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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回到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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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相遇,也许就是那么的奇妙,在公交车上,在饭店里。假如两个人之间的那根红线,一直没有断掉,别说是牵到深圳,就是牵到南极,或许年轻或许老了,却总能碰到一起。
嘟嘟……
嘟嘟……
“……”陈沉按掉了闹钟,睁开朦胧的双眼,被阳光刺得生疼,他又闭上了。
他看了下时间,8:30。他昨天晚上4点才回来,总共也就睡了那么点时间,今天是发书,下午才上课。
所以他又重新躺回去了。
这一睡真就睡到了下午,到下午一点,他才起来,头昏沉沉的,睡多了。
陈沉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穿上花衬衫,穿紧绷的裤子,显得他瘦高瘦高的。
随便拿了几张红钞,揣上手机,然后出门去吃饭。
他现在活得可自由了,他一个人住,父母相隔一市,他自己租房子住,每天吃饭靠学校靠外面,过着没心没肺的日子。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所以陈沉很纳闷,他还没玩够,而且他也不想见到任何老师,尤其是教地理的,更何况这人还当了他的班主任,又姓萧,和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人会有莫名地重影,他很排斥。
随便去外面点了些吃的,想想他活的还真是凄惨,吃不好睡不好,抽烟伤肺,乱吃伤胃,但是陈沉觉得还能过下去,他又不在意这些。
“陈沉下午还没有来?”萧宇文拿着课本,样堂下扫视了一眼,那个在孤独角落的位置依然空着的,说实话他生不起气,要是是一般的学生,他可能早叫家长了,但是这个人不一样,他的名字叫陈沉。
凭这个他就无法生气,反而担心这个陈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下午会来的,他还没有领书。”李铮在下面说。
“他的书在我这里,他要想要,就亲自来找我要。”萧宇文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这节地理课的题目。
萧宇文的字十分隽秀,看起来比较秀气。
“我不想给你们上政治,徐州把你的手机给我收好了。”
萧宇文一直面对着黑板,从未转过身,但是徐州的小动作竟然还是被发现了。
徐州只好讪讪地收起了手机,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小声对李铮说:“这老师也太嚣张了吧?看陈沉怎么对付他。”
李铮偷偷地看了一眼黑板,见萧宇文只写了几个字,恐怕还有一会才转过来,忙说:“就咱们班这个情况,这老师呆不过一月。”
“我都听见了,”突然传来幽幽的一句,可是萧宇文仍旧在黑板上写字,“你们总共也就几个月,待一个月是待,两个月也是待,不如多待几月。”
写下最后一笔,萧宇文终于转过身来,不喜不怒,他把粉笔随意地扔在讲桌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了他的同学们一眼,然后说:“那我们现在上课。在这之前,衣服有帽子的都把脑袋套上,以后我要是看到谁的头发那么张扬、花哨,不好意思,别在这儿读了。”
全班大气不敢出,赶紧把帽子戴上。
头发卷成大波浪的那女孩——陈梦烟不得不啐这破老师一口,管的太宽了吧?
萧宇文又瞥了学生们一眼,然后说:“请同学把书翻到第二页。”
陈沉从校门进去,兜里的打火机又让保安给缴了,保安抽屉里那一大堆的打火机都是他的,还有几盒烟。
他慢慢地走向自己的教室,当他还在楼道口的时候,就听到自己班里正在上什么课,是地理课,看来真是倒霉,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课。
可是,当他听到里面那个老师铿锵地讲课语气,就停下了脚步,再听一下,心里就开始犯酸,开始疼,陈沉犹豫地走进了教室。
那个人穿着简单的毛衣、长裤,站在讲台上,不停地走动着。
“呵~”陈沉冷笑,虽然心里激动兴奋极了,但是在他潜意识里,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排斥萧宇文。
对,他是萧宇文。
同样站在讲台上的萧宇文也看到了陈沉,手里的书都掉到了地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变了很多,比以前高了帅了,只是气色不好,看来是常常熬夜。
不是重名,他是陈沉。
萧宇文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泪水憋了回去,他企图想拿出一个老师的威严,刚想开口,却发现声音颤抖得像哭了一样。
