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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咒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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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谢了很遗憾吧?你看起来很难过。”幻化出了鼻子和嘴巴,原来眼睛并不是飘浮在口罩和白袍上,虽然不再像一管牙膏,我还是开始认真的观看那个在渐近中放大的五官,没有了飞舞的雪花,能运动的东西只有它了,而且我发现这个在这个五官上正慢慢泛出了近似于雪花的粉色。手腕发凉,疼痛渐去,我也要睡了,可那张脸(我推理出来的,因为它具备了脸的要素)又开始移动,我的头也开始眩晕。
“姓名,年龄?”机械化的声音,语气对了,因没有温度而让我舒服,没有温度,雪就不会融化为让人难过的黑色,没有温度,雪还会再来吧?
“粉色的雪融化后是什麽颜色呢?”不觉喃喃出声。
“我不知道呀,你觉得呢?”温度升高,我皱起眉头,我只是自问,并不需要别的什麽的回答。
“我该叫你陆离还是秦无衣呢?”片刻静默后那张脸固执的阻隔住我期盼雪花的视线,真是个好问题呢,我凝神想想,不自觉的发笑,为那脸上又泛出的浅浅如雪粉色,“陆离死了四年,秦无衣要百年后才出生,好蠢的问题。”我从轻笑渐成放声大笑,不顾这笑让全身都刺痛起来,不管那张脸叫喊着猛冲过来。
“放手!放开!你让他透不过气来...伤口又裂开了!别愣着!快取水和绷带...我需要帮手!......”
我还想笑,但已没有力气,有什麽东西正从身体里流失,我有些累了,这种缓慢的流失让我轻松,我似乎能看得到天堂的颜色,可为何还是子夜般的黑色?!
我知道一些魔咒,可以轻易的满足需求,就像那句“好吵”会有利于睡眠,若需举例还有“水”,于是就有水,有时会是甜的,有时还带有淡淡奶香,很随机,或许控制咒语也颇需功力,我自认功力低下,不仅做不来控制口味,连基本的使用都有些许问题,因为常常未用也会有水出现,很苦,亦只能喝下;也表现在食物上,我不懂也从未试着取用食物,食物却时常出现,自行运动着试图进入我的口中。
我想我是疏于练习,因为醒时盼雪令我时常的盯着窗外,于是有时会飘起来,飘近窗户,近来飘起的次数更多些,定是练习之故,那是真正的飘浮,包围有温暖的空气,可还是做不到挨近玻璃,我试过,不成功,只能偎在凭空而立带有温度的墙边渐渐睡去。
最难掌握的咒语就是“不”了,有用的利于消失的咒语。水很苦的时候,食物运动的时候,百试难灵。也如现在,念过好几遍,还是落入温暖的泡沫里,悬着手腕,看四肢身体怪异的浮沉,即是咒语难以灵验,我只好睡觉。
“你是谁呢?如果你不是陆离也不是秦无衣,那你又是谁呢?”这个问题已经让我厌烦,因其使我为难,我没有答案,也不想要答案,不知道的事情要我如何回答,讨厌的问题。
“或许你知道自己多大?”这个好像也难,数学我一向马虎---100+24+4?,列式似乎不对,那或是100-24+4?像也不对,12+4吗?绝对不对,困惑的想了半天,我只能说“算不出来。”
“为什麽?”
那张脸晃的我头晕,让我觉得像在旋转,我想起一个能让我趋于稳定的咒语并念出来:“我疯了。”像是有效,于是接着念:“我是疯子,记得吗?问疯子这麽复杂的问题,可笑。”好了,念完了。我可以睡了。
可是不行,我忘了我对咒语的使用并不高明,还是得不到期望的宁静......
“你怎麽说?”
“我还需观察。”
“这麽多天了,还需观察?!你到底是不是专家?!他说他疯了?骗人!他是骗子!他没疯!你说!说他没疯!说!!”
“放手!你抓疼我了!他的言行是真的不合常理,不是吗?”
我看到一只似挣扎在网上的蛾子,运动,静止,再运动,接下来该是静止,还真静止了,我会未卜先知呢,我轻轻的笑了,想着物极必反,该是运动---嗬!真的运动了,我是先知呢!原来先知都是疯子。
“该死的!他在笑什麽?”
“你吓着他了。可能是受到惊吓才会笑。”
“什麽鬼话!荒谬...”
“一点儿也不。笑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他怕你对吧,你对他做了什麽?”
“轮不到你来问!你只是他的医生,记住!”
“可他为什麽要自杀?别骗我说跟你没关系。”
似乎有雷声在咆哮,可我一直盯着窗外,却没见到闪电,光比声音要跑得快,所以一定是先看见闪电才后听到雷声,我想知道是怎麽回事,于是努力想飘起来,竟不成功,再试,似乎近了些,再努力......努力白费,我听到一声尖叫,然后坠落。
我还在用混沌的脑袋思考闪电的问题,试着在混乱中理出头绪。
“止血,药!药!”
“绷带!快!”
“别碰着伤口!”
“帮忙呀!他没多少血可流了!”
算了,我累了,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