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暗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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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桃花节。
春风拂面，桃红柳绿，一派生机勃勃。
许是风景感人，刘姌兴起，便带着刘媣出了宫，直朝刘嫖的府邸而去。
“阿姐，这宫外真热闹！”难得出宫，刘媣兴奋得东张西望、坐都坐不住。
“小心些，别撞着了。”刘姌拉了刘媣一把，语气温柔。
“阿姐，今日难得出门，你别盯这么紧了嘛。”刘媣冲着刘姌不住撒娇，一派姐妹情深。
“真是，你……”刘姌正要说什么，马车陡然震了一下，姐妹俩反应不及时，一下便撞得东倒西歪。刘姌说话时还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即使不备，头也只是在车壁上撞了几下。可怜刘媣，先是头顶装上了车顶，后因为避不及时，额头又磕在了车壁上。
“怎么样？要不要紧？”见刘媣连连呼痛，刘姌顾不上自己，忙起身去看刘媣的伤势。
“没什么大碍，就是磕到了。”刘媣满脸懊恼。
“让你东张西望不听话！看我以后还管不管你！”刘姌无奈地戳戳刘媣的伤处，弄得她连连躲闪求饶：“好姐姐，饶了我吧，我错了！”
刘姌毕竟只是说说，见刘媣真的伤着了，也不怎么闹她，又多说了两句便放下了。
刘媣受了教训也不再任性，之后的路程里都坐得端端正正，不敢再闹。
如此，两人安安稳稳地到了长公主府。
“这还真是稀客。难得你们两个会来我这儿。”刘嫖接到消息，早早地候着了。刘启的三个女儿中，刘嫽是最得宠的那个，却是不入刘嫖的眼。或者说，宫中的女人，除了皇太后，没有一个能得刘嫖青眼的。
“我们姐妹二人难得出宫，怎么能不见姑姑一面？”刘姌轻笑。
刘嫖被捧得舒服，自也不再多说什么，挥袖示意仆婢上茶。
“这些时日，翁主可好？”刘嫖陪着坐了许久，总不说话，刘姌只好开口，“宫里有些时候没见着翁主了，都想念着呢。”刘姌的话里三真七假。要说这宫里没人想念却是假了。可这里头真想念的，也只有窦氏和刘启两个而已。
可好话总没人嫌多。刘嫖听刘姌这么说，笑得眉眼弯弯：“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怪不得母亲会时时想着你、宠着你呢。”
“长公主说笑了……”刘姌浅笑低头，仿若羞怯一般。
许是觉得众人都无视了自己，刘媣迫不及待地扯着刘姌的袖子，连声呼唤：“阿姐、阿姐，咱们不是说好要出去玩的嘛，阿姐！”
刘姌身子一僵，眼角余光看到刘嫖看过来的举动，忙不迭地开口：“好好好，我们一会儿就去。”说着，对着刘嫖道，“平日待在宫中，今难得应了媣媣去街上走走。您看……”
刘嫖笑了：“这又有何难？左不过派些人手跟着你们便是了。”说着，便使眼色着人去办。
刘姌微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语气仍是温柔千卷：“那就先谢过皇姑姑了。”
“阿姐，我想吃这个！”一放到街上，刘媣就像被解禁了般，异常兴奋，拉着刘姌就朝自己感兴趣的摊子冲去。
“媣媣，慢些，别急。”刘姌跟在刘媣后面，都来不及看清路。
“阿姐，快些啦！”刘媣连声催着，手里还拿着晃来晃去，“我就要吃这个了！”说着，拿着便往前蹦。三下两下地，便走远了。刘姌没办法，留下侍从忙着在后面付钱，自己便追着去了。
五月初五是端午节。没等刘嫖进宫，窦氏便让刘姌带着自己包好的米粽去了长公主府。
“难得母亲还能记得这些。”刘嫖看着刘姌提溜着一串米粽，眼神恍惚。
