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于归》司亦

20、高二开学与来月经这事儿

　　“白音这不是你做的吧？”季老班没有检查语文作业，但是数学老师检查了。所以，白音倒霉了。
　　“是我做的啊，因为是暑假作业嘛，字就写得飞了些，老师我年纪小，爱玩嘛”。白音抵死不承认。
　　“骗谁呢你，出去站着”。于是白音在苏童同情的目光下出去了，白音也深刻反省自己，两辈子都没被老师轰出教室啊，唉，谁叫遇见数学老师这个严谨老教师呢，平生最恨抄作业的和让人代写作业的，很不幸，白音触犯了其中一条。
　　而数学在早晨第四节，下课后就是午休时间，于是A1班的人出来都看见白音站在外面。熟悉的都和白音打招呼，问她怎么了？
　　“提前下课”。白音答。其实她有打算走人的，但是谁叫A1班提前下课呢。
　　“怎么了？周扬天易奇怪的看着杨驰，这话他问白音不奇怪，但是他问问题就大了，有谁见过杨驰关心过同学？
　　“没怎么”。白音看见杨驰无辜关心的样子，将心里的火压下去。
　　“因为那两张卷子？”杨驰见白音目光要吃人似的看着他，脑袋转得挺快。
　　“不是，你先走吧”。白音见几个已经走到楼梯口的同学有回转探头探脑，忙催促他们快走。
　　“真不是？”杨驰不太相信。
　　白音猛点头。周扬天易一头雾水，这两人在说什么，什么卷子？
　　“白音，什么卷子”？周扬天易问道。
　　“没什么，快走吧，等一会，我们老师看见又要骂我了，你们快走”。白音含糊道，只是催着他们赶快走。周扬天易和杨驰见状只能无奈的走了。
　　下课了。“下次，要是我再逮住别人给你做作业，就不是罚站那么简单了”。数学老师说完，走了。‘死变态’。白音在心里骂道。白音的数学老师只对数学成绩好的关注，成绩不好的，他连你是谁都记不住。白音数学也还过得去，反正不拖她成绩的后腿。白音是年级第一，但数学不是，所以数学老师对白音更加恨铁不成刚。
　　“喂？”白音正收拾书包，手机在口袋里振动。
　　“往后门来”。
　　“哦，那先挂了，我在收拾书包”。
　　白音收拾好，将教室门关好，同学们都走了，教室里只有几个住校的同学还在。
　　白音走到后门，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车，杨驰当然不会傻傻的耍帅靠在车门等白音，太阳那么大，嫌皮厚？杨驰早就摇下车窗，看见白音，示意司机开门。
　　“上车”，他伸出脑袋朝白音道。
　　白音打开后座的车门上去，后门还有少量走得慢的同学，看见白音上杨驰的车，都纷纷和同伴议论，看着绝尘而去的车。
　　杨驰将白音带到一家餐厅，亲，不是西餐厅哦。只是一家看起来很干净的家常菜馆。
　　“上次谢谢你了”，杨驰将菜单递给白音，白音看了看他勾的菜，只是加一个青菜汤。
　　“我也是遇到，”白音笑。
　　“我发觉当我面对你时，很难将你当做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看。”杨驰看着白音也笑着道。其实马上就十三了，白音在心默默道。
　　“个人生活经历不一样嘛”。白音答。陆陆续续的又有人进来吃中饭，整个餐厅有些喧闹。
　　“你今天是不是因为那卷子被罚？”杨驰还是这个问题。
　　“是”。白音这会儿坦诚，“这是我第一次被罚站呢”。
　　“那还真是我的过错”。杨驰笑。白音也笑。
　　吃完饭，杨驰亲自开车将白音送回公寓，白音想，他有驾照吗？但见交警完全不管这辆车，她淡定了。是她想多了。
　　“你以后若是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杨驰将白音送上楼，在白音进门前道，又怕白音不明白似的，还加了句﹕“任何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
　　“恩”。白音点头，应下他的承诺。其实她更愿意杨驰用钱解决的，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不是吗？可惜现在的杨驰还稚嫩得很，对于白音的救命之恩加上同学之宜，让他无条件的交出自己的信任。白音内心作为成年人比杨驰更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杨驰如此信任她，她当然也不能泼杨驰的冷水，她当然不会主动去问杨驰要钱，若杨驰真是拿钱解决这件事，那么也就表示他和白音的交情到此为止。大家以后还是各走各路，但杨驰采用了最真诚的的做法，将自己的后背完全交给白音。
