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事件处理部》有点小叛逆

11、妖世

　　“共同点：上升期，不论是为官还是为商，都在短期内遇到瓶颈，不得寸进。”——有所求，就好下手。
　　“基本上都是三十到四十岁左右，没有大于四十岁的。”——刚好开始经历的多了，对各种事情半信半疑的时候。
　　“还有——”——一点都不想要继续总结了。
　　证明题阵的太难写了！

　　罗苗苗已经无法继续保持端坐的智商，手肘撑在桌子上，她现在非常的想要一头砸在桌子上，然后把手里的资料甩出去，吼一句“喵嗷——的，老子不干了！”
　　她只会做一加一等于二，不会证明。

　　情绪发泄过后，下一秒冷静下来。
　　偷瞄刚刚被她甩到桌子另一边的文件，罗苗苗只顿了不过两秒钟，就伸手把文件给拉了回来，想着还好没有用天女散花的丢发丢到地上，不然就是真的自讨苦吃。

　　“晚上好呀部长，加班呐~”
　　在罗苗苗憋着一口气把资料搂回来的过程里，有个声音摇晃着从背后传来。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到茂茂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身后摇晃着的尾巴更是随着摆动的动作慢慢消失。

　　怀里捞着笔记本和丢出去的录音笔。
　　罗苗苗看着那个逐渐在视线里消失的尾巴，忍不住逼逼了一句，“能不能不要在我才觉得你们其实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的时候，就冒出来表演‘你看你看我很不同哦’这样的操作。”

　　茂茂不就上一个问题做正面回答，“我还以为部长会对称的回我一句你今天夜班呐~？”
　　他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摸了摸，拿出一份烤鱼来，顺便还带了筷子、碗……甚至还有白饭，“一起吃宵夜啊部长？”

　　“emmmm——”不用了。
　　拒绝的话才到嘴边，罗苗苗就觉得自己的肠胃在撺掇自己答应下来。
　　一时没有回答，只看着茂茂熟练快速地将东西都摆好。
　　这下就没多做思考，转而抄起手机，罗苗苗动作一气呵成地又点了一份烧烤外卖，还顺便问了一句：“作为妖怪，一般猫不能吃的东西你能不能吃啊？”

　　“噗，部长你怎么这么宝？如果我都已经成妖了，还能因为多吃点盐死掉，我是不是太掉价了？”
　　真有道理，我都无言以对了。
　　罗苗苗一边讲手机锁屏，一边避开自己的那些资料在茂茂烤鱼摆好的地方坐下，反驳道：“这东西我怎么知道啊，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以后要是遇到搞不定的妖怪，我就考虑下毒。”
　　茂茂向她递一双筷子，说道：“部长你这个思考问题的角度非常刁钻呀。”

　　“一般吧，我也觉得我的脑回路比较清奇……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今天跟虎炼他们出去办案子，一天下来，也没有感觉到这事情的处理流程和普通的刑事案件有什么差别。”
　　茂茂听着给自己已经添了一碗白饭，然后夹了一大块鱼肉，顺着她的话题问：“部长觉得应该有什么差别。”

　　“……总要有点不一样吧？”罗苗苗原本想要说的是你晚上还吃这么多，小心对胃不好。结果再听到茂茂说出来的话，这一点跑题的质疑就被她一气丢到一边去了，“妖怪喂，和普通人一样要用录音笔，用笔记本记事情，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不啊，我们一般都用意念收拢声音，安放在玉简之中，而至于记下来的事情，则是将画面保存起来，随时需要随时放出来。”
　　“……”

　　罗苗苗想着这些操作听起来不就是录音笔和摄像机么？
　　于是没有说话，低下头去继续在烤鱼的配菜里面挑些土豆块。
　　罗苗苗突然觉得，果然朗明说的话还是对的：她对于妖怪这种概念的认知都是来自于古代人，所以结果就是那些脑补的“妖术”，正二八百地摊开来说，现代的很多步骤都能够做到。

　　那么，就算有妖怪这种东西，或者只应该理解为是形态不同，却还是人类，就比如那种异世界大陆的矮人啊，精灵啊那种和人族的差别……

　　“茂茂，你的烧烤啊？”
　　罗苗苗自己思考这些问题，刚刚不准备继续叼土豆块，伸筷子向鱼肉的时候，忽然有一阵风从大约是门外的方向卷了进来。
　　有人说话。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罗苗苗原本是带着“来找茂茂的同事？”这样的疑惑回过头去的，结果明明声音传来的地方，却一个人都没有。

　　瞬间头皮就仿佛是丢到油锅里炸开了一样的感觉。
　　浑身的鸡皮疙瘩如同刚刚离开带空调的房间，迎面被冷风吹了一脸那样飞快地冒出来。

　　各种有关于灵神怪异的猜想充斥整个思维，她想要冷静又难以冷静地看了一眼茂茂，接着又听到一句“哎，还有个人？”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地把手里的碗直接甩了出去，然后飞快地冲到茂茂身后躲起来，跟着哆哆嗦嗦地说道：“鬼……鬼鬼鬼鬼——”

