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千寻》苏婧

3、银貂泣血

　　柔和的阳光下,树叶,花草,假山....所有的一切都映上浅浅的金色。
　　“爷！为什么没人送饭过来。我好饿！”小巫可怜兮兮的捧着肚子哀鸣！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如果不是你昨天闯了祸！”玖跃火的敲着他的脑袋。“真不知道你生在这个世上是做什么来的？真真一个闯祸精！”
　　“爷，救命啊！玖玖打我！”凄厉的干嚎声拖长像唱戏一般。
　　南宫熙摇头放下手中的书卷，微微一笑，脸上玉般柔和的光芒流转，恬淡祥和，声音清软很有磁性，“玖跃，昨天的事只能说是巧合！小巫只是无心之过。可能是王府管家忘了通知厨房！”
　　爷真的是太好了！小巫崇拜的睁大眼睛，连连点头，诉说他的无辜。
　　玖跃撇撇嘴，爷安慰他的话也听不出来，真是蠢货一个！ 他不赞同的皱眉，辩驳着，“爷！您不能老是宠着小巫，任他胡来。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王府的人要赶我们走了。”
　　小巫拖长声音，焦急的蹭到他的“保护伞”下，“那我们怎么办？我好饿！”
　　南宫熙唇角含笑，看了一下窗外，天青云淡，“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中午还去酒楼吃饭！”
　　“好耶！”小巫跳着叫起来，“我就知道爷最好了！”

　　菱芜院外
　　阳光照耀下的琉璃墙泛着五彩的流光，风动铃响，屋檐下的一排红色的灯盏轻轻晃动。
　　远远的争执声传来...
　　“石大娘，今天怎么又没有早点了？”清脆的少女的声音。
　　“哼！天天吃白食还挑，又不是什么正经主子？自各儿凑合吃着吧！”微胖的妇人嘲讽的笑着.
　　“你说什么，我家小姐不算主子那谁算？等明儿我跟王爷说去，你们还敢这样不成？”
　　围观的众人大笑，一片讪笑声大起。
　　“不要拉倒，姑娘厉害的话就不要过来拿！”妇人怒而夺过托盘，一甩手扔在路上，“给狗吃还能看门。”。
　　“你，你，”少女气急,声音中隐含哽咽。
　　“爷！她好可怜啊！”小巫拉着南宫熙的衣袖，滴溜溜的眼里满是水气，“我们去帮她好不好？”。
　　话音刚落，南宫熙还没来得及说话。
　　清冷而不含任何的情绪的声音流过众人的儿朵。“若儿，回去了！”。
　　是她？！
　　南宫熙心头一动，恍惚间昨夜那清冷决绝的身影在心中回荡。
　　远远的那边，墙角堆砌的假山突然移动，一道浅蓝的身影缓缓出现，身姿轻灵若仙，绝世而飘忽。
　　“小姐！你怎么来了？”少女擦干泪迎上去。
　　风寻只淡淡的睨了忽然间沉寂的众人一眼，雪般晶莹的脸庞满是不可侵犯的圣洁，“走了，若儿！”回转身形，莲步轻移。阳光下，她的周围环绕着层层温润的光圈，朦胧淡去。
　　“是！小姐。”少女跟在后面，快步离开。
　　假山移上，一切仿佛未曾发生。
　　“爷？”
　　“走了。”南宫熙不经意间用了同样的话。唇角微微染出了浅淡的笑容，他可以去看她吗？
　　* * ***
　　“爷，这些点心是带回去当消夜的吗？”小巫快乐的抱着食盒，小心的避开左右的人群。
　　南宫熙但笑不语，眉宇间光彩斐然，“小巫，你刚才还没吃饱吗？”
　　“爷？”小巫拖长声音，爷不是要送人吧，眼儿骨碌一转，转头寻求玖跃的支持，“玖玖，你晚上也很想吃这些小点心吧。”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好吃不曾？”玖跃不屑瞧他一眼，“猪都没有你贪吃，天生蠢物一个！”爷就是太好心了，才宠的他无法无天。
　　南宫熙摇头浅笑，“天色不早，晚上还有宴会，还是早点回去，不要再耽搁了。”
　　呜，“玖玖坏死了。”爷也不帮他了，小巫泫然欲泣，爷肯定是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住了，也不要他了...
　　夕阳下，南宫熙提着食盒走在碎石路上，沿路他小心的避开王府的侍从、下人,在偏僻的一角站定，朱红的高墙，参天阴郁的大树，掩映了他的身影。
　　不大的院落，简朴而沉寂。
　　院中设一几案，风寻仍着浅蓝色衣衫，伏在案前，凝神作画。
　　案旁，熏烟袅袅。
　　蓦然间，
　　她放下手中的笔抬头。
　　墙角那一株似雪的棠梨树下，
　　南宫熙的身影翩然而落。
　　“你，为何又来？”她清冷嗓音淡淡轻应，犹如叹息。
　　“对不起。”男子的声音依旧轻盈似水，“昨夜失礼之处，南宫熙特来请罪。”
　　眸子陡然暗沉，风寻站起。墙角树下，那个白衣耀眼，唇边笑意浅浅如风，周身散发恬淡温暖的气息。
　　....
　　此刻南宫熙的目光也停驻在她的身上，容颜绝俗清寂寞，一袭浅蓝衣衫让她更加的飘忽而孤绝。丝丝心疼沁入心扉，从未感受过的心悸在胸中回荡。
　　他放下手中的食盒，“这些点心还算新鲜，希望姑娘~~~“遂觉不妥，似乎有些轻慢，顿时声音微沉，脸上晕染上两抹淡红道歉，“对不起！”
　　“你太多礼了。”风寻只淡淡一句话，平静的眸子不起一丝波澜。
　　“对不起。”南宫熙自己也感到尴尬，脸皮分外潮红，声音轻软低沉，“让姑娘见笑了。南宫熙打扰甚久，就此别过。姑娘、姑娘...”

