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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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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树上的花,我愿是那棵树;
如果你是花上的露水,我愿意是那朵花;
如果你是阳光,我愿做那滴甘露;
只为能与你相守。
我可爱的女孩,如果你是天空;
我就是那高悬的星辰;
亲爱的,如果你是地狱之火;
我愿被打入地狱。
——裴多菲
——我想要的东西,有放弃过吗?
高杉耿耿于怀,在床上直挺挺躺着,就是睡不下,失眠的焦心!
……
她就在那,仿佛一直在那的自然。
地点是浴室,柔光中,她裹满了纯白色的沐浴泡沫,表情娇羞又多情,他隔着栅栏看着看着,然后他的影子倏地滑了进去,这漆黑的一团抱起她,她软绵绵又香喷喷,抬眼看看影子又垂下眼皮。
高杉想阻止影子,想把它劈飞,想把它撕碎,可是他只能人偶一样干看着,僵硬的不能动,喉咙里发不出声,彻底的旁观者。
影子打开了淋浴开关,热乎乎的水,冲刷着阿文,她抱着怀,满面绯红的低下头:“别那么近看我。”她往后缩,拼命往后隐藏自己。
她蜷缩起来,越发楚楚动人。
“你太不了解男人了。”影子似乎是会掉色的,随着水流加大,它越来越五官清楚,暗影终于完成了转变——高杉!他明明就是高杉自己。
高杉掠夺着女孩馨香的唇,温柔又粗暴的甜吻:“越是隐藏,男人就越想看,越不发出声音,就越引动男人。”
他陶醉了,手指插向她的头发,把那些柔滑的发丝拉向脑后,她顺着他的动作扬起了头,露出了白皙的脖子,因为他而身子颤动,他的唇移动到她纤长的脖颈,就仿佛吸血鬼要猎食,“没办法,是你不好。
今晚,我不会停的。”
……
他醒来时心烦意乱,感到没脸见人,一阵战栗传遍全身,心口鼓胀的情绪能把人逼疯。这使得他回忆起小时候常干的让大人头疼的恶作剧,他们要他不要做这不要做那,他就偏要反其道而行。
他已经过了无法反抗本能的年纪了,又不是中二,做什么春梦?!
理智与情感较量,在克制欲念强自忍耐之下,他的影子更黑暗,更强烈,然后在梦里做乱七八糟的事儿,尽情欺侮文。
她只能随着他不为人所知的梦,在他睡眠时陪伴,然后一梦之后总督加倍自责,憎恨他在清醒时压制的部分——他的情感和欲念。
尽管那些更诚实。
他并非没有梦——他最美的梦已经化为现实活生生的,只是他不能去触碰!
他,无法把做过的梦忘记。
泉水与河水交汇,河水与海洋相拥,
空中的风儿永远伴随,甜蜜的柔情;
世上没有孤单的事物,万物必须遵循自然规律,互相交融,
为何你我却独异?
你看那高山亲吻天空,
海浪也相亲相拥,
如果姐妹花轻蔑弟兄,将不能得到宽容;
阳光拥抱着大地,月光亲吻着海波,
而这些吻又有什么价值,如果你不肯吻我?
——雪莱
几年前,来岛又子亲眼目睹了家人死去——一个炸弹,除了她以外全都一下子没了。
她那时候先是傻呆呆的不动,等到回过神,看到变成废墟还在燃烧的家,从抽泣到只知道无助的嚎哭:“为什么大家都死了,为什么只有我还活着?怎么办?”
天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倾泻着,天越来越黑,太可怕了。虽然这样大的雨水扑灭了火,却让她冷的瑟瑟发抖,抽着鼻子,她哭的已经没声了。
“如果你无处可去,要不要先跟我走?”那个人长的真英俊,立在她面前,就好像天神。
“你是谁?”又子这是在无助中第一次感到还有希望。
“和你一样,没有亲人,没有家,只有同伴。”他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然后对着她伸出了手,“来~~”
高杉难得如此善心,主要是小姑娘背影特别像文,他没法丢着不管。
又子扑在高杉怀里,这种温暖,她再也不要离开。
她骤然失去家人,经常被噩梦惊醒,他并不会特意来安慰她,只是拉上一曲柔和的三味线曲子,她听着听着,会再次入眠,同时告诉自己:有晋助大人在,没问题的。
高杉本来是安排好心人收养她,但是她拒绝了。
如果想待在晋助大人身边,她就不能只是个普通姑娘,于是她努力学习枪法,练得两手都长了血泡,锻炼身体,和男人一样练习,只是为了确信能对他还有点用处。
她想待在他身边,她要待在他身边。
以她最疼苦难捱疼不欲生的那个雨夜为开始,她就一直遥望着晋助大人的背影,啊,那冷酷的外表,坚毅的神情,永不改变的意志,还有难以被接近的孤高性格,都深深的让又子着迷。
她不知看了总共多长时间他的背影,他的侧脸,可是,她既然一直看着,自然知道,她是属下,她是武器,她是同伴,但是,永远不会是爱人。
“晋助大人,吃早饭了!”来岛敲着门。
“不吃了。”高杉觉得梦中肮脏的自己透过毛孔渗进来——如果有一天他辨不清现实和梦,去袭击阿文……
“可是……”又子担心啊。
“我说了不吃。”高杉觉得应该用饿一顿来惩罚自己。
我静静离去,幻想着,将心上人的双唇偷吻;
但倘若遇见她,我多年珍爱的姑娘,
我会悄悄走过,带着依恋与泪水。
是的,我会沉默着悄悄走过,
连脚步也轻盈无声;我的双眼不敢将她一瞥,
而后一周,我只会叹息。
当我欣赏野花,花中便是她的面庞;
在娇美的花里,她的脸那么光鲜亮丽;
假如她经过,我会一言不发,我们彼此沉默,各走各路。
我向鸟儿、风儿和雨诉说;
我从未向心爱的人倾吐;
我吐露心声,向那漫山遍野的野花,
仿佛一朵是她,一朵是她的孩子;
我幻想着,将那美好的表白吐露,
但若她真的到来,我会沉默无语;
如果足够勇敢,我会将她亲吻,
而当我向她走近,一切都前功尽弃。
——约翰~克莱尔
河上举高了餐盘,用手指沾了点煎蛋卷上的酱汁,尝了尝:“你做的?”
“不许动!”来岛捍卫自己的劳动成果。
“反正晋助也不吃。”河上能猜到高杉纠结什么,不过他纠结他的,其余人照样要过日子。
“我自己吃!”又子跳起来夺东西——其实嘛,她的幸福,就是看着高杉,不管他站在船头眺望天际,还是靠在船边静静沉思,或者吃下一顿丰盛的早晨,看着他就能觉得自己很幸福。
如愿夺回了早餐,又子想着,晋助大人是怎么了?
因为一直看着晋助大人,所以她从不曾回望——
墨镜下的一双狭长眼睛,如何追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