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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真相(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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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真相(一)
于纯青知道于屹话中深意,望了眼裘小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醉了,便没有立刻作答,而是说:“我先让陈管家把她送到楼上。”
他抬了手,把看起来是醉的不省人事的裘小白交给了陈管家,让他带去二楼房间。一直等到他见老管家扶着裘小白上了二楼,那边传来了关门的声音,于纯青才放下心来。
邀于屹去了自己的书房,把门锁上,于纯青开始了问询。
“爷爷,你是怎么知道裘小白这个人的?”
“前几天你打电话给王端,说要彻查裘小白的事情还记得吗?若不是因为这个,我自然不会知道。”于屹找了靠墙那里的座椅坐了下来,看着于纯青。
“王端——”于纯青想起来那天怀疑裘小白后给王端打的那通电话,要不是于屹提起,他或许都要忘记自己曾经找过他,“王端为什么会联系上您?”
“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查沈曼的下落,我也在关注着,不久前听闻沈曼出现了,我就打电话给了王端,希望他能多给我一些消息,辗转着就听到了你那边的事情。”于屹微微摇着头笑了一声,把手里拿着的那叠文件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裘小白这个人……纯青,你看了这份文件之后,你或许就知道你那日究竟撞上了一个怎么样的人了。”
于屹说完这句之后,又改了一下方才的用词:“或者可以说是,你被设计撞上了一个怎么样的人了吧。”
于纯青皱着眉头站在那里,目光定格在了茶几上的那份档案袋上,伸手接过,打开,走到一旁的办公桌后的长椅上坐下,从上到下一字不落地全部看完。
他看的时间很久,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他的耳中却什么都听不到。
上面清晰地每一个字句,都让他有了诧异,甚至可以说是惊悚。竟然会觉得这一个多月的相处都是这么的虚假,让他觉得仿佛全世界都在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看到最后,他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放下,看向了自己的爷爷:“所以你的意思是——”
于屹像是早就思考好了对策,告诉了于纯青。
“我们把她留下,知己知彼,也算是留对方一个把柄,我会去好好地问一问她,顺便给她一个警告,而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于纯青眉头紧蹙,最终点了点头。
……
酒醉了的裘小白一连睡了四五个小时,深度睡眠里的她做了一个很甜很甜的梦。
梦里于纯青站在她的面前对她温和地微笑着,她笑着奔过去一把把他抱住,猴子上树似的赖在了他身上,对他说喜欢他。
梦里的于纯青对她也是无比的宠溺,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对她说也喜欢她,想要好好地和她在一起。再然后他们就住在于家的宅子里,真的住了很久很久。
裘小白做着梦,满脸的享受,嘻嘻哈哈地笑着,最后从梦里醒了过来。
房间里的窗帘是两层的,把外面的光线全部遮住,小小的房间里面便很黑。她揉了揉眼睛,知道刚刚做的是场梦,嘟起了嘴巴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窗帘拉开了。
房间亮堂了很多,裘小白望着窗外心情愉悦,回过头就看到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人。
“陈伯,你怎么在那里站着啊?”她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对着那个背影问道。
前方的人回过头,裘小白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那个人和陈伯差不多高,穿着一身夏日的短袖唐装,但是比陈伯大了很多岁数。
“老爷爷,你是谁啊?”裘小白扬起了头,一只手顺带扶上了一旁的拐杖,警觉了起来。
于屹看着小丫头笑了笑,把自己手里的拄杖在地板上敲了敲,说道:“我是于纯青的爷爷于屹,我知道你叫裘小白。”
于纯青的爷爷怎么回来了,而且怎么一直站在这里啊?
