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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

  •   其实你明明知道,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不过是人心。
      1重生
      “Shit!”在第五次睁眼闭眼之后,白音看着还是没有消失的灰白灰白的帐子,逼仄狭小的房间因为窗子小,屋内的光线很昏暗,这样的光线不足且堆满东西的房间,白音是最讨厌的。白音回忆好久,这才记起这里是她六岁之前生活的地方,农村白家的老宅。一座破旧的房子,隔壁的小叔家不久刚修好新房子,搬走了。整个破败的平房就只剩白音一家。
      她看向窗子边的日历,1994年,那不是她三岁的时候吗?白音那叫一个郁闷。
      “小音,来,把药吃了,咱们再睡啊。”这是妈妈的声音,更加年轻清脆,因为这时候,妈妈还只有她一个孩子。
      “妈”。想到妈妈离婚后独自一人带着弟弟远走他乡,白音心里一阵酸楚。
      “乖,音音,这药不苦,吃了才能好,才能去找姐姐玩”。陈凤萍还以为女儿是不愿意吃药,才要哭不哭的委屈的看着她。于是柔声哄着自己的女儿。
      白音芯子是成年人,怎么还会因为要哭而不吃药,她由着母亲将要喂给她吃。
      “音音真乖,咱们病好了,就可以找小莲花玩了。”小莲花,与白音同岁,他们家在白音三姑家旁边,离白音家也不远。上面白母说到的姐姐就是三姑家的女儿,比白音大六岁。因为白母平时要下田做农活,奶奶又跟去了小叔家,白音没人带,就丢给堂姐带。而他们家还有一个比白音大一岁的堂哥,姐姐基本上就要带他们两个,所以后来离开老家,与堂姐很久不见,但白音还是觉得她很亲切,什么事都与她说。但是这位表姐却一直偏向她爸爸那一边,白音给她说的一些事,她就会给白音的爸爸说。渐渐的,白音也就疏远了她。
      “恩,”白音答道﹕“妈妈”。她抱住陈凤萍,虽然在前世父母离婚后,她后来与母亲来往较多,但是因为工作忙碌,工作之后就很少见到母亲,倒是在大学期间每个寒暑假都见着。
      “音音乖”。陈凤萍抚摸着女儿的背,以为女儿是生病才那么依赖人。她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该做饭了。
      “音音,妈妈要去做饭了”。陈凤萍将女儿拉开,让她躺回被窝里去。陈凤萍走后,白音怎么也想不起她三岁之前生病过。而她三岁是什么样子的,她也一点印象没有,三岁之前的映像全部是来自于妈妈给她讲过的,但也只提到一点,就是她是堂姐带着长大的。
      傍晚,白音见到了从农田里回来的爸爸和爷爷,爷爷身体还很好,但是白音见着爷爷特别瘦的身体,爷爷的肝癌不会现在就有了吧?肝癌的早期症状之一,就是身体消瘦,乏力,呕吐。但是爷爷在白音的印象中似乎一直如此之瘦,看能不能诓骗爷爷去一趟医院检查了。白音童年印象最深刻的一年,就是父母离婚,爷爷病死。这个时间不远了。白音又看着年轻许多的白友青,他是她的爸爸,前世,白音和后母斗智斗勇了十年,其实也不算,那是白音还小,只能让那个女人戳圆捏扁的份,直到长大,白音才渐渐明白过来那个女人的一些‘良苦用心’,而她这爸爸却是毫不怀疑的偏向后母,对她自私到了极点,后来,也不知是不是怕没人给他养老,对白音稍微好了些,白音认为其中固然有后母挑唆,但是爸爸这样软弱自私,还是让白音讨厌。
