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飞来横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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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十一
“嗯，天女以前住在这里吗？”宗像礼司饶有兴致地参观着曾属于我的房间，“这些是？”指着摆在桌上的那些稍显丑陋的陶制品，他笑着发问。
“在村里学校代课时孩子们送的。”我轻轻抚过那歪歪扭扭的陶瓷脑袋，未沾半点灰尘，看上去有什么人经常擦拭养护。
“小黑常常整理这间房呢。”三轮先生笑得很温柔，“天女不在，小黑很寂寞啊。说起来，你走的那个晚上，小黑哭了呢。”
我歉疚地看着整洁的房间，“小黑太温柔了，明明我欺负过他很多次，逃避早起把做饭的任务推给他，还骗他帮我洗衣服。”
“哈哈，天女，你有次把不该拿出来的东西混进外衣里了吧。”三轮先生朗声笑起来。“小黑的脸都涨红了，问他怎么了，又不肯告诉我，直把手往背后藏。”
“哎？有吗？”我茫然地眯起眼睛，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嗯，小黑洗干净之后偷偷放回你柜子里了哦。”坏心眼地眨了眨眼睛，他提示道，“粉色，水玉图案的。”
“啊！”突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我的脸也瞬间通红，“怎么会，啊，真是太不小心了。但是他，他怎么能这么老实地帮我洗掉呢——”
居然曾把内裤丢给男孩子洗，简直是奇耻大辱。短时间，不，这辈子我都无法面对小黑了。
捂着脸，我悲鸣起来。
参观完毕，回到一楼的客厅时，我才注意到宗像礼司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快。正想询问，却听见三轮先生的声音。
“啊呀，手腕有些疼呢，天女，上茶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烧水煮茶，待我回到矮桌边，宗像礼司似乎刚刚和三轮先生结束了对话。聊了些什么呢？虽然很好奇，但看他愈加沉重的面色，似乎不打算对我说。
是和绿王相关的事情吗？
“有什么不对吗？”趁着宗像礼司起身参观庭院，我悄悄凑到三轮先生那边，一边替他按摩手腕，一边打听着。
“被欺负了呢。”三轮先生语焉不详地答着，笑眯眯地将另一只手腕也伸了过来。
被欺负？是说scepter4吗？
“难道是被什么王欺负了吗？”我不死心地敲打着。
“是呢。”三轮先生嘴角笑意更深，“将来对小黑不好，所以欺负了一下呢。”
跟小黑又有什么关系，但三轮先生笑得讳莫如深，我也问不出所以然，只得悻悻作罢。
庭院里，宗像礼司正站在一株山茶前，那是我初来那年的春天种下的，如今也不过半人高。他削瘦的肩背微弯向低矮的植株，像是极为感兴趣似的。
我正注视着宗像礼司的一举一动，身边的三轮先生开口了。
“天女啊。你认为什么是王呢？”
异能的王者突然发出这样的问题，我楞了一瞬。
“被石板选中，施予了能够影响世界的能力的人？”谨慎地选择着用词，我飞速思考着三轮先生的用意。
他却只是微笑。
预言的王，究竟能够看到多远呢？我并不想去猜疑他，便坦率地说了下去，“被施予了足够大的能力，即称为王。然而，被施予能力的人本身品行是否适格反而不重要了，不是吗？”
“喔呀，在谴责石板吗？”三轮先生捧起茶水，笑眯眯的，“说到底，究竟何为好的王呢？”
好的王吗？
王之身份，对于被石板选中的人类来说算什么呢？无法舍弃的超能力，更方便地照顾身边人的身份，抑或是什么更高的理想与目标？
总归，恐怕并不是听到“王者”二字便肃然起敬的普通人梦想中的无私伟人。
生而为人，必然有着一颗只属于自己的私心。
“非常遗憾，我大概是个共和派。比起相信人的才能品性，更相信制度。”说着像是否定三轮先生的存在的话，我轻轻替他捶着肩膀。
“无妨无妨。”三轮先生抬手，轻轻按在我正给他按摩的手上，“是天女自己选择的道路就好，笔直地按照自己的愿望走下去吧。”
“即使，同——”我看向庭院，宗像礼司站在山茶旁朝着屋内微笑，目光相接，他举起手朝这边招了招。我偏过目光：“即使背道而驰吗？”
“问出这样的问题，你并没有在迷茫不是吗？”
“好严厉的说法啊。”
“疼疼疼。”忽然，三轮先生皱着眉头低声叫起来：“可真是坏心眼的丫头啊，下手这么重。”
唉？可是，我明明没有加重力道啊。
“那边的青王先生，快把坏丫头领走，肩膀都被捏坏了，哎呀哎呀。”突然地下了逐客令，三轮先生收拾了一袋山里收来的笋干塞到我手里，“加水泡过夜，可不要硌掉牙了。”
“哎？”
直到被强行推出院子，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倒是宗像礼司轻易地接受了一切，接过我手里的笋干，礼貌地道别。
