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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异样情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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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国京城,歆京
“凤,凤,那个我要~”白鸢彤指着红红的糖葫芦撒娇道。
他的要求凤涎极少反驳,凤涎示意身边的炼潼碧买下,将一串糖葫芦递给怀里的小小人儿,凤涎的心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幸福。
小小人儿开心的伸出粉粉的小舌舔着糖葫芦上的糖,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凤,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小小人儿因为口中有糖葫芦,所以有些口吃不清的问。
凤涎笑笑,“带你去皇宫啊!不是你要去的吗?”
“可是我听人说,皇宫很不好进的啊?”白鸢彤这一路听到了很多的东西,他知道皇宫是天底下最不好进的地方。
“彤儿不用担心了,凤会带你很容易地进去的。”凤涎安抚着小小人儿。
“啊!”白鸢彤突然叫了一声,让凤涎和炼潼碧一惊。
“彤儿怎么了?”凤涎担心的问道。
“呜呜……小戒它把我最后一个糖葫芦抢走了。”白鸢彤指指怀里抱着的白色圣狐,小嘴嘟嘟着,表示着他的不满。
凤涎莞尔一笑,“好了彤儿,先别闹了。一会儿入宫时可别出声音哦!”凤涎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着,见小小人儿点点头,凤涎和炼潼碧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催动灵力,轻松的翻过高大的宫墙。
看着与宫墙外不一样的别致宫殿,白鸢彤的心不知为何跳得有些急促。六月,蝉早就吵个不停了,可正阳大殿上却异常的安静,原因无它,只是因为现在是六月,一进入六月,他们的皇帝陛下就会心情不好起来,他们为人臣的怎会不知道原因?不仅他们知道原因,天下的百姓也清楚的知道为何?六月十九日是皇后的忌日。偏偏在这个时间上又赶上了西宫家叛变,这正阳宫的正殿比平时要冷的多啊!
“陛下,西宫家叛变已经镇压住,请问如何处理西宫家人?”年轻的左丞相刘轼大胆的问道。三十余岁的他,没有因为丞相繁重的工作而显得憔悴,反而精神很好。
弘珙帝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西宫家本是代代效忠于我朝,念其有功,将所有西宫家人除怡贵妃外发配边疆,家产全部收没。”
“陛下,为何单单放过贵妃娘娘?她毕竟是西宫家的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刘轼再次问道。
见弘珙帝的脸色沉了下来,臣工都为这位耿直的左丞相捏了把汗。
弘珙帝看着眼前敢直视自己的左丞相,又看看殿外开得娇艳的紫阳花,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刘轼为何不愿意放过西宫雪怡,“怡贵妃向来被西宫家所排斥,这次的叛变与她无关。更何况朕答应过他会照顾好怡贵妃的,朕不能再负他!” 弘珙帝的口气很坚定,周身散发出的霸气让人不敢再置疑他的决定。
“臣谨遵圣谕!”左丞相刘轼不再多言退回到列席中,既然是皇后的要求,他不敢违背。
“呵呵……”一阵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大殿上的沉寂。白鸢彤被凤涎抱坐在大殿的上梁上,看着底下一个个不敢出大气的大臣,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他忍不住笑了出声。
“什么人?”御前侍卫长首先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对于大殿之上出现可以的人物,而且没有及时发现,他的罪过太大了。听他这么一喝,殿上的侍卫都进入了戒严状态。
凤涎知道躲不过了,抱着白鸢彤从上梁上翩然而下,对着高座上的人说:“好久不见了。”
凤涎依旧一身红衣,他身边的少年一身碧衣,而凤涎怀中还抱着一个穿白衣的孩童,这样诡异的场面让殿上的大臣一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右丞相水米稻见到来人,手抑制不住地有些发抖,他不敢直视着红衣人,恭敬地跪下,“臣等见过上古仙凤大人!”有他带头,其他年轻的大臣都纷纷的下跪行礼,听右丞相的称谓就知道眼前的红衣人是上古神兽妖雕凤涎。侍卫们也纷纷地收起了兵器。
弘珙帝缓缓站起身来,他的手一直在抖,看着凤涎怀着的五岁孩童,他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他一步步走向台阶,向凤涎走去,他好想抱抱那个孩子,他的心抑制不住的泛起疼来,想到孩子的母亲,想到孩子的身世,他心中的自责就越深。
“让,让朕抱抱孩子,可以吗?”有些沙哑的声音和几近低微的请求让在场的人一惊。
凤涎没有什么表情,倒是怀里的孩子呵呵一笑,身子向弘珙帝倒去。弘珙帝小心地接住孩子,用大手抱紧软软的身体。大臣们这才看清,孩童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白狐,孩子的容貌很是可爱,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个孩子的容貌有三分像弘珙帝。
“彤儿,饿不饿?” 弘珙帝有些生涩地柔声问向怀里的孩子。
那孩童将藕臂圈在弘珙帝的颈上,小脸靠在弘珙帝的肩上,甜甜地说:“彤儿有些困。”
弘珙帝在听到孩子的回答后,健步向正阳宫的后殿走去,撇下了一群大臣。
白鸢彤被弘珙帝抱在怀中无比的安心,还没有到正阳宫的后殿寝宫就已经睡着了。
将他轻轻放在自己的龙床上,盖上丝薄被,弘珙帝的心中五味陈杂。孩子的容貌有七成像他的母亲,这让他有种错觉,床上睡着的人儿不是自己孩子,而是他的母亲。
“好久不见了东宫尚鸿!”见四下无人,白鸢彤又睡熟,小小的圣狐终于开了口。
弘珙帝见到戒傀,心中更是复杂,“是啊!已经有十五年没见了。你还好吗?”
