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年里的一刹那》儒云静涵

5、策划“阴谋”

　　推开老板办公室的门，老板和客户对坐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我充满自信地看了一眼老板，把手中的策划书递给客户，客户的态度看上去有点不耐烦，接过策划书，很不信任地看了我一眼，开始翻看。老板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紧张的直搓着手指，也难怪，这次的客户很难答对，总是能挑出他不满意的地方，策划书已经改了两次，他还是不满意，这次又放话说，再不能满足他的标准就要换别的广告公司做了，市场竞争如此激烈，丢掉了客户就意味着丢掉了名声，所以老板这次很紧张。
　　“好，非常好，这才像是著名广告公司做出来的策划嘛！”
　　“王经理，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一下吗？”
　　“我看不用了，这个策划非常完美，就按着这个去做吧！”
　　“啊呀，我就和你王经理说了，把广告放到我们公司来做，包你满意的！”老板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看上去也年轻多了！
　　“史老板，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啊，你们这个广告策划是过关了，可我要的可是成品，以后的工作你们可是要做的一样完美才可以啊，否则我一样可以不履行我们的合同的。”
　　“啊呀，王经理，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这个广告一经播出，你们公司肯定会大赚得！”
　　“希望如你所说！好了，史老板，我就不打扰了，广告做好了，打电话通知我吧！”
　　“好的，王经理慢走啊！”
　　“静涵做的好，这个广告就交给你去做了！”老板那由于年纪而不断发福的身体在我面前得意地晃动着，竟然还有点手舞足蹈。看他这么高兴，我可以趁机提点要求了。
　　“老板，既然您让我来负责这个广告，那您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哈，小丫头学会和我讨价还价了啊，好吧，你说说看什么要求？”
　　“我希望策划中的小演员由我来安排！”
　　“这样啊？”老板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略有所思，又像在做重大的决定，这个老狐狸的演技是决顶的棒，他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那好吧，不过你还是要多和导演商量着来啊！不要让我难做啊！”
　　“老板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好，没什么事你先去忙吧，等我们确定好了导演，就开始拍摄！”我从老板的办公室退了出来，我的策划就是从小不点身上得到的灵感，所以广告的小演员当然是应该属于小不点的。当然我知道小不点的病情很不稳定，让他来参加拍摄是很危险的，但我希望能通过更多的方式可以让小不点了解这个社会，所以我没和胖子、英奇商量就自做了这个决定，先斩后奏不实是个好方法。
　　广告的导演确定了，是个在广告拍摄届崭露头角的年轻导演，刚从外地来南京不久。也是个外来人口。我和导演说了我的策划灵感和小不点的故事，并希望他能启用小不点来演，导演对我所说的很感动，但从专业的角度考虑，他还是希望能启用更有经验的小演员，因为小孩子的戏是最不好掌握的，但我还是坚持让小不点来饰演，导演最后提议让老板来定夺，我知道这个事情推给老板，他的最终结果肯定是向着导演的，所以绝对不能让老板来定夺，于是我和导演定下了一个私人协定，就是先让他看看小不点，看看他是不是有演戏的慧根，然后再决定由谁来演这个角色。
　　我把导演带到医院，那天小不点的精神很好，很健谈，导演很满意，眼神里充满了对小不点的喜爱，最后还是我赢了，导演同意让小不点来饰演这个角色。剩下来的工作就是说通小不点的姑母，还有胖子和英奇。
　　我找到了小不点的姑母，和她说明了我的来意，她表现得很冷静，没有当场同意，说从孩子的病情考虑还是要听听医生的意见。
　　这个女人很怪，平时那么怕麻烦，这个时候却那么的独权。平时把小不点那么放心地交给私人护理，现在却又要问问医生的意见，真是会做人啊！
　　接下来就是胖子和英奇了。我知道他们是最难说服的，尤其是英奇。对付胖子我还是有一套百试不爽的手段的，可对付英奇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所以我还是各个击破。
　　我和胖子说了让小不点出演广告的提案，他刚开始的时候是不同意的，但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那可是他最惧怕我的地方，最终还是同意和我站在统一战线，里应外合说服英奇。
　　“不行，这个绝对不可以，你们知道子昂的病情很不稳定，拍广告那么烦累的事他是不能做的，更何况他又不是专业的演员，这就说明他要面对的东西就更多，这个很容易引起他病发的，我坚决不同意。”
　　“英奇，我保证不会让子昂太累的，广告的拍摄我会全程监督，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不会让他有危险的。”
　　“那也不可以，你又不是专业的医务人员，万一子昂病发，你也无法抢救啊！”
　　“我们会让他的私人护理陪着他的，这样就算病发也可以及时地抢救啊！”
　　“静涵，子昂的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一不小心就会丧命，是很危险的。作为他的主治医师，我决不会让我的病人去冒险！”