　　“风寻。”

　　“呃，什么？”南宫熙随即意会，眸中光彩灵动，向来柔和的嗓音仓促间高昂慌乱，“我，谢谢你，风姑娘。”他羞赧微笑，俊挺的面庞上喜悦飞扬，“我先告辞了，风姑娘。”

　　“好。”风寻难得多言。
　　他行礼道别，转身提气，一招“鹰扬万里”飞跃而起，顷刻间无影无踪。

　　“小姐，他是谁啊？”南宫熙一离开，若儿便从屋内冲出，叽叽喳喳个没完，“我怎么没见过啊，小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不过他长的很好看，比王爷还要好，而且他刚才说话好温柔啊，小姐....”
　　“若儿，这些点心，你拿去吃吧。”风寻淡淡的一笑，引开她的好奇。
　　“哦！”若儿小心的揭开食盒的盖子，“哇，是虞僖酒楼的小点心啊！”兴高采烈的一层层揭开，摆满了一桌，“小姐，你快来尝尝，很好吃的。”
　　风寻眸中染出一点星光，若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她拈起一块梅花造型的水晶糕放入唇中，顿时茉莉的清香沁入心扉，软软甜甜，入口即化...

　　* * ***

　　是夜。
　　云笼月，风弄铁。
　　成千上百流光异彩的水晶灯，琉璃盏高高挂起，大开宴席的宁王府大厅亮如白昼。
　　厅内,篆烟如缕,暖香浓浓。
　　紫檀木的几案上摆满了精致香浓的美酒佳肴。
　　正中几个花云织锦藕丝裳的宫装少女翩翩起舞。丝簧迭起，略带幽怨的歌声不绝于耳，“迷人春色透帘栊，长日雨丝中。又是一年花信，点点落残红。云淡淡，水溶溶，去匆匆。昨夜今宵，万千愁怨，都付东风...”
　　两侧江湖人士、文臣武将各居一边，壁垒分明。
　　玉天行高坐主位，向来清澈的眼瞳染上浓浓的迷离之色，他手里端着的霰雪玉酒盏闪烁着琥珀色的流光，半倚在缕金刻丝紫云屏旁。
　　南宫熙坐在左侧后排的角落里，席上的酒菜透凉，他几乎未曾动箸。淡淡的看着众人的沉迷,脸上没有一丝轻狂,圣洁的不属于这个迷幻的夜。
　　厅中少女舞动的银链、素丝就像阳光下轻轻漫舞的棠梨花瓣。挥洒间，堆砌起一个粉妆玉琢的沉醉之夜。
　　他从位上悄然站起，不曾惊动任何人，快步离开大厅。
　　夜风剪剪，树影婆娑。
　　白色的棠梨花在风中轻轻晃动,就像冬夜的雪簌簌飞舞.
　　他打了个寒战,拢了拢衣袖，向后院走去。一路上，莺声艳舞、暖玉浓香渐行渐远，空灵清逸的琴声隐隐传来。他脸上露出恬然的微笑，心中平静下来。
　　到了宫墙的尽头。
　　他停在那棵参天的树下，沉吟片刻，没有穿越宫墙，只是迎风而立。