　　白音还是挺感动的，杨驰还需要磨练啊。根据杨驰前后的经历，白音不难猜测杨家是做什么的。但是她可没打算插进去，他们家只是小老百姓，什么都没有，当炮灰都不够格。
　　“喂，哪位？”白音接起电话。还好她午睡醒了。
　　“音音，是我啊，是爸爸”。电话那头激动得很。白音奇怪他怎会有自己的号码，猛然想到前世站在白友青那边的李佳，明白了，她还以为李佳会变呢？但李佳还是站过去了。白音苦笑。
　　“什么事？”
　　“音音，爸爸来省城了，你在哪，爸爸来看你好不好？”
　　“不好，我住校，不方便”。
　　“我就是来看看你，爸爸和你阿姨来省城找工作了，你以后放假了也可以来找我们啊”。白音奇怪这俩渣人怎么提前几年到省城来了？后来问过李佳才知道，这俩渣人拿着那两万块重新租了店铺卖水果，但最后还是亏了。其实大部分都被白友青输完了，两人走投去路只能跟着县城的农民工一起来省城打工。
　　“以后再说吧，我要上课了”。白音挂掉电话，还好她并没说她在哪个学校读书。省城那么大，不一定就能遇到。但是人倒霉，喝凉水也会有塞牙的时候。
　　“出来一下，操场花台”。白音看着杨驰给她发的短信，奇怪，他要干嘛？
　　操场花台在操场的左边，花台很高，加上花台里的树，只要不到教学楼能看到的那一方去，在背面是隐蔽的很。
　　“找我有事？”白音疑惑的看向杨驰。
　　“给你”，杨驰递给白音一个精巧的纸袋子，白音看了眼标志，百达翡丽，全世界公认的最好的手表品牌，号称“手表中的蓝血贵族”，推出的都是限量版。前世的她，也买不起。
　　“干嘛送我礼物？”白音奇怪，非亲非故的。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啊，教师节刚过去，她和教师沾不上边吧。
　　“你生日”。
　　“哦”，白音恍然，她自己都不记得。
　　“你不是不记得吧？”杨驰见白音恍然的样子，问。
　　白音不好意思笑笑，她也是刚记起。杨驰难得见到白音羞赧的样子，笑得颇开心。
　　“谢谢，现在可以打开吗？”白音问。杨驰点头。白音打开一看，一块小巧的白色手表躺在丝绒的盒子里。白音敢打赌，杨驰绝对不知道送人白色手表的意思，要不然他肯定会换一样礼物。白表，表白。
　　“你知道送人白色的表什么意思吗？”白音拿着表试戴，边问。
　　“什么意思？”杨驰见白音扣表带困难，上前帮忙。
　　“表白啊”。白音笑着道。倒还挺适合她的。
　　“你哪听来的这些歪理？”杨驰笑，白音不过才十三岁而已，都还不到他肩膀。
　　“你不信去问那些女同学”。白音朝教学楼努努嘴。
　　“我当时只是看着这表你应该能带，就买了，没多想”。杨驰这孩子老实，解释了。
　　“你当然不能多想”。白音道，可惜她高估了这孩纸的智商。
　　“恩？”杨驰一副不理解白音的话的样子看着白音。
　　“没什么，走吧，都上课了”。上课铃声刚打完，第三节课开始了，第二节课间休息时间很长。
　　下午，白妈，艾小美，都电话祝白音生日快乐。
　　挂完电话，白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杨驰送她礼物了，那她要不要请他吃饭？算了，还是不要了。她自己都打算在食堂吃呢。
　　晚自习，杨驰又送来一块蛋糕。
　　“说，你和杨驰什么关系？”苏童将白音按在课桌上，笑嘻嘻问道，白音居然和杨驰熟悉唉，那她是不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妹子，你就梦吧。
　　“就你看见的，一般朋友，能说得上话而已”。白音道。
　　“你看见他给哪个女生带过东西的，从实招来！要不然我呵你痒痒肉了”。苏童也不信。
　　“你看我连大姨妈都没有来，能有什么关系，他看得上我吗？”白音道。
　　“哦”，苏童同情的看着白音，她初中就来月经了，但是白音居然高二都还没有来，她又想到白音才十三岁。她放开白音。那也还是有点晚，她十二岁就来了。两世，白音的月经都来得晚，白音也不在意。前一世倒还担心过，好友都来了，就她还没来。当时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女人呢。
　　十三岁生日没几天，白音的月经来报道了。白音一直认为她没什么好运气，所以这次白音也没有运气好到正是星期六或是星期天。那天是星期五，晚自习都要放学的时候，白音突然感到不对劲。她往屁股下一摸，手上有血迹，白音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爬过，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啊，敢不敢晚来一点？敢不敢有点声响？敢不敢少来一点？就是肚子痛提示一下也可以啊，可惜白音的月经不如她人那样彪悍，来得安安静静，悄无声息。