“干嘛要赶我们走。”我不解地皱着眉，“明明以前都会多留我住几天的。”看了眼身旁安之若素的男人，我叹了口气：“都是因为你吧，是不是和三轮先生发生争执了。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就是太——”
干巴巴硬邦邦的笋干堵住了我的嘴，宗像礼司看向远处的天空，晚霞中，他的表情莫测：“走吧。”
得到了预言之王的鼓励，我与三日月私下的活动亦越来越频繁。
每日早上与青之王一同用早餐，晚上下班，又躲在粟田口家同三日月交流情报，偶尔也会感叹自己的演技越来越好，面对宗像礼司竟感不到丝毫歉疚。
原本，就是这个人先对我遮遮掩掩的。
“这个人，你帮我调查一下。”照例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将照片塞进秋人的衣兜里，如今他已是公司里保安员队长，业务熟练，深受公司信任。Secpter4那边也因此稍稍放松了对他的关注。如此一来，托他进行暗中调查也便越来越方便。
原本约好，在天台把调查资料交给我。
星期一早上，我在公司天台上等了许久，依旧没能等到秋人的身影。
莫不是被什么公务拌住了？
我与凑兄弟在公司素来不大来往。不便公然去保安队查看，只得先回去工作。还没走到工作间，一只手抓在我的后领，将我生生拽向茶水间的角落。
“秋人？”看清来者发色的瞬间，我意识到面前的乃是凑速人。他一向比秋人桀骜，此时暴怒的样子，更是骇人。
“是你搞的鬼吧。”揪着我的衣领，他将我半提起来狠狠压在墙上，低声怒吼。
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无法理解速人对我的怒意。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秋人私下里的勾搭。我们可是双胞胎！看在秋人拿到很多钱回来的份上，我没说过什么。可现在，秋人被关在scepter4屯所里，还不知道那群家伙要怎么对待他，你凭什么好好地呆在这里。”
喉咙被压得几乎无法喘息，我徒劳地挣扎着试图用脚尖撑住地面，“等，等，你，先，松开。”
凑速人猛地松手，我脚一软几乎跌倒地上。
秋人在scepter4的屯所？这算什么事？最近让他进行的，无非是些远远跟踪的调查，并没有什么触犯法律之处啊。
我皱起眉头，回忆着每一个事件关节。
用力撑着墙勉强支起身体，我连续深呼吸两次寻回平稳的呼吸，郑重地看向速人。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双眼通红，看起来似乎是哭过了。
“也许你并不信任我，但是既然你找上门了，想要解决问题的话，首先可以请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指了指茶水间狭小的门。
“我不会试图逃跑或者呼救，也请你稍稍相信我好吗？”
在凑速人焦虑而凌乱的叙述中，我大概明白了过去48小时内发生的事情。
一年前，我曾收买凑秋人帮助我潜入盗取人员资料的那家终端研发公司，在几乎同一时期，向警方报案称一千万营业款失窃。尽管当时没能从录像中发现犯人的身影，然而警方从现场提取了可疑的脚印与指纹。
前不久，在对东京都现役保安员实施的统一指纹采集制卡时，偶尔发现凑秋人的左手指纹与一年前那起案件的现场遗留指纹一致，因而，凑秋人就被作为营业款盗窃犯抓了起来。
“是你们一起干的吧！”速人愤怒地大吼，“警方说秋人账目上有两百万来历不明的巨款，剩下的八百万是你拿的吧！”
两百万，恰好是我付给秋人的全部劳务费。我皱起眉头，“不对，我和秋人从未策划过偷窃那家公司营业款。”
虽然也有凑秋人在盗取资料过程中见财起意的可能性，然而，我的直觉却并不这样认为。凑秋人的本性并不是这样卑劣。作为前青氏族，他的心里还有着尽管扭曲却不阿的“大义”。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光说有什么用，秋人现在可是锁在scepter4被那群家伙轮流折磨！”速人几乎要蹦起来。
“秋人为什么会在scepter4,这应该是普通刑事案件吧。”我疑惑地拧起眉头。
速人焦躁地咬着嘴上的死皮，“还不是因为我们是能力者，scepter4说是他们职权范围内。喂，那群家伙本来就跟我们有仇，一直戴着有色眼镜拿我们当犯罪者看待，这次还不借机大做文章！”
“速人，你给我一点时间。”我的大脑飞快地搜寻着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我会搞清楚的。”
“你可别想跑！”威胁性地拎起我的衣领，凑速人的脸扭曲着，“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的。”
“好啊。”我点头认可他的决心，“但请你先跟我一起回家一趟。”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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