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吧，我的Rebekah》名草

45、87~88

　　【八十七章】

　　得知维妮亚斯下地狱的那刻，Elijah跌跌撞撞地冲出大门，再也不愿往下听。
　　无非，是怕自己承受不起。
　　他盲目地在高速公路上飞奔，摒除一切杂念，任凭疾风在耳边呼啸席卷，只依靠吸血鬼敏锐的触觉感官躲避前方的种种障碍。
　　他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再也不愿理会任何事。
　　他只知自己满脑子都是洛佳尔，满脑子都是金妮，满脑子都是素未谋面的维妮亚斯。
　　当那隐忍晦暗、深埋150年的情感如山洪崩啸般全盘迸发时，Elijah才明白他爱得究竟有多痛，有多深。
　　原来你不只是我的妻子，还是我的爱人。

　　那三生三世的帐，他亏欠洛佳尔、亏欠金妮、亏欠维妮亚斯，终其一生，偿还不尽。
　　除了用漫长而无尽的余生等待她虚无缥缈、全无定数的归来，他还能做什么？
　　哪怕她永生永世不再出现，他也只能守候，只能等待。
　　那是他欠她的，还不尽，也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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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laus知道Elijah回了家。
　　同样的，他也知道他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里？”
　　出门的那刻，一直沉默不语的Klaus，终究是开了口。

　　Elijah停住脚步，顿了三秒后，拉起行李箱缓缓拖行，留给他一个荒凉的背影：“洛佳尔庄园。”
　　“Elijah……”Klaus叫住他。
　　“两年后，记得回家，送送Rebekah。”
　　Elijah的脊背猛地一僵，怔怔定在原地。
　　良久，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行李箱的滚轮咕噜噜转动，走得是那样轻快。
　　然而Elijah的脚步，却沉重得似乎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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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issie轻巧地翘着腿，懒懒地靠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Klaus将反锁的门打开，径直走进来，直挺挺地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就这么点出息。”Cissie冷哼一声，眼皮子都不抬：“昨晚拧断我脖子多麻利，送个小姑娘倒是磨磨唧唧半天。”
　　Klaus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你倒是这么容易让我拧断脖子。”
　　“我打得过你吗？”Cissie腾地坐起来，狠狠瞪着他。
　　“我根本就没用劲，你少怪到我头上，分明是你自己手下留情。”Klaus闭上眼，唇边泛出和煦的笑意：“谢谢你，Cissie，给我个台阶下。”
　　“噢，真是好人有好报，难得我做的好事能让人领情。”她拍着手，语气中不无嘲讽，然而笑容却明媚动人：“看你这么在乎那个女孩儿，我怎么好意思拆台？”

　　“你不怪我们……”Klaus皱着眉，不安地看着她。
　　“你想什么呢？”Cissie蓦地柳眉倒竖，毫不犹豫地说道：“别以为一颗木子弹就能让我原谅你们，哪里来这么便宜的事情！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狠狠瞪着他：“提起我就生气！不，是愤怒！我恨不得把你推到壁炉里，烧成烤全羊才解气呢！”
　　Klaus眉毛一扬，被逗得哈哈大笑：“爽快爽快，一百多年没和你吵架，我嘴皮子都不会动了。”
　　“哦，原来你昨晚刚跟我干架是为了松筋动骨？”Cissie一脸鄙夷，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聪明。”Klaus赞许地竖起大拇指：“今晚继续。”

　　“你想太多了。”Cissie淡淡地扫他一眼，径直起身把他拉起来往门外推：“走走走，把你给小姑娘的那张东西给我一张，我也需要钱。”
　　“你要走……”Klaus一愣，心沉了沉。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Cissie不解地望着他：“我说过要追杀他们生生世世，你当我说着玩儿的？”
　　她松开手，直直望着他，面上满是错愕与失望：“Niklaus Mikaelson，别告诉我你真的没有替Kol报仇的念头，我发誓会杀了你，就现在！”
　　仿佛被戳中了痛处，Klaus怒不可遏：“你去啊！现在就走，杀光他们一个不留！难道我会在乎那群狂妄自大的年轻吸血鬼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顾忌什么。”Cissie冷笑：“不就是Caroline嘛，是啊，上千年才遇到一个动心的，有本事让你俯首帖耳，当然比自己亲弟弟的性命重要多了！他这到处惹事的你还嫌麻烦呢！死了正好，省得你还要浪费一把匕首一撮白栎树木灰把他封到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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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在不断升温，如同沸腾的热油在大锅中奔腾呼啸，溅出热辣的火星。
　　“你给我放尊重点！别以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Klaus目眦欲裂。
　　“噢，算了吧Niklaus，你那套威胁的把戏对我没用。”
　　Cissie撇撇嘴，不耐烦地摇着头：“我没空跟你吵吵嚷嚷的，赶着去报仇呢，你拖拖拉拉的干什么？我又不是你，追杀Katerina Petrova整整500年都死不掉，真是高效率啊。我才不愿费心折磨他们，直接掏心脏让他们到超自然炼狱去。”
　　她沉下眼帘，唇角划过一丝朦胧的弧度，声音虚无又空洞：“下了炼狱，我的复仇，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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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去吧，我又不是你的Caroline，用不着你深情款款地送别。”Cissie两手空空，一身轻快地拉开门。
　　“里面的钱包装着四张信用卡和3000美元现金，还有一部手机，学会用它，保持联系。”Klaus把Rebekah巨大的Hermes包包塞到Cissie怀里。
　　Cissie歪着头看他，忽然捧腹大笑：“Nik，你变了个人似的，这太有趣了！”
　　“有趣不如陪我逛两个月再走。”Klaus半开玩笑半认真：“我无聊得很。”
　　“你不是最喜欢自己一个人吗？现在爱凑热闹了？”Cissie狡黠地笑着，有一丝惊喜，她发现Klaus真的不一样了。
　　“自己一个人几百年，也腻了。”Klaus破天荒没有否认，轻笑道。
　　Cissie微笑，亲密地搂住他：“亲爱的，我很快就会解决掉他们，到那时，咱们把他们的心脏当球踢。”
　　“再见Nik！”她洋溢的笑容胜过那绚丽明媚的日光，散发出万丈光芒，融化人冷若冰霜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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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等等，Cissie……”Klaus像是想起什么，匆匆叫住她。
　　“两年后……”
　　“我会回家，送Rebekah。”Cissie哀伤地微笑着，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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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八章】