      “怎么了?音音,老是看着爸爸。”白友青见自家女儿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便洗了手,走到白音面前蹲下。这时候他刚当父亲,对白音还是很宠爱的。
      “爸爸好黑”。八月底的阳光依旧很大。白音找不到和他有什么说的,胡乱扯了个借口,前世,和爸爸每打一次电话,白音都会哭一阵,那些话真的好伤人。
      “爸爸天天下田,哪有不黑的。”白爸笑,听见陈凤萍叫吃饭的声音,便一把抱起白音,逗着白音笑嘻嘻的走过去。
      “音音,过来,妈妈喂你”。白音满头黑线,是了,她还有一为万事都为子女做的妈妈。在十岁之前,也就是父母离婚之前,她不会洗脸,不会梳头,不会打红领巾,不会擦宝宝霜。农村孩子早当家什么的,在她身上完全没有体会到,每天她依旧无忧快乐的找小伙伴一起玩。
      “妈妈,音音可以自己吃”。很软很清脆的童音加上白音白嫩嫩的包子脸。一脸倔强的站在那里,似乎你不给我碗,我就不上桌的架势让大人们都笑了。
      “给音音拿个碗筷吧”。爷爷开口。白母自然照做。
      “音音,你会用筷子吗?”白爸问,看着可爱的女儿,一天的劳累似乎也消了。
      “当然会”。白音仰起头,那一脸高傲自信的包子样子让大人们又笑了。
      白音见过自己小时候几个月的样子,完全一个小胖妞啊。真不知道后来她为什么那么瘦,后母虐待?有一点吧。白音发现三岁的自己也还是有点胖的,但比起同岁的小莲花,看起来就单薄了。
      “在吃饭呢”。来人一进来,气氛就有些僵硬。前世,白音后悔,怎么就一直没看清这笑面虎的真面目呢,要不是妈妈后来和她讲,她还真不相信那个笑眯眯的奶奶是这个样子的。重来一世,她要看看这个笑面虎是怎样搜刮他们家,偏疼小儿子家的。
      “哟,音音会自己拿碗筷了啊”。白音看着那张笑眯眯的脸,突然在她眼里看见一闪而逝的嫌弃,白音看了看自家又旧又小的桌子,桌子上有的也只是两三个菜,而且今天的饭桌上恰好没有肉。是了,在白音的印象里,奶奶没有在自己家吃过一顿饭呢,搬到新家后。来往的更加少。原因之一,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将房子修在附近,白音一家修在一个山坳的公路边,最主要的是,那里就只有白音一家,离最近的民居也要走十分钟的样子,奶奶嫌那里荒凉。前世,白音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嫌贫爱富,但是不极端,且她发现自己的这个毛病后,已经在努力改正,所以她大体还好,没有她的奶奶那样明显,他们家的生活明显没有小叔家的好。原来根源在这儿啊,遗传果然是强大的,其实也不算,世人都嫌贫爱富。她奶奶尤其严重,这病,得治。
      “奶奶吃饭”。白音一个三岁小孩子,表现得好的教养,也是自家妈妈教得好是不是?