　　我知道我理亏，再说下去也是没有用的，只好悻悻地离开了。临走时，给胖子使了一个眼色，胖子会意地点点头，希望他能说动英奇。从英奇的办公室出来，经过子昂的病房，我看到他正和私人护理。讲他昨天做的梦，梦到了父母，梦到了他们接他回家，我没有进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就离开了，子昂我一定要为你争取到这个机会。
　　走出医院，接到了子昂姑母的电话，她约我谈子昂出演广告的事情。我突然觉得如果这个女人能同意子昂饰演，那么就算是英奇也没有办法阻止。
　　我们约在湖南路的一家咖啡厅见面，她提前到了，今天的她有点不同，穿的很别致，让这个已经40几岁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轻。
　　“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关系，我也刚到。喝点什么？”突然间的客气让我感觉有点不自在。
　　“一杯蓝山咖啡。”其实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太过正式，让我这个从工薪家庭走出来的白领觉得生活很奢侈。
　　“林女士，我们进入主题吧，子昂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孙小姐，真是直性子，咖啡还没到就要开始正题了啊？”
　　“哪里，我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真是不了解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我不愿意和这个女人多呆一分钟，早点解决早点离开。
　　“这个吗？我要看你们的诚意了！”我终于懂了，她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林女士，我们还是想听听您的意见！”
　　“你知道我们家子昂的病，随时都有可能病发的，离开了医院，我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为了子昂的安全，你们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啊！”
　　“那林女士你有什么要求吗？”
　　“既然孙小姐都这么问了，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你们要给子昂顾一个私人护理，我们工作都忙没有时间陪着子昂，所以这个私人护理是不能少的，还有他拍广告期间的医药费也要由你们来出，至于他的片酬，你们就看着给吧。”这个女人太精明了，公司能付给子昂的片酬相对于他的医药费来说那简直就是个小数目，“林女士，不是已经为子昂雇了私人护理了吗？”
　　“我雇私人护理的工作只是负责子昂在医院时的事情，至于拍广告时候的事情，我想孙小姐是个聪明人不用说的那么明白了吧？！”
　　她的意思是要我们负责子昂广告期间的私人护理的费用，这个女人太精明了。
　　“我明白林女士的意思，您还有别的要求吗？”
　　“就这么多了，子昂那么小，我还没指望能通过他挣钱呢。”
　　“那好吧，不过我还做不了主，要回去和老板商量一下，然后再给您答复好吗？”
　　“那好吧，我等你的电话。”这位林女士以绝优美的姿势离开了咖啡馆，不知道她是忘了付钱还是认为这杯咖啡理应由我来请？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英奇同不同意子昂拍广告了，而是老板会不会同意为子昂付医药费，没想到我的一个灵感竟引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回到公司已经是傍晚了，还好老板还没有走，导演也在，我只好硬着头皮和老板说了子昂姑母的条件，老板紧锁眉头，思索了半分钟，最终还是将头摇地像拨浪鼓一样，这事绝对没戏了。
　　“小孙啊，我们是企业，不是慈善机构，我们要拍得是商业广告，不是公益广告，我们公司也是要赢利的，拍广告找的是演员不是祖宗，你明白吗？”
　　“可要是让子昂来演这个广告，效果真的会很好的！”
　　“你怎么知道？你能预知未来吗？那你就预知一下，看照你这样搞下去，我们公司什么时候关门？！”
　　“老板！”
　　“好了不要说了，公司是不会答应那个什么姑母的要求的，如果你还想继续完成这个广告的话，就不要再搞这么多事出来，明白了吗？”老板没有再给我还嘴的机会。
　　我被请出了办公室，和我一起出来的还有一直观战的导演先生。
　　“这样的要求确实很苛刻，我做了导演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大牌的临时演员！”
　　“或许是我太极端了，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好，可是我是真的很可怜子昂。我只是~~”
　　“可你现在是在工作啊，我想孙小姐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吧？！”
　　“公私不分？”我质疑地盯着导演，把他盯地有点发毛。
　　“或许是有点，可我只是希望能为子昂做点什么，希望他能明白这个世界不是处处写满冷漠的，我也不过希望可以通过这个广告能让媒体来关注这个饰演的小孩，能进一步引起社会对这样可怜的小孩的关注。”我像是在和导演说着这些，也更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没有等导演搭腔，我就先行回去了。我需要一个人好好的冷静一下，思考一下该怎样回绝子昂的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