么么?”他眼中的光越发的暗了。

      我点点头:“鸡尾酒啊。”我知道啊,这种颜色绚烂的东西,往往是烈酒或者葡萄酒勾兑了饮料啥的混合而成的,甜甜的,“我酒量还行的。”我又补了一句,怪不得他路上问我酒量如何。

      想当年,我跟翁琪琪连夜看世界杯,啤酒那是一罐接着一罐的,虽然我们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明明不关注体育事业,但却在那天看了通宵世界杯,而且明明我们到上半场结束了都没搞清楚哪个队是哪个队,不管哪个队往球门那里射我们都很兴奋,最后不知哪个队射进一个球,特么的我俩竟然哭了,我想,可能是跟我们前后失恋有关吧。

      那时,我跟周知分手,我没有哭,他告诉我,他其实一直都爱着他的前女友,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忘掉她,甚至到最后还是忘不了,那女孩子一来找他,他立刻就心软了,那个女孩子我见过,跟我完全就不是一个类型的,皮肤很白,头发长长的,说起话来软软的,我那时想,确实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周知的眼光不错。

      我说:“这样挺好的,祝你们幸福。”

      翁琪琪骂我:“都成这样了你特么还祝幸福?你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起泡了!”

      我那时其实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但我没让它掉下来,我说:“我还想留点尊严。”

      唐景辰不信任的看了我一眼,我才回过神来,脸上又不争气的热了。

      “先别喝了,等会儿陪我去喝。”他说。

      是要我保留酒量好帮他应酬么?

      我明白了,我特么的又明白了,想我这种工作才两年,级别才是讲师的小蚂蚁,无论到哪里都只有被踩的份儿,我悲壮,不公平!

      很快,他就兑现了他的话。

      我拿着香槟的手有点发颤,这是我喝的第四杯,而看样子,唐景辰还要敬一轮,我数了一下,包裹两国人在内,起码还要敬七八杯,我突然有点伤感,紧接着是疑惑。

      请问,我为什么要跟着唐景辰敬酒?

      但是等不到我想明白,那边已经喝了,我喝了一半儿,反正刚才那个人也说了女士随意,我刚才已经去了一趟厕所了,现在再去有点不科学,所以我就只能慢慢喝。

      敬到最后一轮的时候,我抿了一口,然后抬头,看到两个男的都喝完了,然后唐景辰对面那个看着我。

      “唐总,你女朋友真漂亮。”

      我笑了,把酒喝完了,妈的我不是他女朋友。

      唐景辰揽上我的腰,没有说话,不!他说了。

      他说:“谢谢。”

      听了这话,我抬头,一个月来,他第一次对我笑了。

      我突然有点想哭,这是欺负我这个小蚂蚁么?你连我最后的一点点名誉都要剥夺了去么?!

      我明白了,我特么又明白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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