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09章 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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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女人不再来追影的房间晃悠。追影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头，不过联想到之前女人一声不响就消失的次数，便也没有太过在意，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
而那一日发生的事情，两个人都默契地再没有提起。
而逐风最近在哪里呢？
自然是——
花满楼。
苍琴弹完一首曲，却见女人依旧握着手中空空的酒杯出神。幽深的黑眸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着什么。
“在想什么呢？”
苍琴柔柔问着。
逐风回神，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子的边沿，而后状若无事地漫应了一声。
“没什么。”
“是在想那位追影小公子吗？”
“没有。”
“可是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看着今日女人脸上明显的心不在焉，苍琴并不想就这样被糊弄过去。虽然原先逐风也曾这样被一个两个小公子迷得魂不守舍，不过通常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多久，当时还是情窦初开少女的小逐风，很快就会找到新的目标。
真是个不安分的人啊……
苍琴曾不止一次这样感叹过。
不过这一次的情况似乎不太一样。
“其实，我觉得那位小公子不错。至少，可以管得住你……少在外面闯祸。”
苍琴说到这里，促狭地一笑。
逐风立即反对。
“那是他会赶在我之前把该闯的祸都闯一遍！你看他凶的，哪里像个儿郎的样子。”
女人说着，脑海中又不由得想起上一次两个人关于“隐疾”的“较量”。记得那个时候，月光清泠，映得那双星眸分外夺目。
逐风想到这里，眼神一黯。
苍琴将逐风的纠结看在眼里。
“为何不试一试呢？或许，接触一段时间之后，你会发觉可以和对方长久地相处也说不定呢？”
不得不承认，当女人听到苍琴的话之后，确是有过一瞬间的动摇。不过，这种情绪很快被理智所秒杀。
“苍琴哥哥……”
逐风似乎有些不耐。
“什么样的男子可以碰，什么样的男子不能碰，我还是知道的。若是普通家的儿郎，一时把持不住碰了，顶多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多给家里些银子，说些好听的，便也就过去了。可是那家伙比女人还强悍，你若吃干抹净之后负了他，难保他不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我何必找这个麻烦？”
“就没想过要定下来吗？”
苍琴依旧不死心。
逐风顿了顿，幽深的眼波不经意朝着窗子的方向瞄了一眼，而后又迅速地收回目光。
“苍琴哥哥干嘛忽然想把我推给别的男子，难道是不想要我了吗？”
逐风的话说得幽怨，活脱脱一个撒娇。
如果是其他人听到逐风说出这样的话一定会震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不过作为自小和逐风一起长大的苍琴，他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的任何惊人之举。
“我只是觉得你已经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苍琴低叹一声，口气语重心长。
他知道，自小的经历给逐风留下了太过于浓重的阴影。
善变、多疑、孤僻、冷酷……
除了自己，这些年来，逐风似乎并不曾与人太亲近过。
“我记得自己曾经说过，除非苍琴哥哥找到了可以托付终生之人，不然的话，我是不会考虑成家的。”
逐风这句话说得郑重，灼灼的目光只让人心中不由一颤。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便又恢复了平日痞痞的模样。
“又或许是苍琴哥哥终于想通，愿意嫁给我了？”
窗外传来了树枝的沙沙声，像是风。
这句话逐风已经说过不止一次。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太过自私。不过，她也想不出可以补偿对方更好的方法。
苍琴闻言怔了怔，失神的那一瞬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怎么？在你眼中，苍琴哥哥已经成了一个没人要的老男人了吗？”
苍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神依旧温柔。不过，逐风却老老实实收起了之前的那一份戏谑。
“在我心中，苍琴哥哥永远都是最美的。我只不过想碰碰运气，万一苍琴哥哥一不小心答应了，我岂不是赚到了？”
看着对方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苍琴哪里还忍心生气？
“你啊……”
逐风眨眨眼，看着苍琴温柔的笑颜。清秀的面庞上，一双秋水剪瞳分外柔美。苍琴从小便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坯子，所以她也一直都认为，哥哥即便嫁给王室，也绝配的上。只是后来，他们的身边发生了太多的变故。
背井离乡、相依为命……
不论日子过得如何心惊胆战，她知道总有一个人会对她温柔地笑着，为她挡去所有的风雨。直到有一日，苍琴哥哥也是带着这样温柔的笑容，一步步走到一片纸醉金迷的繁华中去。而那时的自己，只能远远地站着，即便伤心难过，也只能偷偷躲起来流泪。
直到那一刻，逐风才明白，这个世界要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残酷百倍。终有一些事情，是她与苍琴都无力承担的。
那个时候，苍琴明明已经有了两情相悦的心上人。如果不是为了懦弱的自己，他可以过得很幸福。
所以她终究是害了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人。
所以，当兰陵恕找到她，说到需要她配合的时候，她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因为她需要那份力量。
即便要出卖自己的灵魂。
逐风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经足以保护苍琴不再受人欺凌，可是有些东西，失去了便是失去了。即便再拿生命去交换，也是换不来的。
所以，她永远都欠着苍琴的。
逐风伏低身子，将头轻轻靠在苍琴的腿上。
“我说过，自从我离开南朝皇宫的那一日起，便不会有人再能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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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依旧是过了午夜才回去的。
不过这天夜里，路过追影房间的时候，房门却毫无征兆地开了。
“你今天去了哪里？”
追影从门里面走出来，眼中全无睡意。声音小小的，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逐风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只是夜色太黑。
“花满楼。”
“哦。”
许是最近都没有机会见面交谈的缘故，追影发觉自己和对方说起话来都十分吃力。
“你有空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追影低头看着自己在月下稀薄的影。
“可是我想回去休息。”
逐风的声音有些冷，很明显的拒绝。
“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追影依旧力争着。
“有时间再说吧。”
红果果的敷衍，她相信对方不会听不出。
“那你何时有时间？”
追影似乎较上了劲。
逐风的耐心被磨光了。
“我想追影公子似乎误会了什么。”
依旧是冷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
追影不再说话，只咬着唇。苍白的面色落在月光里，更显得苍白。
逐风有些不忍。
“那日我确是一时冲动，也承认自己并非对你全无好感。不过我在关键时刻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也向你道了歉，你也说过可以理解。所以关于那件事情，我们已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执意要我负责任的话，我可以放你自由，但这是最后的底线，之后咱们两清。如何？”
逐风一口气说完所有话，便停下等待着追影的答复。事实上，这一番话已经说得决绝，追影没有余地了。
追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鼻尖那股莫名涌上的酸意压下去。他抬起头，一双星眸竟比那天上的星子还要耀眼。
逐风被那双澄澈的星眸刺得眼睛一痛，强压下心中想要狠狠将对方压到床上的冲动。
追影并没有看到女人眼中危险的火焰，只自顾自继续说着。
“我并没有想要计较那天的事，也没有想要让你负责任。我只是……”
追影顿住，再说不下去。
事情和他想象得不一样。
他原本以为，对方至少应该是对他有些好感的。毕竟先招惹自己的人是逐风，如今这个样子，算什么？
追影想不通。
“我不碰你，是因为我确定自己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是个风流人，不会满足于身边只有一个固定的暖床的男人。即便我如今答应了你，以后也依然会变心。所以于我而言，花满楼的小倌才是最好的选择。我只管给他们银子，事后，不会再有人骚扰我。这一点，你能做到吗？如果可以，那么我不介意与你春风一度。”
逐风说着，轻佻地去勾追影的下巴。手还没有触到，面前的身影便一闪而逝了。
逐风眨眨眼，收回手，忽然觉得月光有些碍眼。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09章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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