裘小白有点蒙,点了点头,等待着于屹接着说下去,却在于屹的下一句话里陡然变了脸。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这么费尽心血的接近我孙子,从法昂斯开发案那天让纯青撞到你,再到现在在我于家住下……何国标让你做这些,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于屹冷笑着看她:“我还听孙齐说近期你有当纯青助理的打算,是不是想要把天宇的数据一并掌握了都告诉何国标,好帮他把天宇拉下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裘小白毕竟年幼,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遇到,于屹的话咄咄逼人,她也的确理亏,只能竭力的克制着自己,双手在被子里已经握成了拳,掌心也都冒起了冷汗。
于屹冷嗤了一声,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裘小白,朝着窗台那里走过去,看着楼下小区的街道和树木,还有在花园的长椅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于纯青,和裘小白把话彻底挑明了。
“裘小白,23岁,裘敏之的女儿,父不详。这是当时查你背景时候的第一份资料,上面的内容不多,但是再次派人更深度的调查你的时候,得到的有用的消息就多了很多了。”
“你不是父不详,而是你从来不肯说你父亲究竟是谁。美国那里通过调查你母亲裘敏之的生平,给了我准确的消息,你是她和何国标的私生女。”
“你八岁那年你们母女两人被媒体发现,一再夸大事实,加之舆论逼婚,何国标顶不住压力将你们送出国外。可是何国标依旧不愿意与你母亲修成正果,于是几年前因为沈曼的缘由让裘敏之彻底断了念想,最后她抑郁而终,留你从美国归来。”
“裘小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或者我该喊你何小白会比较好?”
老人说完这话转过身去,却见床上的女孩子两眼通红,像是受尽了委屈,不由地让他说话一顿。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于屹拄着手杖走到了裘小白的床前,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她的面前。
照片上面是裘敏之和何国标年轻时候的合影,那时候大约是在二十多年前,是裘敏之还没有怀上裘小白的时候。裘小白看着照片上面的两人,“唰”地一下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揪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从中间把何国标撕了下来,撕得粉粉碎扔了一地都是,对着于屹就吼道:“没错,我接近于纯青就是故意的,可是别把我和何国标那个贱人放在一起。只要一想到我身体里有他那么多的基因,我就觉得恶心!”
于屹说的的确没错,她的身份就是那样,雷打不动,隐瞒了那么久的消息被揭穿了,她突然间觉得有些害怕。
甚至她更害怕的是被于纯青知道这一切。
如果于纯青也知道了,一定也会像于屹一样认为她是收了何国标的好处了吧,会不会就真的不理她了,或许到时候还会厌烦她,把她赶走。
于屹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依照之前和于纯青商量好的告诉了她:“纯青并不知道这件事,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
裘小白猛地抬起头,拽上了于屹的衣服角,眼巴巴地像在求他别说。
“我承认接近于纯青是我目的不纯,当时在马路上心里想着,要是能被于纯青撞死了,那大不了就死了,反正也生无可恋,被他撞死也就值得了。”
“如果没撞死,那就赖着他,最好能赖一辈子。我真的没收何国标的好处,自始至终都是为了想要把何国标弄垮,而能帮我的也只有一个于纯青……”
她脑海里全都是过去二十多年来因为何国标的存在而充斥着她生命中的黑暗,这么多年来的坚忍和等待,最后只等来了她母亲的离世和何国标的冷血无情,所以她才会出此下策地接近了于纯青。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告诉纯青,大家把话说开了岂不是更好?”于屹看着满地的废屑,渐渐地也看不太懂面前的这个女孩,不知道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是因为……是因为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去告诉他。”
“呵,是吗。”于屹看着裘小白,目光尖锐,思忖了半晌又对她言语,“那好,我就姑且信你一回。现如今你腿伤还没彻底好透,等你好了之后,你自己和他说,说完以后就从于家搬出去,此后再也不要找纯青了。”
裘小白点了点头,低着头也不敢看于屹,那头于屹无话可说了正要离开房间,她也只是听着他拄杖敲击地板“嘟嘟嘟”,直到声音越来越小。
等到于屹彻底地走远,那声音彻底地消失之后,裘小白终于是抱着被子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