　　白音想挠墙，就八分钟下晚自习了，她该怎么办？因为明天是周六，大家也兴奋，教室里叽叽喳喳的。苏童完全没注意白音的异样，和后面的同学聊周杰伦聊得正High。
　　“白音，你怎么了？”要下课了，苏童转过来收拾东西，才见白音脸色苍白的趴在桌上。
　　“我大姨妈来了”。白音趴在苏童耳边道。
　　“那怎么办？需不需要我陪你回家？”苏童以为白音是肚子痛的。
　　“我裤子上中奖了”。白音在苏童耳边小声地说。
　　“那怎么办？”苏童压低声音问白音，她们都没有准备裤子放在学校啊。
　　“找住校的女生借一条吧”。白音道。
　　“那好，我帮你借”，苏童立刻转过头朝刚才说话的女生说明原因，那两女生看了眼白音。其中较矮的一个说道﹕“借我的吧，白音应该能穿了”。
　　白音感激的朝她笑了笑，今天真是狼狈到家了。下课后，趁大家都走完了，由着那两个女生护着，白音飞快把凳子擦干净，然后往她们的寝室走去，一路上都选僻静的路走。
　　“谢谢你啊，裤子明天洗干净了还你”。白音朝她俩人感激的笑笑。
　　“恩”，那女生点头，刚按成绩排的前后排，三人也因此算是熟悉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现在白音忒讨厌这句话，白友青这对渣人，在他们来省城一个半月后，白音遇见了他们。
　　那天是这样的，因为生物老师说晚自习要讲试卷，白音没带，于是她在下午休息的时候，打算回去拿，从来没有在下午回去的白音就在那天遇见这两渣男渣女。白音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破运气。这样也能遇到？其实也不怪白音，省城是很大，但是城西不大啊，打工的基本都在这一带找房子。所以白音遇见白友青他们估计也只是早晚的事。
　　“音音啊，你来这里干嘛？是找我们的吗？”白友青看见白音激动，估计是还希望白音又带来那高额的奖金吧。
　　“不是，我有一个同学住在这里，她生病了，我来看看”。白音胡乱编了个借口。“我要上课了，先走了”。白音道。
　　“哦，音音，那你去上课吧”
　　白音感觉自己像落荒而逃，太没气质了，白音在心里鄙视自己，突然，她想到一个绝好的主意，于是她的心情瞬间又好了起来。
　　之后，白友青也是三番五次的给白音打电话叫白音去他们那玩。
　　“爸，我没生活费了，连话费都交不起了，怎么打电话给你？要不你支援一点，给我一点生活费”？白音问，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那个，音音，你们学校没有奖学金吗？”
　　“有啊，但是我成绩不算很好，所以还拿不到，省城的学生好厉害的”。
　　“哦，那个爸爸刚来省城，也没有钱，要不，你问你妈妈要吧，爸爸要上班了，先这样了，改天有空了或是你们放假了，来找爸爸玩啊”。说完，不等白音回答，白友青把电话挂了。
　　白音笑，她就知道问白友青要钱能解决事情，但是她怎么觉得心里好酸呢，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白音望天，其实你明明知道，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不过是人心。前世，白友青比这难受的话都说过，这话算是好的了。白音努力扯出嘴角一个弧度，但是她发现自己提不起来，这就是她的父亲，不是她作为子女从父母那里拿钱，而是白友青居然想从她手里拿钱，这一年的高中费用，他有给过一分吗？生活费有给过一分？有给过她打过电话吗？过年的时候有叫她回去过年？而她是判给他的啊，他就能做到不闻不问？要不是这一世白音读书早，成绩好，说不定一切又回到前世一样，白友青在她初中读完，就叫她去打工，然后她又欠着二姐巨大的人情，若不是二姐，她的一生就被白友青给毁了。这就是她的好父亲，重活一世，原以为能够免疫了，但是白友青还是无时无刻不在伤害她的心。随便吧，他就使劲挥霍那一点薄薄的父女情吧，总有一天，白音会能像陌生人对待她的。白音笑得悲凉，她听见上课铃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进教室上课了。管白友青是有多自私无良，她今世一定要远离这对狗渣男女。

作者有话说

　　昨天家里来客人，太忙，今天会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