　　驺虞原本接到陌生电话订餐的时候还觉得奇怪。
　　结果看到送餐地点是白马大街四百四十四号又不那么奇怪了。想着今天不知道是谁的夜班，就接着他换号码了都不招呼一声的理由，刚好去蹭吃蹭喝一下。

　　谁知道过去一看，事情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今天异常事件处理部的值班者是茂茂，这没什么问题，可是那个墙角蹲着的人类，是什么情况？

　　身上没有半点宗门道派的气息，一看就是个普通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难道……？
　　驺虞感觉自己心里冒出来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人身上传来的气味再明显不过，闻得他都咽了咽口水。从匿形地风里跳出来，驺虞又看了躲在凳子脚边的人类一眼，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

　　馋是真的馋。
　　但是他另一方面脑子却很清醒，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他有点不敢置信地对茂茂问道：“你这是吃饭呢？”
　　这个问题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可是就眼前的情景结合起来，他是不相信茂茂在请这个人类吃烤鱼这种说法的。

　　开玩笑呢？

　　“……”茂茂看了看面前的驺虞，并没有错过他吞口水的小动作。
　　光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就应该给这个家伙提个醒，毕竟相处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习惯熟悉的。
　　要是日后送外卖的是个不熟悉的妖怪，大家互相之间还要磨合……想想就觉得麻烦。
　　“对啊 ，烤鱼——”说到这里，茂茂拉长了调子，对着驺虞满脸的不相信，问道：“要吃吗？”

　　“啊……哈哈哈哈，不用了不用了。”怎么都是这么多年成了妖的驺虞，不至于听不出茂茂话里是什么意思。
　　当即表态，“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罗苗苗只管在一边躲着，双手捂着脸，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间仿佛伸手过火苗那般试探的频率有一下没一下的偷看。
　　当驺虞表示离开的话说出来之后，她赶快终止这种偷看的行为，死死闭着眼睛光靠着听觉怕判断对方大概离开了。

　　“……部长？”
　　“……”
　　“已经走了啊，部长。”
　　“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茂茂好笑地反问，顺便把刚刚驺虞接住的罗苗苗丢出去的碗放回原位，“人家就是来送个外卖而已。”
　　罗苗苗将信将疑：“妖怪也会当送外卖的？”
　　“妖怪也要生活呀。”
　　“都成妖了，还要吃饭？”
　　“我们是妖，还没成仙呢。”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我无法反驳。”

　　确定了对方是真的走了——虽然这个确定只限于她眼睛看不到了而已，罗苗苗顺着茂茂的示意坐回之前的位置。
　　看了一眼摆在旁边的烧烤，新鲜刚烤好的，感觉是从火上刚刚撤下来的一样。

　　速度是真的快。
　　估计刚刚拿到就送来了……可视一想到是妖怪送来的，突然就没什么胃口了。
　　“算了，吓得够呛。我继续去做资料了，弄完睡觉去。”

　　茂茂仰着头看罗苗苗说着站起来，咽下嘴巴里新夹的鱼肉，“我还以为部长今天跟着虎哥他们出去过一次之后，就不怎么害怕了。”

　　罗苗苗一哽，憋了憋回答：“这不一样，那个是办妖怪的案子，结果接触的是人，这边是见到不知道是谁的妖怪。”
　　“是这样的，以后部长你办案子要面对的都是不熟悉的妖怪。”
　　“……”
　　“部长今天见过警察署的白灵了吧？”
　　“嗯。”对于这个小姑娘，罗苗苗还是记得比较清楚的。
　　“她从前是天生的阴阳眼。”

　　而且不是简简单单的看到鬼魂哪样的阴阳眼。
　　白灵是能够直接看到妖怪的本体，也就是说，在她眼中化形是没用的。

　　茂茂说着一些类似于从前故事一样的内容，顺便拆开了烧烤，“后来老大帮她关了眼，可她还是经常被妖怪鬼魂缠上。”
　　“结果——”
　　“没有什么结果啊。”一口气撸掉五根小肉串，茂茂回答：“事情只是单纯的，一旦你纠缠上了人妖两个世界，不论你之后是不是想要退出，都不可能了。一旦参与进来过，你身上就会被标记一样留下烙印。这种东西可没有金盆洗手一说。”
　　“……”

　　“而且，你是在这里工作了。处境不见得会比那个小姑娘好到哪里。”
　　“你别唬我。”
　　“类比一下就是人类世界的缉毒警察。”
　　“……”

　　这个比喻太具有强烈的冲击力，让罗苗苗瞬间没有半点侥幸。
　　“所以部长，我觉得下次老大回来，你最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被突然这么说教一通，越发不安，“那我现在怎么办……”她想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茂茂说的这些让她控制不住的心里没底。

　　看她这个样子，茂茂笑着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啊——我先教你我的压箱底保命技能。”
　　——啊，下次又可以用这件事情去敲诈琅明了。
　　我可是为他不当部长的偷懒工作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啊。

　　茂茂看着还剩下的烤鱼心里想着。
　　……

作者有话说

　　驺虞原型，雪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