　　**** ******
　　“爷，信里说了什么？”小巫好奇的缠着南宫熙问，“为什么您一接到就出来啊？”
　　南宫熙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二哥关照我寻一副字画。”
　　“可是，已经逛了很多字画店，也没看爷买啊！”小巫沮丧的低头，再看的话他的头就要晕了。
　　“二哥喜欢御风客的画，可惜向来很难在画坊里买到。”南宫熙浅浅一笑，“再到其他画坊里去看看。”
　　“爷，您看那边。”小巫拉了他的衣角让他向后看。
　　两三个地痞样的年轻人在调戏一个少女。竟然没有人上前阻止。
　　南宫熙微皱眉头，难得动怒，厉声喝道“住手！”，他飞身上前，只是轻轻一推，虽恼怒力道仍控制的很好，那几人被抛至一丈多远，却未伤及皮骨，稳稳站立。
　　“诸位，得罪了。”南宫熙转身面对那几个人，轻冷的声音不怒而威，“在下希望不要再看到欺侮弱小妇人的恶行，下一次绝不轻饶。”
　　那几个人彼此对看几眼，灰溜溜的从人群里散去。
　　“南宫少爷，谢谢您！”那个少女拾起地上的竹篮道谢。
　　“你也认识我们爷？”小巫扬扬得意，主子就是厉害，在哪都有人敬仰。
　　“不用谢，只是举手之劳。”南宫熙关切的看了她一眼，“你没有伤着吧？”
　　“没，南宫少爷。”少女甜甜的笑着，看他的样子肯定不知道她是谁，于是笑吟吟的接着说道，“我是若儿。前些天您送来的点心真的很好吃。我家小姐也很喜欢。”
　　“你是风姑娘的侍女？！”南宫熙脸上浅浅一片红，声音柔和的看向她，“你家小姐可好？”
　　“不好！”若儿脆生生的摇头，“我家小姐最近常常不说话，老是一个人静静的闷在院里。”
　　“怎么了？”南宫熙担心的皱眉，忍不住的询问。
　　若儿提高了篮子，里面是一些纸烛、香什么的，“我家夫人的忌日快到了，小姐每年这个时候都很伤心。”她眼珠转了转，抬头看了看颦眉的南宫熙，出着主意“南宫少爷，不如您去看看我家小姐，分散分散她的心思，好不好？”
　　.*** *** ***
　　小巷深处。
　　“就从这里进去吗？爷？”小巫指着宁王府高墙问。
　　“这里进去刚好是我家小姐的院子。”若儿一脸没错就是这的表情。她小时候淘气经常爬墙出来玩。
　　“若儿姑娘，我带你一起进去可好？”南宫熙温和的开口，转身吩咐身后的两个人，“小巫、玖跃，你们随后进来。”说完他提着若儿的衣袖轻轻一越，飞跃过墙。
　　“小巫，你的轻功够烂，小心一点，别栽下。”玖跃说完，紧跟着飞了过去，只剩下他一个在那跳脚。