　　爱情岛很美。
　　风景美，人也美。
　　这里没有忧伤，没有算计，没有仇恨，只有轻松与快乐。成群结队的情侣在这里度假，所有矛盾与烦难都迎刃而解，只余纯粹的欣喜。
　　他们的笑容是那样明媚，灿烂得像是头顶绚烂的日光。
　　加尼美德斯没有骗我，爱情岛有魔力，能满足我们那荒诞无稽的愿望。
　　而他送了我一份大礼，让我生生世世都感激。

　　他真的将我带回1865年秋天的维克利尔庄园，还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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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原先他半逼半哄地让我穿上19世纪的绿花布宽褶平纹裙，以及那双过时了无数年的摩洛哥高跟鞋时，我的面色并不好看。

　　但当我穿过那两排一如既往地高昂挺拔的雪松，便看到火红的落日下，头上包着白色的麻布头巾、正站在大锅炉旁浆洗衣物的洛佳尔。
　　当下，我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一边忙碌一边抬起头，见到我的那刻，她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不经意地说道：“回来啦？狄米娣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吗？”
　　家常话语，寻常口气，同150年前一般无异。
　　然而我却目瞪口呆，如遭雷轰电击，错愕得面孔扭曲，仿佛是挨了霜打的茄子般僵直呆立在原地，久久不得动弹。
　　疯狂！疯狂！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她又忙活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反应，便放下手中的捣衣杵，不解地冲我走来，搂住我的腰：“Bekah，你怎么了？狄米娣给你气受了？还是金妮和小伊森调皮？”
　　我愣愣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震惊的我，甚至没有顾得上去注意，她喊出的那个熟悉的名字，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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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亲爱的。”她困惑又担忧地将我拉进屋里，喊道：“Kol，你帮Bekah拿杯热热的小米浆来吧，她怕是不舒服呢。”
　　Kol的名字被喊出来的瞬间，我又再次浑身一震。
　　“喝那个更不舒服。”上帝呀，那是Kol的声音。
　　他从厨房走出来，穿着老旧且缝缝补补的破衣服，面上满是不耐烦：“该死的北方佬！我发誓明天早上必须要喝加了糖和奶油的咖啡，特别是要吃到松饼。粗米浆让我的舌头都快涩得烂掉了，还有！别再让我听到玉米饼三个字！”
　　我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张口滞舌，呆若木鸡。
　　“别生气了亲爱的。”洛佳尔浅浅地皱着眉，伸出手探了探我的额头，转身冲Kol笑着说道：“等Nik和Elijah回来，咱们就有面粉和果酱吃了，运气好的话或许还会有牛油！”
　　噢，这对话太诡异了。
　　哪里不正常？有吗？乍一听，又似乎没什么不对的……
　　不不不，我发誓这中间不合逻辑。只是我大脑一片空白，比浆糊还要粘稠混乱，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天大的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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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ol给我拿来一杯热水，我还未来得及接过，他忽然突兀地将脸凑到我面前，直直盯着我的眼睛一动不动。
　　我被吓了一跳，怔怔望着他，不知作何反应。
　　“哇哦。”他夸张地叫着，直起腰，装作很严肃地对洛佳尔说道：“洛尔，我发誓Rebekah一定是生了大病，她从进门起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到现在还没扑上来挖出我的眼睛，真是不可思议啊！”
　　继而他坏坏地笑着，不怀好意地说道：“是不是金妮和伊森把米虫加进你的茶里了？”
　　“噢好了……”洛佳尔忍俊不禁，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轻轻拍了Kol一下：“Bekah不舒服，你照顾照顾她，今晚芒罗一家来，我去帮爱丽丝做饭。”说罢便往厨房走。
　　“杀猪吧洛尔。”Kol顺手抓起一个苹果咬起来，像一团橡皮泥似地倒在满是刺刀刮痕的沙发上：“不能怠慢你最好的朋友嘛，况且金妮和伊森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肉怎么能长高呢！Nik回来会带很多牲口，别学Rebekah小里小气的，自己不吃难不成还等着北方佬抢咱们的吗？”
　　噢天哪，我的头好晕。
　　可是……没错，Kol向来是这样讲话的，语气风格都无不妥，洛佳尔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