“好?你看我哪儿点儿好了?为了彤儿,我耗尽了所有灵力,打回原形。”戒傀的口气不是很好。二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床上熟睡的孩子。
“你们怎么会突然过来?” 弘珙帝见凤涎进来问道。
“是彤儿他想来看你。”凤涎如实以告,转睛看看戒傀,又开口道,“这次我带戒傀来的主要原因是,他需要回白祁山上弥补灵力,所以我要陪他去几天,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彤儿。”
弘珙帝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红衣人,这算不算是一种谅解?凤涎愿意再次相信他,愿意将彤儿交给他,“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弘珙帝的口气诚恳,更没有用“朕”。
凤涎抱起圣狐戒傀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叮嘱炼潼碧几句便向歆京北面的大山方向去了。
白鸢彤没有睡很久就醒了,他揉揉迷茫的眼睛,看见坐在床头的弘珙帝露出了灿然的一笑,“爹爹抱抱。”
弘珙帝心中一暖,抱起了白鸢彤,“饿不饿?”
白鸢彤点点头,“嗯,有一些。”
弘珙帝早猜到他会饿,所以早让人备下了点心,看着白鸢彤吃得开心,弘珙帝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陛下,太子求见。”门外的御前侍卫长恭敬地说。
“让他进来吧!” 弘珙帝收起了刚才的柔情,又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行过了礼后起身,就注意到了坐在弘珙帝腿上的孩子,那孩子如粉雕玉琢般漂亮可爱。
白鸢彤同时打量着眼前的太子,太子十一二岁的样子,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能看出王者的风范,他的容貌很像弘珙帝,虽未成年却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
“你是太子?”白鸢彤稚嫩的嗓音让太子的心一怔。
“是。”
“你不想当太子吧?是不是很辛苦?”白鸢彤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让太子更是一震。
“彤儿不要乱说。” 弘珙帝将一块芙蓉桂花糕递给白鸢彤。
“我没有乱说,不信你问他嘛!”白鸢彤嘟嘟小嘴,没有伸手接糕点,反而将小嘴凑了过去咬了一口,“嗯!好甜。”
太子一下被白鸢彤说中了心事,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事竟被一个五岁孩童看破。从小他的母妃就告诉过他,他的责任就是当一个有担当的好皇帝,所以从小他就受到严格的教育,宫中他没有朋友,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人们见到他都是恭敬的行礼。虽然母妃对他很好,但他更渴望得到父皇的疼爱。见弘珙帝抱着眼前的孩子,更主动喂他吃糕点,太子的心不知为何有些疼。
“我吃饱了。”白鸢彤不过吃了五块就喊饱了,看着桌子上一碟碟的糕点,白鸢彤问太子,“太子哥哥,你要不要吃糕点?很好吃的。”
弘珙帝没说什么,也没有问刚才的话题,示意太子坐下。
太子从没有同父亲一起用过膳,他接过白鸢彤递给他的芙蓉桂花糕,细细品味着,那带着荷叶香的桂花糕是他吃过的最甜的一个,他从未动过的心从那时起开始跳动起来。他感激白鸢彤的同时,也对他充满了嫉妒,这种复杂的感情,让他不知所措。
“爹爹,让我和太子哥哥一起玩好不好?”白鸢彤拉着弘珙帝的衣裳,一副你不依我,我就哭的样子问道。
弘珙帝见白鸢彤有贴身的侍卫,也就放心的点点头,“好,不过不要走太远。”
白鸢彤高兴的点点头,从弘珙帝的腿上跳下,拉着太子就往外走,完全没有注意到当太子听到他喊弘珙帝为爹爹时,太子那发青的脸色。
“可我还没有向父皇禀报今天的学习情况呢!”太子希望能多和父亲在一起,哪怕是因为学业。
“晚些再汇报也不迟嘛!”白鸢彤拉着太子向外走。
太子回头看着弘珙帝,见他点点头,并吩咐道:“去吧!好好陪彤儿走走,别让他受伤。”
太子点点头,他的心不知为何又痛了一下。
太子带着白鸢彤四处看着,炼潼碧抱着他跟在太子的后面,对于这个太子,炼潼碧总觉得他对白鸢彤不怀好意,所以时时提防着他。
太子带着他们来到了他母妃的庭院,怡贵妃虽然是贵妃,可庭院中很朴实,衣着也并不华丽。
“岱儿,你回来了。”怡贵妃如一般的慈母一样问候着归来的儿子。当看到后面的白鸢彤时怔了一下,她听说了今天早上朝堂上的事情了。她并没有多问,便吩咐婢女倒茶。
“院子里的梅花都还没有开,我好想看看呢。”白鸢彤似撒娇一般对太子说道。
太子陪着白鸢彤到处走,白鸢彤的可爱让他很快放下了心中的情绪,白鸢彤的平易近人让太子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亲切感。他思索了一下,“你当真想看梅花?母妃书房中倒有一幅梅图,父皇也很喜欢的。你要不要看?”见白鸢彤兴奋地点点头,太子带着他们来到书房,房间中,飘出淡淡的墨香,在最醒目的地方挂着一幅梅图,装裱的很精致,红梅在雪中格外的醒目和美丽,孤傲的梅花在雪中屹立绽放。
当白鸢彤看到梅花旁边的一行词时,心中似乎产生了什么共鸣,突然开始疼痛起来,他捂住胸口,拉着炼潼碧的衣裳,“碧,好疼!心口好疼。”
听他这么一说,炼潼碧立刻紧张起来,他急忙问道:“彤儿,是不是又犯旧疾了?”见白鸢彤点点头,炼潼碧知道事情不好,白鸢彤身为幼螭本就体弱,再加上少了一魄就常犯心口疼。炼潼碧抱紧他向正阳宫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