　　“小姐，我回来了。”若儿刚站定就向风寻的身边奔去，“你看谁来了？”
　　“若儿，不要吵我。”风寻放下笔，抬头微震,那厢南宫熙笑盈盈站在台阶上，“你？”
　　“风姑娘，打扰了。”南宫熙唇角虽含笑,眸中却是深深的担忧.才几天工夫,她看来更加的清冷飘忽,眉际眼底纯然一片空寂和虚无,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心脏顿时剧烈的疼痛,茫然自问，一个人经受过怎样才会如此?
　　风寻回过神,叹息般的嗓音更多的是无奈,“你还是来了，南宫。”她不喜欢，真的不喜欢面对生人，虽然她知道他每夜都在树下听琴，隔着宫墙她也知道...
　　“小姐，南宫少爷的轻功好厉害。一下子就飞进来了！”若儿放下竹篮，转动着灵活的大眼，开心的看着他们，“你可以让南宫少爷带你出去。这下就不要担心，今年可以亲自祭拜夫人了！”
　　“若儿！”风寻眉头微皱，清冷的声音中饱含警告的意味。
　　“小姐。”若儿嘟着嘴，一副想说又不敢再说的模样。
　　“风姑娘。我可以，呃~~~~”他白皙的脸颊染出淡淡的红晕，澄清的眼眸却坦然的看着她，里面满是不容怀疑的真诚和暖意。
　　“风寻。我上次已说过。”风寻抬头看天，声音淡的没有任何的情绪。
　　“好。风。”南宫熙颤动的声音自动省略了一个字，熠熠生辉眸中浮现的是他自己也不懂的喜悦。刹时，绝代的风华掩盖不住，展露绚丽迷欢的光芒。
　　那个下午，南宫熙主仆几人留在风寻的院落。
　　......
　　微白的天空一抹红，晨风细细柔柔，淡淡的棠梨花香隐隐在空气总浮动。
　　青砖灰瓦的巷中，寂静无声。
　　一辆小巧的青蓬马车沿着碎石路缓缓前行。
　　远远的，
　　巷中深处，
　　朱红的高墙下，晃动着几个人影。
　　“喂！你们说爷和风小姐会不会天雷勾地火。”小巫贼兮兮的看着远去的马车。
　　“去死啦！”
　　“猪头！”
　　胡说的结果就是----若儿和玖跃各狠狠的揍了他一拳，揣了他一脚。然后两人扭头离开。
　　出了雍城，便是太雍山。
　　马车沿着山麓缓缓向上。风拍打着青色的帘布，猎猎作响。风寻索性挑开两边的帘子，让风直接进来。
　　天空浩蓝高远，一丝丝风烟一般的云若隐若现，水晶一般透明晶亮的光线洒在如墨班苍翠的树林，也斜斜的落在车里，她的冰寒，即使是它，也无法消融。
　　“停。”
　　马车随即停下，
　　帘布掀开。
　　“风。怎么了？”南宫熙出现在她的面前，温柔的声音就像风在呢喃一般，轻轻柔柔。
　　“快到了。我想下来走。”风寻低头掩住了脸上的漠然。
　　****** ******* ****
　　天绝顶,太雍山最神秘陡峭的地方.
　　也是传说中圣灵精兽出没的丛野,鲜少有人上来.
　　她的娘却葬在这里。
　　五年的时间，坟头早也爬满深郁的藤葛，死亡和生命在这里更迭演绎，白垩石碑历经日曝雨淋，上面刻着的“相思泪也尽，映月成空冥”已经模糊不堪。
　　寒冷的风笼罩在丛林的上空，风寻和南宫熙站在坟墓的前面，彼此都没有说话。冷洌的风袭过，衣袍猎猎作响，浅蓝、盈白的衣袂迎风飘荡，翻滚似浪花。
　　风寻点了香烛，摆上祭品，在杯中注了大半的酒放在台上。又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划破左手食指，任血一滴滴落在杯中。
　　“风。”南宫熙猝不及防，来不及制止，眉宇间皆是不赞同的神色。