　　噢上帝呀！我明白了！！！
　　我何曾见过Kol吃苹果！？他怎么会吃粗米浆和玉米饼！？怎么会想要拿咖啡和松饼来做早餐呢！？
　　老天爷，这一切都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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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ijah和Nik回来了。
　　同样的，没有什么与150年前不同，平常地打过一声招呼后，Kol帮着Nik把那群畜生往圈里赶，Elijah和宾利从马车上卸下几袋面粉和两桶黄油，正往屋里搬。
　　Elijah进屋，洛佳尔微笑着迎上来，掏出手帕替他擦汗，两人都笑得快乐而温馨，Elijah轻轻吻了吻她，问道：“这两天我们不在，没出什么事吧。”
　　洛佳尔帮他脱下外套挂到衣架上，温柔地说：“我们很好，有Kol在呢，没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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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傻了眼。
　　噢，我一定是走错地方了。
　　说真的，我并不记得自己曾有过这样恩爱的哥哥嫂嫂。在我的那模糊的印象里，Elijah和洛佳尔至多能做到的，不过是相敬如宾。洛佳尔永远是殷切的，却卑微而谨慎小心，而Elijah，永远有着淡淡的疏离。
　　洛佳尔望着Elijah高贵的背影哭泣，我望着她低垂的脊背叹息。
　　如今，看着眼前这对真真正正的爱人，我只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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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当真觉得自己惊讶得太早了。
　　听见维克利尔的大门外隐隐传来两个小童咋咋呼呼的嬉闹时，我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直到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孩从走进门的狄米娣怀中挣脱，乐颠颠地张开肥嘟嘟如藕节般的手臂，蹦蹦跳跳地往Elijah怀里钻，嘴里稚嫩又响亮地喊着“Dad！”时，我方才目瞪口呆地张大口，震惊得连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然而更让我惊恐万分的，是一向不动声色、不苟言笑的Elijah，面上居然尽是溢满了自豪与愉悦的纹路，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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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Kol忽然闯了进来，做出一幅张牙舞爪的狰狞样子，闷声闷气地吼道：“金妮·维妮亚斯·迈克尔森————我的手上都是马粪！你太不淑女了，玩得这么晚还不回家！我是你妈妈派来惩罚你的！”说着便张开爪子往那小女孩身上猛扑。
　　“哇哇……”金妮高分贝地尖叫起来，咯咯咯地大笑着，被Kol追得绕着饭桌四处乱跑，一头细细光滑的板栗色头发毛毛躁躁的，被Kol一把扯下发带，纠缠得乱七八糟。
　　“哦天哪！玩得这样疯可怎么得了，将来会嫁不出去的！”洛佳尔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只手伸向了嗅盐盒，她又快被吓得晕倒了。
　　Nik走进门，小金妮尖叫着：“Nik救我！”
　　当下，Kol直接被Nik摔到了沙发上，两人都在大笑，用脏兮兮的大手抓住对方的头发直接扭打成一团，从屋里到院里花拳绣腿地比划着，动作表情还要特别夸张，动不动就是：
　　“哇！下手太重了！哎呀呀肋骨断了……”
　　“我警告你不许打脸！”
　　“臭小子居然搞偷袭，不想混了你！”
　　“去你的！别扯我的腰带，真他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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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因为没法看着他们胡闹下去，而拉着狄米娣落荒而逃的洛佳尔，还有兴奋得哇哇大叫摇旗呐喊的小金妮和小伊森，周围包括芒罗一家及奴仆的一行人，都十分淡定地围观，Elijah甚至直接倒了两杯红酒跟芒罗先生坐到院子里观战。
　　“哎呀这个勾拳漂亮！”
　　“Kol小心！Nik在你后面后面！”
　　“淑女金妮，不许这么大吵大嚷的。”
　　“Niklaus先生加油！”
　　“这次我压Kol先生，你就说赔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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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这太疯狂了！
　　我一边笑得喘不过气，一边纠结万分地捂住脑门，忽然觉得头痛，并且很想像小金妮一样有特权发了疯似地尖叫！
　　“Rebekah小姐，你还好吗？”爱丽丝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我死死忍住笑，努力直起腰来，咬紧牙关，僵硬地站着，只觉哭笑不得：“呃，我没事，爱丽丝。”

　　加尼美德斯，你快出来，把状况给我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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