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零拾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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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家二老说过了会尽量赶回来，但是在第二天一早，看到空荡荡的房子的时候，白凛依旧在不可避免的感到了失落。
“早上好，阿凛。”正在厨房忙碌的少年听到动静探出头来，“早饭再等一下下就能吃了，先去洗个脸刷个牙吧。”
——这种比爸妈还贴心的错觉倒是是个什么鬼？！
默默地被围着粉红色围裙打扮的少年给震了一下——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是她真的是很少看到这种和围裙气场这么合得来的男性啊！！！简直就是侵犯了女性的绝对领域！
啊好吧，虽然自己身为女性，这个绝对领域的技能点也没有点满OTZ……
“真琴，今天有什么打算么？”一边给手里的水煮蛋剥壳，一边嫖了一眼在餐桌的另一侧坐下的少年。
似乎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真琴愣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
“中国在过年的时候有什么习俗？”
“……嗯，大概是亲戚之间的走访，还有守岁，给小孩子们压岁钱，一起吃年夜饭，放鞭炮什么的吧？”她记得自己小时候这些习俗都还是在践行的，但是随着后来父亲母亲的越来越忙碌，常在外地，甚至有时候过年也赶不回来，就变得越来越不在意这些东西了。
白凛突然想起来，今年自己要在H市过年，不能回家，必然是要打个电话回去问候的。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她根本没见过，但是外婆外公平时那么疼她……嗯，回去的时候要记得带点什么礼物回去。
“前面有几个听起来有些困难……？”托着下巴的少年笑了笑，“但是最后一项放鞭炮的话还是能够做到的吧？呐？”
白凛剥鸡蛋的手一滑，滑溜溜的鸡蛋差点从手里飞出去，幸好及时反应过来——她绝对不会告诉那个家伙她其实在这方面胆子超级小而且看到鞭炮就恨不得捂住耳朵逃得远远的。
……
…………
虽然白凛对于鞭炮的恐惧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是那种死要面子的逞强性格怎么也改不过来，原本很兴致满满的少年看到她的神色，有些犹豫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用吃奶的劲儿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大丈夫萌大奶！老子我是谁啊怎么会怕区区鞭炮？！”
于是在傍晚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准时站在了刮着冰冷的海风的沙滩上。
“…………好、好冷！！”虽然想到了糟糕的日夜温差，已经多穿了衣服的白凛还是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的打了个寒颤。
“还好么？”真琴看过来，他的手里拎满了袋子，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鞭炮。
鞭炮是两个人一起去买的，在买的时候白凛反正是一点都不懂，但是少年似乎挺懂的。她问他原因，对方暖暖地笑着回答说是因为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喜欢——那个时候的少年的笑容暖洋洋的就像是初春将至时候的太阳。
“真琴很爱自己的家人吧？”她这么问他，点头回应她的少年的脸上比一贯更为柔和的表情。
——莫名的就开始有些嫉妒——原来她不是他最重要的人。
艳丽的夕阳在他们的面前一点点地沉入海平线，在最后的余晖把广阔无边的海洋都染成了橘色后，再慢慢褪色被黑夜笼罩。
“准备好了么，阿凛？”少年拿着打火机，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躲得远远的，恨不得把半个身子都藏在礁石后面的她，“不要离这么远啦！”
“…………啰、啰嗦！”白凛涨红了一张秀气的脸，张牙舞爪地冲他龇了龇牙。
摇摇头，少年不再看那个明明怕的要死，却依旧在逞强的少女，将手中点燃的打火机凑近了引火线。
伴随着“嗤嗤”的燃烧声，少年连忙后退几步，然后站定。
“啪——”白凛看到少年前方不远处放着的鞭炮筒里面有什么东西窜出，然后冲着天空匆匆奔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天空中哗啦啦地散开成一朵亮绿色的火花。
从小爸妈对她的教育就是“鞭炮很危险”“遇到这种时候就应该远离”。而因为她从小所住的小区是明令禁止放烟火的，她自然就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
——意外的漂亮。