      “我们家音音真懂事”,奶奶越发笑得见牙不见眼,“奶奶吃过了,来找你爸爸呢”。
      “哦,”。白音又迈着小短腿,歪歪斜斜的穿过众多障碍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妈,您坐”。白母将自己的凳子让出来。然后另处寻找凳子去了。奶奶也不客气,坐下了。
      “友青啊,你兄弟那开始育蚕种了,是第一批,你们家要多少?”是了,这时候,他们家还养蚕呢,这时候养蚕也算是他们家,不应该说是整个农村人的一大经济来源。养蚕时间短,不加育蚕时间的话,也就一个月的样子,真正辛苦的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蚕四眠起来,会特别辛苦,那时候,基本上没人管白音。大人们都起早贪黑,早早起来喂蚕,然后上山摘桑叶,再然后中午喂蚕,大中午的还要出去摘一道桑叶。下午随便吃点之后,妈妈在家喂蚕,爸爸和爷爷都要出去摘桑叶,摘桑叶的地点近点的话,两个小时左右也就回来了,远的话,四五个小时估计都悬。
      而奶奶嘴中的定蚕,是还有一批人育蚕。育蚕也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但相对育蚕很轻松,育蚕那是蚕宝宝一生的开始。养蚕人需要在育蚕人那里订自家要养多少蚕,当然要给钱的,奶奶来问自家,自然打的是这个钱的主意。
      前世,大一点的白音还疑惑,家里为什么不在小叔家里订头一批蚕,而是在三姑家里定第二批蚕,早点养完累完,不是早点可以挣到钱吗?后来才知道,他们家和小叔家的矛盾很深。小时的她隐约知道两家人有矛盾,但是奶奶那时候却极力想让两家人和好,对她和外人说的也是,只是两家的媳妇不和。白音还傻傻的想让两家人和好,因为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小叔家玩了,但是后来小婶不善的眼神,任凭奶奶再怎么叫,白音也不去了。再后来,后母居然也和小婶不和。白音笑,那就不是自己妈妈的问题了。
      “妈,我在三姐那里已经订好了”。白友青赔笑道。
      “哦,是吗?”白音见笑面虎的脸阴了一下,随即又是满面笑容。“那我回去了”。奶奶从不当着面说你的坏话。
      第二天一大早,白母起来,摸摸自家女儿的额头,见不烧了,想到因为白音生病落下的农活,决定把白音送到白音的三姑家去,她们家孩子多。白音的三姑家人气也挺旺的,主要白音的三姑爷是村长。每天找村长的人还是挺多的。那时,三姑家比白音家气派多了,作为对富人朦胧的向往,三姑的脾气又好,白音还是很愿意去她们家的。
      “王姑婆,李奶奶”。
      “音音感冒好了啊”。这村就这么大点,住得近的人家连隔壁打个屁都知道。王姑婆在她们家下面一点,李奶奶家在白音要去三姑家的路上,在两家的中间。
      “三姐,在家吗?”白音看着三姑家宽敞的院子,干干净净的水泥地平平整整的,白花花的墙壁,两层楼的高的房子,想到现在住着的破旧小平房,她们家什么时候才修新房啊,其实也不远,白音六岁,他们家修了新房。
      “在呢”。三姑白友梅擦干手里的水出来,白音看,果然是美人啊,据母亲说,就是因为三姑漂亮,是村花,读过高中的三姑爷才娶的三姑,中国那时的农村,白音父亲那一辈的,普遍初中文化。白音的堂姐李佳也是个小个子美人。
      “三姑抱”。白音把双手伸过去。难得能记住三姑年轻的样子。或许三姑家呆的时间较久,白音也是喜欢这好脾气的三姑的。
      “见着你三姑就不要妈妈了。”白母在白音的小屁股上轻拍一下,笑着道。白友梅顺势接过白音。
      “三姑漂漂”。白音拍手,当儿童真累啊,今天来,当然是有目的的。
      “音音今天吃了糖吧,嘴巴这么甜”。白友梅很开心,捏了下白音的小鼻子。
      “你有活就去做吧,音音我叫佳佳带着”。显然,小时候,白音是由佳佳姐姐带大是对的。
      “那就麻烦三姐了,地里实在忙”。白母感激朝白友梅道。
      “你去吧”。白母转身走了,白友梅也一路逗着白音往堂屋走去。
      “看着音音,别叫她再把报纸往嘴里塞了”。白音被白友梅放在沙发上,她满头黑线,她做过这么蠢的事情么?
      李佳居然在写字,机会了来了。白音爬下沙发,慢悠悠走到李佳旁边。正要伸手去拿李佳的本子,哪知李佳迅速转过头来,在白音拿到本子之前,迅速拿走本子,速度之快,让白音目瞪口呆。
      “音音,先到一边玩好不好?姐姐做完作业就来陪你玩啊,这是姐姐的作业,不能撕”。白音瞪大眼,感情她还撕过堂姐的书啊。亏得堂姐脾气好,还愿意带着她,要不然她小时候不是真没人要了?