“萧……”陈沉歪着嘴角,邪邪地看着萧宇文,看着他的眼睛,就好像抓住了做坏事的小朋友,“萧老师。”
陈沉从来都没有喊过萧宇文萧老师,萧宇文不让他这样喊,说是有负罪感,但是他今天就这么喊了,而且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他按规矩叫了他一声萧老师。
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当被对方当面指责的时候,萧宇文依旧做不到想象中的平静,即使对方没有开口说一句怪他的话,但是陈沉看他的眼神,明明满含着怒意和恨意,他没法解释,也从未想过解释。
“陈沉……”萧宇文开口叫出了那个名字,却发现说话都那么悲伤,他不怕面对陈沉,也不怕陈沉对他冷嘲热讽,他怕自己又犯贱地回去找陈沉。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看在别人眼里,总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萧老师,我的书。”陈沉慢慢走进来,走上了讲台,站在萧宇文的面前,他带着的强大的气场硬是把萧宇文逼退了几步,他早就比萧宇文高出许多,这么一看,似乎萧宇文是怕了陈沉。
有什么话单独说,现在你是我的学生,陈沉。”萧宇文小声说。
“有什么话好说,”陈沉大声回答道,估计走廊都能听见,“老师我的书。”
“你先把你的脚挪开,”萧宇文黑了脸,“把我的书捡起来。”
陈沉退了一步,把地上踩了两脚的书捡起来。
“拿下去用一节课。”萧宇文说。
陈沉笑了笑,似是嘲笑,在萧宇文耳边说了一句:“我想□□。”
萧宇文的身体犹如一根紧绷的弦,此时怔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把陈沉推下讲台:“也要你日得动才行。”
这一节课出乎意料地上得格外顺利,陈沉和其他学生都没有捣乱,简直是史无前例。而且陈沉也没有睡觉刷微博,反而很认真地听课,其实只有萧宇文知道,陈沉只是看着他。
面对背后那一双灼热的眼睛,萧宇文的身体时时刻刻地都绷着,他无法面对陈沉,他有愧于对方。
即便这节课在学生看来讲得还不错,但是萧宇文其实一直在走神。他很怕陈沉,因为对方的外形变了许多,嗓子也更低沉迷人,而且他不明白现在的陈沉怎么想他,他也不会去打扰陈沉安宁的生活。
终于熬到了下课,萧宇文长出了一口气,说:“地理一样作业我都不会布置,但是希望你们把我所有讲的东西都能记住,现在下课。陈沉你跟我来。”
听到萧宇文叫自己的名字,陈沉才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走了过去。
李铮拉住他,疑惑地问:“怎么感觉你们这么熟?”
陈沉踹了他的桌子一脚,阴沉着脸:“放开!”
“神经病吃什么火药了?”李铮生气地放开陈沉。
徐州在一旁笑着插嘴说:“吃了炫迈。”
陈沉无语地看着他们说:“他以前是我的家庭教师。”陈沉这样说,那么他和萧宇文之间的亲密接触之类的,就说的通了。
萧宇文在走廊等陈沉,陈沉走过去,把书还给了他。两个人并肩行走,但是萧宇文的压力却十分的大。
“什么时候回北方来的?”陈沉轻轻地问,听不出喜怒,“还是你一直就窝在b市,根本就没有去深圳?”
“每个人内心都有一块禁地,不希望被任何人看见触摸,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那我呢?”陈沉问。
“……”萧宇文没说话,陈沉是什么?跟以前一样只是以前吗?不是,陈沉是那个他最怕的人,最怕他知道那些事情,最怕影响到他。
到了办公室门口,萧宇文进去了,陈沉在外面等着,过不一会儿,萧宇文抱着一摞书出来,书很多,萧宇文抱起来很吃力,陈沉赶忙接过来。
“下午有课吗?”陈沉问。
萧宇文摇摇头,“晚上7班有一节。”
“放学等我。”陈沉说。
萧宇文抬起头看着他,看着陈沉那一双如同黑宝石地双眼,似乎没有看到任何情绪,看不到讨厌,也看不到喜欢,只是冰冰冷冷的。
“萧宇文,你究竟干着什么样的事情,你知道我也知道。我本来就没有说跟你分手,你就不应该拒绝我这个滚床单的要求。”
滚床单?萧宇文突然冷笑:“我觉得如果你只是想滚床单的话,随便找个人都比我好。”
陈沉也阴沉着脸,哼了一声,看着这样的萧宇文:“我他妈的特别想揍你,我他妈也特别想骂你下贱婊子!”
“……”萧宇文在听了这一句话后,泪水就涌了出来,他努力克制,他不能让陈沉看见也不能让其他老师看见,可是进进出出的老师看到的就是嚣张跋扈的陈沉把新来的老师气哭了。
萧宇文活了这么久,每天都被人骂婊子贱人,后来慢慢地麻木,觉得这几个词没什么。但是,他一听到那句话最后的四个字,心里面就抑制不住的难过伤心,甚至觉得心里面很痛。
所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转身去厕所。
这些陈沉都看在眼里,他又何时不心疼萧宇文,但是他也从不后悔他骂了那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