就像是把这辈子所有的美好都集中在了刹那，然后在瞬间迸发而出，有一种强有冲击力的美。
“阿凛，快过来。”前面的真琴回头刚好看到微微长着嘴巴，呆呆地看着天空的白凛，笑着招呼她。
“啊？嗯……”虽然感受到了烟火的魅力，但是却依旧不敢上前的白凛在原地踌躇。
“好啦，快来啦！”看到她犹犹豫豫的样子，少年脸上的笑容大了些，他往回跑了两步，然后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在她措不及防的时候往前一带。
“哎？啊啊啊……”忽如其来的震耳欲聋让白凛又瞬间的失神，烟火的声音完全改过了夜晚海潮的声音，或者说正是因为太过喧嚣，所以听不到杂音，白凛此时的心情才能够格外平静。
侧头看站在自己旁边，正仰头专心致志看头顶烟火的少年，白凛发现烟火的光芒和夜色的晦暗在他好看的脸上交织错落成深深浅浅的阴影。
他看着烟火，而她看着他。
“阿凛？”注意到她的视线，真琴有些不解地转过头来看她。
“咦咦咦？啊没事……”幸好是在晚上，他并不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神色，不然根据自己脸上发烫的程度来看，一定是红的有些过分了。
猛的侧过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天空中的盛放的烟火上。
似乎并不止他们在放烟火，视线沿着海岸一路过去，能够看到天空中偶尔密集，偶尔零散的盛开的烟花——毕竟是年三十了。
被这种热闹的气氛所感染，又有真琴的领导，白凛很快就投入到放烟火的乐趣中，到了最后更是在真琴的帮助下，能够自己去点燃火筒的引线了。
兴高采烈的白凛注意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略一皱眉然后打开来看到的是意料之中的【小凛我们今天回不来了，抱歉。下次一定补上。ps：爸爸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新年礼物。】
……
…………
………………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了……哪怕已经被迫习惯了，但是却依旧不能接受。
收敛了上翘的嘴角，真琴走到她身边站定，哪怕什么都不做，但是却能够让她重新感受到那种安心的味道。
她可以不是一个人，会有人在她感到寂寞的时候陪着她消磨时光。
这难道还不够么？
更何况，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外面有多辛苦，而这都是为了她，最没有立场指责他们的就是身为女儿的她。
“呐，真琴。”
“嗯？”少年弯着好看的眉眼，看着她侧头对自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真琴能够陪着我过新年，我很开心。”发自内心的话语，少年突然有点理解了，为什么她这么执着于别人的声音。甜软而不发腻的声线夹杂在微冷的空气中扑面而来。H市就算是冬天的夜晚，也有十几度的温度，但是从海面上吹来的阵阵海风硬生生吹走了不少温度，让她的鼻尖有些发红。
“……嗯，能够和阿凛一起跨年，我也很开心。”少年伸手把一支仙女棒递到她手上，然后点燃。
白凛低头直视着自己手上突然间绽开的花火，然后看着另一只手上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九分了——新年马上就要到来了。
天空中陡然间多起来的烟火像是要在刹那间迷住世人的双眼，绚丽而妩媚，照亮了半个天幕。
“真漂亮。”买来的烟花已经燃的差不多了，白凛和真琴两个人干脆在沙滩上坐了下来，然后呆呆地看头顶的光幕，“真琴，据说日本夏日祭典上有烟花大会？是不是很漂亮？”
“嗯，非常。我们家每年都不会错过。祭典上有各种各样的小摊，我还记得有一家大叔的稠鱼烧特别好吃，捞金鱼的摊位上总是要留意着遥他会不会跳进去，虽然他看起来对这些不上心，但是也从未落下过，渚一直都是罪兴奋的一个，啊还有阿凛那个别扭的家伙，明明说着不喜欢啊，麻烦死了，但是实际上心里在想什么我全都知道。”
“哎？听起来很有意思啊。真想去看看。”少年没有特意指出这儿的阿凛到底是谁，但是白凛的心头却涌上一种莫名的感觉。
“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突然间凑近，少年暖暖的气息喷在她裸露的脖颈上，“阿凛，新年快乐。”
“……啊，真琴，新年快乐。”她低头，看自己手机屏幕上的【00：00】的时间显示，然后侧头，看着空无一人，只有沙滩上留下的浅浅的印记才能够证明这儿刚刚其实有人坐着。
“……拜拜，真琴。”
海风呼呼地伴随着冷空气席卷了她的身体，海涛的乐曲从未停止过，却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烦。手上的仙女棒早就燃烧殆尽，只剩下黑乎乎的一根细木棍，木头烧焦的味道夹在海腥味儿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比刚才更冷了些。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零拾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