      “姐姐,你在做什么啊?”白音不敢动手,装作天真样,好奇的看着李佳的书本,其实她很想笑啊,五加五等于十啊,姐,不是九。
      “我在做做作业啊”,李佳头也不回,继续自己的算术。白音在一旁看得揪心不已,一加一等于二,不是三啊,姐,大写你就不会了么?原来堂姐从小就数学不好么?还是不小心多加一笔?
      “姐姐为什么要做做作业?”白音就站在李佳一旁,看着李佳坐在小登上,伏在较高一点的长凳上写字的样子,白音突然好怀念学校的课桌。农村里没有哪一家有供小孩专门学习用的书桌,都是家里的小矮凳搭配长条高凳写字。
      “因为要交啊”。李佳转过头对着白音道﹕“音音先去沙发上玩好不好?姐姐马上就写完了”。估计是白音吵着她了,本就难算的数学更打李佳的脑袋。
      “哦”。白音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走开了,心里却笑得不行。李佳今年九岁要到十岁的样子,下学期开学就三年级了。她不想呆在家里啊。好无聊的,和一帮小屁孩玩泥巴,前世的她,怎么说也是京城白骨精一枚啊。况且,她还小,大人的恩怨也波及不到她头上。倒是家里的经济来源可以好好思考一下。但是前提得离开那个笑面虎啊,家里但凡好一点的东西都被笑面虎拉去小叔家了。怪不得,母亲前世死活非要将房子修得里小叔家那么远。还不惜扯上说那里虽然远,但是那个地方好啊,利于白音和她弟弟读书。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白音的成绩在搬到新家后,还真的很好,她还当上了班长,别提她当年的得瑟劲儿了。长大了,白音笑,成绩好,那是因为那里没有小伙伴陪她玩,家里也没有其他玩具,她除了多翻翻书还能怎样?
      白音自己玩了一会儿,见李佳换成田字本了,她又凑过去,无论怎样也要让李佳叫她写字。假文盲伤不起啊。比如沙发上的报纸她好想拿起来看的,但是怕李佳火箭一般的速度将她手里的报纸夺走。只要关于书,都不准她接近。白音,你小时候到底对书本做过多大的罪孽啊,白音内流满面。
      白音又迈着自己的小短腿朝李佳走去。
      “姐姐还没做完啊?”白音看着李佳的字,还算过得去,至少看得清笔画。
      “恩。”李佳依旧在奋斗中,后天就要报名了,老师说,作业没做完的,不准进教室。好单纯的孩纸。
      “姐姐,这个是什么?”白音突然指着李佳田字本上的‘小’问道。李佳见白音没有抽本子,只是指了指字,不由松口气。
      “这个是字。”李佳见白音睁着清澈的眼睛看着她,可爱极了。
      白音当然不会傻乎乎问她什么是字,这问题太高深,这妞不懂。
      “什么字啊?”白音绕到李佳的前面。
      “这个是‘小’字。”李佳念出白音指着的字。她看白音懵懵懂懂的样子,在白音包子脸上捏了一下,果然好好捏。白音忍住,她还小。“姐姐,写给你看”。李佳一笔一划的写到。
      “姐姐,我也要写”。就是这个机会。
      “不行”。李佳忙护住本子,这是作业本,哪能让白音糟蹋,她抬头见白音要哭的样子,又急忙道﹕“音音不哭,姐姐写完了作业,再教你好不好?要不然老师不让姐姐进教室的”。李佳也不管白音听不听得懂,捡自己认为重要的说道。
      白音只得委委屈屈的退到一旁,看着李佳写字。白友梅见平日调皮的白音居然老老实实搬个小凳子坐在李佳旁边,不由奇了,这孩子三分钟都坐不住,这回怎么老实了。凑近一看。
      “这是一字”。李佳每写完一个,就扭头对白音道,也不管白音听不听得懂。白音点头。白友梅见白音煞有介事的点头,不由笑,这孩子知道佳佳在说什么字吗?
