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饲主》郁云华

24、Chapter 24

　　“她只会要她想要的，只会做她想做的，虽然看这张脸，怎么都只是一个乖巧的小姑娘。”西尾芹指尖轻轻抚过遥的颊畔，根本不顾及十束不赞同的目光，“可是她骨子里比谁都狠心，对自己也狠，你让她难过，她就让自己更难过，伤害自己惩罚自己，既然伤了心，就索性伤得更多些。”

　　“不会，遥不会这样！”十束立刻反驳着西尾芹。这种描述，就好像遥是一个疯子，他怎么会愿意让人把他带大的女孩形容成这样的！

　　“我知道的她就是这样，你不承认也没用。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反正那是你永远都看不到的。她现在，是遥。”西尾芹轻轻一笑，“不是别人。”

　　十束听出几分异样：“你认识她？”

　　“否则她怎么会来我的公寓。”西尾芹耸耸肩，事实面前，他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愚蠢。

　　“我是说……”十束的话倏地顿住，有些踌躇，有些事他没问过，遥没说过，但这几年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不代表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猜不到。

　　“你想问的，是成为遥之前的她？”西尾芹的脸色突然有些冷，“你很在意？哪种在意？是不屑不齿，或者恶心排斥？”

　　“不是，我没有。”他只是想知道而已，遥就是遥，永远都是。

　　“她很敏感，如果你说的是骗人的话，她会感觉到的。”是或者不是，西尾芹觉得这和她没关系，“你是她的哥哥，她依赖你，那么以后呢？”

　　或许是错觉，十束觉得眼前的女孩说出哥哥那两个字的时候似乎有几分讽刺：“抱歉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会长大，会遇上情投意合的男孩子，会恋爱结婚，到时候你会怎么做？”

　　“那是理所当然的，我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但与之相对的，你也会理所当然地交上女朋友，然后恋爱结婚，那么遥呢？到那时遥又该怎么办？”

　　“她还是我的妹妹。”十束觉得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女孩问糊涂了。

　　“她不是。”西尾芹摇了摇头，“这才是关键。”

　　十束像被这句话打懵了。遥是他的妹妹，这样的话他已经重复了六年，可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把他已经当成事实的事情推翻，直截了当地告诉他，遥不是他的妹妹。

　　西尾芹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会让一个女孩子满口念着的人，一定不会只是哥哥这样简单，尤其像遥这样的女孩。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但西尾芹很确定，遥的这份感情一定不是单纯的对哥哥的感情。如果遥意识不到这一点，西尾芹想，她或许可以让遥的哥哥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不是兄妹，他们之间有的可以比兄妹更多。

　　只可惜，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十束遥和十束多多良却怎么都看不明白，在这天之后他们走进了一个死循环。

　　遥依旧执著着要和她在乎的多多良在一起，生活在一样的世界绝不分开。再多的挫败和失落，都没能阻止她。

　　而十束终于隐隐意识到，遥之所以加入吠舞罗，是因为自己。尽管置身其中，十束也不得不承认，与王权者相关的世界是一个危险的世界。他觉得自己给遥做了错误的示范，给了她错误的引导，她该有的生活应该是和所有普普通通的女孩一样，喜欢帅气的男孩子，偷偷违反着校规化妆佩戴首饰。

　　十束想让遥走回“正途”，却渐渐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于是他想着，或许疏远了遥，她就会失去跟随他的古怪信念，所以就慢慢成了之后那不尴不尬的兄妹关系。

　　遥那隐隐约约的感情他们两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遥自己对待感情迷迷糊糊的，而多多良则是完全没有往那一方面去想。

　　直到遥又一次说给西尾芹听，多多良是怎么怎么疏远她，西尾芹终于忍无可忍地点着遥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着：“你就看不出来，你已经喜欢上自己的哥哥了吗！”

　　那一刻，连当事人自己都没发现的秘密被戳破，遥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觉得很不可思议，很难想象吗？很可惜，这是事实。”西尾芹大力捏了遥的脸，把小姑娘从呆愣的状态里唤回。

　　遥下意识揉着脸，然后喃喃地说着：“我喜欢多多良？”

　　西尾芹发誓，如果早知道这姑娘竟然迟钝成这样，她一定不要和她相认，认识这样的朋友，太丢脸。虽然很想这么吐槽，但西尾芹还是没好气地回答了：“没错，你爱上了你那个哥哥。”之后又补了一句，“干嘛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你们本来就不是亲兄妹，你爱上他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遥很想说什么，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反而在被西尾芹点出自己喜欢多多良之后，说不清的喜悦就这样泛滥开了。她觉得这份感情可怕得不可思议，却又觉得这样的感觉幸福到不可思议，她喜欢多多良，很多很多的喜欢，好像突然就找到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让她更喜欢多多良一些。

　　其实，这个世界真的太美丽了~

　　但遥刚活动起来的一颗少女心，很快就被西尾芹碾得粉碎：“只不过你们兄妹两个都是迟钝得可以，你现在发现了有什么用，他在躲你了不是吗？完全不知道你喜欢他，却已经开始躲你，小妹妹，你的哥哥是不是厌倦你了？”

　　“厌倦？”这个词瞬间触动了遥，她和多多良一起生活了六年，她清楚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养父曾经评价说那个人很薄情，养父也说过多多良是个对什么都感兴趣，却什么都不执著的人。遥曾经觉得养父说错了，但后来的一切却证明，他们的养父虽然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了解多多良。养父曾感慨过如果多多良能遇见让他执著的东西就好了，然后终于有了那么一天，遥在多多良的眼中看到了执著，他要追随他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