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就在上官父女二人相对无言的时候，一道压抑的男声突然响起。
“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在出身背景面前，后天的努力都是白费力气吗？”
“二哥！”明珠惊呼一声，猛地自沙发上站起身，神色又是歉疚又是慌乱的望向站在厨房门口的李浩扬。
“浩扬……”上官天则要镇定许多，稳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只是那放在扶手上微微颤动的手掌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我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你的，既然已经听到了，我希望你可以接受，这只是一个名分问题，说明不了什么。我上官天扪心自问，对待你和晋坚二人并无分别。”上官天一字一句的说道，神情一片坦然，在一旁暗自紧张的明珠在心底捏了一把汗，一双美目紧紧黏在面无表情的李浩扬脸上，生怕错过他流露出的任何情绪。
“是吗？”李浩扬轻轻一勾唇角，不置可否的嗤笑了一声，眉目间满是倔强与不甘，“我知道师父对待我们绝对是一碗水端平的态度，但就这样被淘汰了……还真是很不甘心啊。”
说完，李浩扬对着上官父女二人摆了摆手，整个人看起来既颓靡又疲惫，高大挺拔的身躯看起来落寞萧索，他语气低沉道：“我出去散会儿心，请、给我留个门。”
说完，他拿起外套头也未回的就出了门。
“二哥！”
直到关门声响起，好似被施了定身术定在原地的明珠这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的迈开修长的双腿就准备追去。
“珠珠，别追了。”上官天语气沉着的说道，沙发扶手上颤抖的手紧握成拳，好似作出了什么决定一般，有种拼尽全力的决绝。
“爸！”明珠不敢置信的回头对着上官天喊道，“难道就这样放任二哥离我们越来越远吗？”
“该来的迟早会来！不论是浩扬还是晋坚，总会面对这么一天！”上官天神色坚毅的说道，一双稍显浑浊的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既无可奈何，又忍不住释然，“当我做出抉择后，就是这两个小家伙自己的事了，该怎样调节心态，该怎样正视彼此，这也是他们各自人生的一个考验！我们还是不要过多干涉的好。”
尽管上官天说的话很有道理，明珠也打心底里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放心不下独自离去的李浩扬、。
看他离去时的那落寞的背影，再想起他平日里潇洒而又温暖的笑容，明珠就感到心头一阵酸涩。
这样的二哥，她不想失去呀！
那样柔和而又幽默的李浩扬，那样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李浩扬，那样坚强而又内敛的李浩扬……
叫人怎能忍心任他孤独离去。
如果今天换做是高晋坚，明珠可能还会有些犹豫，因为大哥背后还有整个高家，每一位亲人都能给予他鼓舞和安慰。
但李浩扬不同。
二哥他，就只有上官明珠和上官天两个人而已呀！
想到这里，明珠不再犹豫，匆匆向上官天知会了一声，拿起外套也冲出了门去。
“……珠珠什么时候和浩扬这么亲了？”
上官天讶异的张了张嘴，望着女儿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眼前，无奈的摇了摇头拍腿叹道：“唉，小家伙们的事，我这个半百老头就不跟着瞎掺合了。”
“唉，去冲个热水澡吧，真是上了年纪了，才特训十几天身体就吃不消了……”
随着话音渐渐落下，上官家中又恢复了一片静谧。
= - = - = - = - = - = - = - =
香港的夜充满了灯红酒绿，即便是接近21点，大街上依旧有很多行人来来往往，在喧闹繁华的夜色中错身而过。
李浩扬双手插兜，慢慢悠悠的在街道上散着步，将近180的身高配着完美的身材比例，引得女性路人频频送去暧昧的视线。
霓虹灯照映下的脸庞上，有着轻松愉悦的笑容，还是一样的潇洒而又肆意。
丝毫看不出半小时之前的阴郁神色和低沉气息。
“我记得，今天好像是1月12日？”
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李浩扬自言自语道，随即脚步一顿站在了原地。
“不知道这个点，laughing咖还有没有在营业哦。”
李浩扬在心里默默的回忆了一下前尘往事，随即视线方向一变，步履坚定的向着另一条更加繁华的接道走去。
“呼呼……”
片刻之后，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数分钟前离开的男人所站的地方，撑着膝盖站定，随即气喘吁吁的暗自嘀咕道：“这么晚二哥还能去哪里？一路上都没见着人影，八成是跑到那里去了……哎哟，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就应该早点摸清这片街区的地图的！还好二哥带我来过一次，唔，我记得好像是这边？”
明珠拭了一把鼻尖上的汗珠，一身粉色的棉袄早已因为闷热而大敞开来，毛衣勾勒下的身材曲线一览无余，及膝的长靴更是衬得她双腿修长纤细。
旁的行人忍不住赞道：“这条街上帅哥靓女的曝光率是越来越高了，才走一酷哥，就来一辣女。”
不知怎的，这话一入明珠的耳中，她直觉性的就感受到这路人口中的酷哥正是再说李浩扬，赶忙冲了过去急急的询问那位发传单的小哥，在对比过形貌特征后，明珠又是风风火火的道了谢，就向着那人指示的方向奔了去。
= - = - = - = - = - = - =
Laughing咖位于旺角西街的一个十字路街口，属于繁华街区的黄金地段，几乎无间断的客流量无时无刻不体现着时间就是金钱这个概念，24小时营业的Laughing咖即便是在夜晚，也不愁顾客上门，而这家店临街的一侧是全透明的落地玻璃墙，靠窗而坐的顾客可以很惬意的边用餐边欣赏店外风景。