      “这是几字”。李佳写下几字,又扭头对白音道。白音点头。落在白友梅眼里,不由笑出来。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小家伙这么可爱呢。
      “音音,这是什么字?”白友梅上前,玩笑般指着李佳对白音念过的字。
      “白”,那不是她的姓么。
      “这个呢?”
      “一”。
      “那这个呢?”
      “几”。
      等她指到李佳没教过的,白音便摇头。
      “妈,我还没教过音音呢”。李佳见母亲指的字,自己还没有写,便撅着嘴道。白友梅又指着李佳田字本上的字问。白音一一答出来了。
      “妈,音音都记得”。李佳激动,太有当老师的成就感了,有木有。白友梅也奇了,音音记忆这么好?又想到李佳是刚刚教的,白音好奇,现在记得也没什么,估计一会儿就忘记了,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白友梅见白音只是乖巧的坐在李佳的旁边,也没有闹着李佳,估计是这孩子刚病好,没精神闹。
      但过了两三天,见白音还是规矩的坐在李佳旁边,看着听着李佳写字。白友梅惊讶了,这孩子哪次不是满院子满屋子的跑,把佳佳折腾的够呛,就是她自己的小儿子都没白音这么闹腾。三姑的小儿子,李勇,在李勇的爷爷活着之前,白音都没怎么和这位堂哥接触过。而白音也记得她小时候最怕这位亲公,每天阴沉着一张长长的脸,看起来好恐怖,且从不让小孩子进他的屋子,就是堂姐李佳也很少进。但是这位对李勇非常好,走到哪都带着他。想着曹操,曹操就到。
      “爷。”李佳站起来喊道。
      “亲公”。白音也站起来。
      “恩”。眼神从她们的身上飘过,进屋了。没一会儿,李勇出来了。现在白音无所谓了,还有点同情他,因为就在今年或是明年,这位马脸亲公挂了,具体的,她就不记得了。记得的,是那位亲公过世后,表哥带着自己和小叔的家的儿子(比白音小两岁)疯玩,还有骗她的东西吃的事情。
      白友梅抱起蹬蹬朝自己跑来的儿子,笑着道﹕“你看你一天还缠着爷爷带着你到处跑,你表妹都跟着你姐认字了”。
      “小孩子,拘得那么紧干嘛?他现在正是玩的时候”。三姑爷进来道﹕“音音真在跟佳佳认字?”他看向自己的媳妇,将外衣脱下来。因为村长的需要,他到哪都穿着一件外套,方便揣东西,但是八月底依旧很热。
      “恩,这几天乖得很,自己搬一根小凳子坐在佳佳旁边看着佳佳写字,乖巧的不得了”。白友梅看了眼白音,心情颇好。
      “音音,过来,给三姑爷说说,你佳佳姐姐都教了你什么字”。不喝酒的三姑爷还是很和蔼的。白音最后对三姑爷的记忆,就是那副永远酒醉的样子,老是说一些胡话。似乎从那个时候起,三姑家就慢慢败落了,三姑爷不知为什么没有再当成村长,成天喝酒。佳佳姐姐二十岁嫁人,第二年生了个女儿,女儿不到三岁,离婚了,后来,又有了电话联系之后,才知道两人又复婚了。也不知是不是那位亲公对表哥宠溺太过,表哥的青春叛逆期尤其明显,谁都不理,也不愿意做家里的事,高中没读完,死活不愿意去了,最后,白音也没有他的消息。那时倒是还在上高中的白音能和他说的多一些,也是因为白音不常见到罢了,小时候又是玩伴。
      “学过一字,几字,自字,………”白音因为是儿童声音很慢,但是很清晰。
      “那你会不会写?”三姑爷低头看着白音。白音因为是小孩子,也没有躲避三姑爷的眼神,她清清亮亮的眸子,里面的人影很清晰。其实三姑爷长得也不错。瘦瘦高高的。
      白音想了一会儿,似乎在反应三姑爷说的是什么意思,半天才响亮答道﹕“会。”三姑爷和三姑都笑了,这孩子估计连他说的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吧。