在过去封地，每逢端午，窦氏就会给他们做上一串米粽。她爱的白米、父王喜欢的栗粽、启弟钟爱的肉粽以及武弟最爱的豆沙粽。母亲总会不厌其烦地去做。做得好吃还会加做。从最贫苦的时候开始，母亲就会记得每个人的爱好，给每个人做上一串，直到现在。看着被刘姌拿在手里的那一串形状不怎么美观的米粽，刘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热得很。启弟继位之前，母亲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使了，现在只能是每况愈下。为了一个端午，还要劳烦她老人家给自己做米粽，刘嫖只觉得一阵羞愧。
“母亲近日身子如何？”刘嫖缓缓心神，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皇祖母的身子自是好的。”刘姌轻轻一笑，“阿姌出门前，皇祖母还让阿姌问问皇姑姑手上的伤势如何了。”
前些日子，长公主府上一个侍婢不小心倒茶的时候将刘嫖烫着了，起了好大一个泡。虽说极少发生，但也只是小事一件，却不想窦氏还放在心上了，刘嫖一时之间只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却只能笑笑：“有劳母亲劳神了。阿姌回去的时候帮忙转告一声，就说刘嫖没有什么事。那贱婢也受了惩罚，被赶出去了。”
刘姌看着刘嫖，脸上带着浅浅笑意：“阿姌明白，阿姌一定记得将姑姑的话转告皇祖母。相信皇祖母知道姑姑无事，也就放心了。”
刘嫖轻笑，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正相对无语时，门口却走进一个人。一身墨绿色的曲裾深衣，闲庭信步，风度翩翩。却是刘嫖的儿子，陈蟜。
“蟜儿今日怎么来了？”刘嫖看到陈蟜，忙不迭地开口，生怕打破不了房间里的氛围。
“横竖今日无事，便想着来看望母亲。”陈蟜看着刘嫖轻笑，转头看到刘姌，一愣，“这位是……”
“小女刘姌，见过世子。”刘姌对着陈蟜微微欠身，算是行了一个平礼。照理，该是陈蟜对刘姌行礼。可刘启对刘嫖这个姐姐之亲睐，不同一般。也造就了陈家兄妹在宫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要不是刘姌是刘启的二女，在窦氏面前还能露个面，只怕一个平礼根本不够看。
“阿姌多礼了。”陈蟜跪坐在刘嫖身侧，眼带笑意地看着刘姌，其质翩翩，皎若春花，回风流雪。
刘姌看着他，脸上不由得泛起薄薄的红晕。桃蕊含羞，那副娇羞直让陈蟜看直了眼。
正当陈蟜还要说什么，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一身桃红曲裾深衣，衬得面容更加娇艳。
“阿姐来姑姑府中怎么也不带媣媣？媣媣可是想极了姑姑府上的玉容糕！”刘媣一如既往地蹦跳着进门，跪坐在刘姌边上，露出一个天真澄澈的笑容，“莫不是……阿姐怕媣媣会抢了姑姑的宠爱？”
刘姌本低垂着头，听刘姌这么说，忙抬头轻笑，“怎么会呢？媣媣想多了。还不是上次出宫让媣媣撞了头吗？就怕这次媣媣还是这么莽撞，加之这次不过是给姑姑送些米粽，便想着不麻烦媣媣了。”刘姌看着刘媣，言语轻柔，让人生不出反驳的念头。
“原来是这样。”刘媣笑了，双眼弯弯，仿若心情极好，“倒是媣媣错怪阿姐了。”
“你们两个倒是姊妹情深。”刘嫖看着刘姌姐妹，轻笑。
“让姑姑见笑了。”刘媣微微颔首，浅浅一笑。
又寒暄一二后，刘姌终于带着刘媣离开了长公主府。
“媣媣怎么知道今天阿姐给姑姑送米粽的？”马车上，刘姌看着刘媣，轻声问道。眼中带着淡淡的戒备。
刘媣仿若没有发现一样，仍是笑语相迎：“是母亲说的呀。母亲说端午将近，该是皇祖母给姑姑送米粽的时候了。”
刘姌看着她，轻笑：“是吗。”
刘媣容色不改，双眼弯弯如月：“是啊。”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暗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