街对面是一家规模不小的花旗银行，此刻已过了营业时间，银行大门紧闭，透过防弹玻璃向里望去，内部一片黝黑看不真切，只隐约可以看见数个小红点在黑暗深处有规律地一闪一闪。
而在百米开外的另一个路口，坐落着一家金碧辉煌的夜总会，远远地就能瞧见大门口井然有序地停放着的豪车，雕花的台阶上亭亭站立着两排迎宾员，清一色的金色旗袍在夜色中熠熠生辉，众女们开叉到大腿根部的妖冶身姿强烈吸引着路人的眼球，偌大的门面前一派莺歌燕舞、歌舞升平的景象。
门庭若市，日进斗金，用来形容这家名为辉煌夜总会的吸金机构再恰当不过。
李浩扬单手撑着下颚，若有所思的望向辉煌夜总会的方向，一边漫不经心的端起冒着冉冉热气的咖啡杯小酌一口。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前世的1月12日这天夜里，西街某夜总会内发生了一起械斗事件，第二天还上了新闻报纸头条，引起广大群众的舆论和关注。
而当时比新闻更加引起轰动的，是一名飞虎队员挺身而出的英勇身姿，不畏惧对方手中的枪械，凭借着聪明才智和胆大心细，借着势力双方黑吃黑的混乱场面，获得了关键证据，而后将本地某个势力社团连根拔起。
也因此名声大噪，在飞虎队内成为了炙手可热的顶尖人物。
那个人，就是高晋坚。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原本稳定和谐的三角关系，逐渐开始动摇——明珠越发崇拜和爱慕高晋坚，而李浩扬与晋坚之间的分水岭，也越发清晰深刻起来。
用力闭了闭眼，将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抛开，李浩扬饮尽杯中的咖啡，单手插兜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刚离开座位，就被人从背后拉住了胳膊，紧接着就传来气喘吁吁的女声。
“二哥，呵、哈……要追上你可真是费劲儿啊。”
此刻上官明珠熟悉的声音，在李浩扬的耳中犹如天籁。
这也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真切而又深刻地感受到，命运正被他一手掌控，那是说不出来的滋味，直令人浑身舒畅、身心愉悦。
“你……我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散散心么。”
李浩扬没有转过身去，只蹙起了眉头，眼中酝酿着浓得化不开的情绪，低落的语气中满是黯然和无奈。
虽然没有看见二哥的脸，但光从他的声音里，就能在脑海中勾勒出眼前这个一身傲骨的男人此刻的神情，明珠几乎是瞬间就感到鼻尖发酸，她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紧紧挽住李浩扬的胳膊，放轻了声音柔声说道：“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大半夜的出门散心，与其呆在家里夜不能寐，还不如陪你一起散心。二哥，希望你现在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
李浩扬没有挣开明珠的桎梏，只叹了口气，道：“陪我出去走走吧，作为谢礼我请你喝咖啡。”
平淡的话语从李浩扬口中平静无波的说了出来，而在明珠听来，却是有股宠溺的味道在里面的，在二哥“性情大变”的这段期间里，明珠偶尔会“恃宠而骄”，而这时，李浩扬都会用这种方式表示妥协。
“我就知道，跟着二哥肯定没错的啦！”明珠嘻嘻一笑，亲昵的挽住李浩扬的胳膊，撒娇的仰头在他厚实的肩上蹭了蹭。
李浩扬回以一个宠溺的眼神，随即伸出温暖的大掌，轻轻的抚了抚她的秀发。
二人又重新坐回座位上，叫了一杯咖啡，是明珠最喜欢的口味，除此之外还要了几份甜点，看着李浩扬贴心的好哥哥模样，坐在对面的明珠笑颜如花，心底却忍不住为他感到心疼和不平。
相较以往二人独处的场景，今晚的李浩扬格外的寡言少语，基本上是明珠在兴致勃勃的说，而对面的浩扬单手托腮静静听着。
完全可以理解二哥此刻情绪的明珠，非常善解人意的聊了一些在O记工作期间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引发的糗事，偶尔可以引来李浩扬的展眉，就让她心里很是安慰了。
殊不知，对面的李浩扬早就没在听她说话了。
当他心不在焉的将视线投向店外的时候，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一个不寻常的角色在街对面出现。
一个卖气球的生意人扛着氢气罐出现在街口的时候，看似平常的开始充气、买卖。
然而在那生意人的身后，是已经歇业的花旗银行。
李浩扬微眯起眼，心底生出一丝警觉。
在前世，是高晋坚不畏艰险立下大功后，上官天选择将一身本领全数相授。
而今生，上官天却是提前就将高晋坚这个大徒弟定为了接班人，而后才迎来1月12日这个特殊的日子。
看来，重生的李浩扬也为现世带来了某些不可知的变数。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李浩扬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容。
对面一直在观察二哥表情的明珠见状微愣，为男人莫名的笑容感到心惊。
那笑容……分明是李浩扬独有的、只有在看见猎物时才会露出的血腥笑容啊！
就在明珠暗自惊诧之时，对面的李浩扬突然咦了一声。
明珠顺着他的目光向玻璃墙外望去，原来是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人行道上等候过马路的人流开始涌动起来。
“怎么了吗？”
望着气息突然加重，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的李浩扬，明珠有些莫名其妙。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李浩扬冷凝着面孔，一双鹰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