      白音当然不可能全部将字写对,今天李佳教的,她勉强写对几个,前几天教的,也只是写对了一二个字。这时,正好白音的父亲来接她了。
      “友青,你这个孩子是块读书的料”。三姑爷心情很好的对着白友青道。把白友青说得丈二摸不着头脑。
      “三姐夫,你在说什么啊?”他笑笑,询问的眼神看着在场的大人。
      最后,白友梅将白音写的字给她看。“音音才跟着佳佳念三四天,好些字就记得,你看看”。三姑,您夸大了,今儿教的,也没写出来几个。白音腹诽。
      “那是她小孩子觉得写字新鲜,才记住那么多。”白友青看了眼,毫不在意笑着道﹕“三姐,家里还等着吃饭,我就先带音音回去了”。说完,抱起白音便走了。
      “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都要有六点了”。白友梅作为家庭主妇,见白友青说还没吃饭,注意力一下子转移了。忙跟着白友青出去,送他到大门口。农村一般吃饭都很早,白音重生回来这么久,前几天基本上都是四五点钟就被接回去了。今天这么晚才来接,白音早就在三姑家吃过了。她一个小孩子矫情什么。
      “爸爸,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接音音?”白音伏在白友青的背上,问道。
      “音音现在在跟着你佳佳姐姐学写字啊?”白友青左右而言他。白音看了看他的衣服,哪还有不明白的,穿的干干净净,人模狗样的,不是上街去的是干嘛,但是白音记得家里正在收玉米,正忙着呢。估计也是因为白友青上街赌去了,白妈不得不下田,所以今天来不及做饭,也没时间来接白音了。
      果然一回到家,家里的气氛沉闷得很,爷爷面无表情坐在阶梯上抽着旱烟。
      “爸,进屋吧,该吃饭了”。白友青讪讪道。爷爷不甩他。
      “吃饭知道回来了,你怎么不就在赌桌上吃。”白妈拿着锅铲气冲冲的从厨房里出来。“白友青,你明知道最近几天要收玉米,你还往街上去赌,你娘拿一点东西,你还要去赌,你还让这个家过不过?”白妈朝着白友青骂道。白音见白友青脸色很不好看,突然想起后母从没有在赌上面骂过白友青,只是不高兴,那时候,她就比较倒霉。对爸爸是冷处理,过了时间还不回去吃饭,那么爸爸就得自己解决,且从不给爸爸还钱。那一次,白音都十三岁了,也懂一些事了,因为搬新家,房间没有腾出来,白音就先和他们住着一间,爸爸依旧出去赌,半夜回来,白音模模糊糊听见外面有人在骂白友青,白音最记得的,就是说爸爸连五块钱都给不起,还打什么牌。作为一个刚知道一点点社会世情的孩子,白音当时觉得羞耻极了,她很想将自己的五块钱拿给那个人,叫他不要骂了。但是白音见后母居然能很平静的睡着,她想,人家老婆都不管,关她什么事。于是她也睡了,但是到现在她依旧记得那回荡在午夜的叫骂声,虽然她不记得内容,估计从那时起,白音就爱财,做事总会准备比计划多一点的钱。后来,白友青不怎么出去赌了,再后来,生活的压力让他没有时间去赌,也没有钱去赌。后母,段数高。白音见自家妈妈毫不给白友青面子大骂道。怪不得妈妈和爸爸会离婚,男人最要不得指着他大骂,那样他觉得特没面子。
      “老子不就是去一天吗,明天跟着你们下地不就得了,玉米晚一天收会死啊”。他被陈凤萍骂得恼羞成怒,踢飞了一张小矮凳。
      “哇………”,作为一个孩子,看见这么‘恐怖’的场面当然会哭,白音也哭得特大声。
      “吵什么吵,都吓着孩子了,明天友青跟着我去大溪地收玉米”。爷爷发话。大溪地,是白音家最远的地,光是走到那都需要一个半小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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