　　她低头神色专注好象没听见似的，看着血流进杯中，杯满收手放在基石上，叩首跪拜。
　　“我要一个人静静。”拜祭完了，风寻站起，转身看向他，淡然的声音中不含冰霜，仅有的无情无绪却更加骇人。她的眸子暗黑如夜，深不可测，黑的无边无际。
　　“好。”南宫熙唇边噙着柔和的笑,他知道这一刻她的复杂心情，“我在林外等你，有需要记得叫我。”
　　风寻怔怔的迎风而立，看着他翩跹的白影缓缓消失在葱郁的墨绿色丛林。
　　沉寂的气息曼延侵蚀了天空，她倚在坟旁的梧桐树下，寒冷的风、潮湿的地，寒气迅速沁入身体，身体像婴儿般蜷缩着。刻意封闭的记忆流泻出来，即使闭上眼，锁了心，还纠缠如鬼魅。
　　......
　　正午时分，
　　山顶上阳光颇是灼人。
　　闪烁妖红的银兽悄无声息的靠近。
　　“风！”南宫熙并未远走，就近寻了几株止血药草后，便隐在林中，一见银兽的潜近，骇然惊叫，影急如电奔过去，也只来得及把她掩在身下。
　　“呃。”不忍伤生，他轻易不出手，任银兽尖齿刺入手腕，炽热灼烧痛感随即传来。
　　“南宫！”风寻波澜不兴的眸子闪过异样，清冷的嗓音隐含不安。
　　“嘘，没事！”渗汗的苍白俊颜忍住焚心之痛，勉强露出一抹笑，身体微侧，挡住她探究的目光。
　　“没什么。”他柔声安抚道，继续粉饰太平。
　　幼时听过的传说在脑中一闪而过，“银亮胜雪，魅红焰瞳。”是血眼银貂？！
　　他疑惑的目光转向噬血的幼兽，血红的兽瞳逐渐转黑，最后纯然漆黑如墨。小貂吸足了血，满足的放下他的手，呜咽的伏在他的脚下。
　　他这才放松的站起来，掩下沁血的衣袖，细心的扶起她，失血的俊颜依然平和如昔，“风，我们回去吧。”
　　“它是什么？”银貂柔亮细毛上滑落殷红的血珠。风寻猝然拉开他的左袖。
　　手腕上，伤口狰狞，血如珠。
　　刹时，她本嫌清冷的眸子迅速冰封。
　　“风。”南宫熙叹然，脸上玉般柔和的光芒轻盈流转，“是我的错，不要生气，不要自责。”
　　“为什么？”风寻置若罔闻，水蓝色的身影飘忽空灵。
　　没有说出口的是什么要对她好？
　　他知，她也知。
　　“风！”低沉温柔的嗓音像月亮的光华一样圣洁，春日和风般在她耳畔呢喃，“你的琴声空寂沉郁让我心痛，你的身影清冷飘忽的让我心悸。风，我不要你无情无绪，不要你无喜无怒，我只想拂去你眉际眼底冷调子的愁绪。这一生，我只想让你微笑。”
　　然而，他的眸中赫然浮现的身影分明是悲伤的少女！
　　笑？她可曾笑也能笑？
　　“或许。”她低头，修长玉润的手指按在他沁血的伤口。
　　冰凉的触感奇异蕴热了伤口周围的肌肤，清淡似雪的香气萦绕，他脸上绯云荡开，心头微战若叶上闪烁光亮的清新露珠在滚动。
　　“这里有止血的药草。”他伸手掏出怀中的如意花递过去。
　　风寻一言未发，接过捣碎，连汁带叶敷在伤口，解下银蓝丝巾帮他扎上，“可以回去了。”轻盈转身，浅蓝衣衫似跳动的浪花，翩然起舞。清冷的声音冰雪初融般柔和。
　　“好。”南宫熙含笑轻应，“日已近午，我们先回城吃饭。”
　　被冷漠多时的银貂不甘冷落的呜咽，横亘在他的脚下，通人性的兽瞳水光盈盈。
　　他蹲下来，温柔的手指轻拂小貂可爱的银亮小脑袋，“你是要我带你回去吗？”
　　银貂一蹿而起，跃进他的怀中，呜呜低鸣捣头如蒜。
　　南宫熙莞芜一笑，右手抱起小貂入怀，眉宇间恬淡柔和，“风。”
　　“你决定就好。”风寻淡然开口，并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