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堡奇缘》莹娟

9、第 9 章

　　一站在大厅门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因为一场争执。
　　“五味，麻烦你收起你那些无聊的实验。”琦琦大声的数落着五味博士，接着怒不可遏。“从你那儿飘过来的奇怪气体让我的花精灵都死掉了。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做的是什么要不得的实验。否则……”琦琦拿出玫瑰藤鞭在五味面前晃了两下。当然，她花园里的花已经死了很多了，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来责怪五味。但是，她还在禁足期间，只是由于是自由节，才特例让她出来的。所以，她一出来就想找个家伙撒撒气。选择五味，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花真的被他的实验气体弄死了好多，另一方面是因为五味早已被岛上很多人憎恨了，她会有很多帮手，而翼大人也不会为了他再次责罚她。“你的那些人体实验早就引起人们的公愤了。”
　　“这个，这个……”五味额头上冷汗涔涔，舌头打结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一名人鱼族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一头海蓝色的头发轻轻的接触着地面，一双海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海一般的柔情，她是人鱼族的女王——塞壬。她一脸凝重的走到五味面前，说道：“五味博士，下个月圆之夜将是我族百年一次的产卵期，而你那儿泄漏出来的不明液体会杀死脆弱的人鱼卵，你最好想办法制止。”她又转向雷诺兹，“雷诺兹先生，如果这里的还说无法像以前那样清澈洁净，请打开结界，让我率领族人回故乡哥本哈根。”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更大的反响。原来，岛上有许多住民都曾沦为五味那些不知名实验的以外牺牲品。这下，引起骚动了。岛上有更多人不满雷诺兹纵容五味滥用岛上居民的身体做实验，他们中都有亲戚、朋友成为五味的实验品。所以这下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
　　稚纯和忆寒对看一眼，意外的新闻。稚纯抬眼看向摩夜，反应不大，却跟她们一样感到意外。在侧过脸去瞧瞧翼，他却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过，听到“人体实验”这四个字，心里很不高兴，她对这个词非常的反感。
　　“我……我……”五味看向雷诺兹，向他求救。
　　“我也觉得你的实验做的太过分了。”雷诺兹冷凝的语气，吓倒五味了。
　　“我也是听从你的命令……”
　　“我从来就没有对你下过任何命令。”雷诺兹如此说着。“如果你们觉得他有错，那他就随你们处置。”
　　人们全都过来围住五味，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五味见雷诺兹根本就不理会他了，又看见人们都过来了，他一定会被揍的很惨。所以他开始逃跑，围着整个大厅转。当他来到翼面前，他跪了下来。“翼大人，救救我！”
　　追打他的人停了下来，大家都在等着翼发话。如果他肯替五味出头，那么大家就有可能放过他了。
　　“说说看，我为什么要救你？”翼的笑容很残酷。
　　五味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下翼的话。
　　“对呀！翼大人为什么要救你？”旁边的人开始起哄了。
　　“翼大人，当初我开始这项实验的时候，您也没有反对呀！现在，您不可以对我置之不理。”在五味几乎要抓住翼时，翼往后退了一步，不让五味碰到他和稚纯。
　　“我根本就不知道。”翼平静的反驳，“而且你该向雷诺兹先生求救，是他支持你的实验，而不是我。”
　　五味的表情是大惊，实验还没结束他就要命丧黄泉了？不，他现在不能死，他还要亲自看到实验结果。没有办法，他只有开始在大厅里四处逃窜，躲避众人的追打。
　　稚纯奇怪的看着翼 ，虽然她不明白他们口中的实验是什么，但她却知道整座城堡的废水，最后都会流经地之城，再排入大海。所以，五味的实验废水会伤害到居民健康，翼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而五味所说的人体实验，以翼的精明，应该早就知道了。而且就算他不是亲眼看见的，也会从他遍布整个城堡的眼线那里知道。为什么他不早点阻止五味呢？还让他继续着那些伤天害理的实验？
　　突然，东边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城堡都随之一动。五味睁大了眼睛，傻笑起来，“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我的魔兽出世了。”
　　一连串的爆炸声席卷而来，感觉整个城堡就要分崩离析，惊叫声不断。接着，巨大的吼叫声震碎了玻璃。破碎的天花板一点点剥落，锐利的棱角扎伤人们的皮肤。在一地的碎玻璃上，映出腥红的血液倒影。
　　摩夜看着这么混乱得局面，马上考虑到人员的安全问题，“忆寒，你站稳别动，不要被别人绊倒了。”说完，他就逆着人潮挤到前面的餐桌前，爬上餐桌，“大家冷静点。”听到摩夜的高喊，大家都停下了脚步。“一个一个按顺序离开，不要走东门，从正门和北门出去，在西边的人可以穿越禁地离开。”摩夜顿了顿，“还有，东边有魔兽，所有东边的居民不得回去。轩，赶快去那里，通知所有居民尽速撤离。”
　　“是。”轩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马上朝东边行去。
　　有了最高指令，大家很自然的听命行事，原本混乱的大厅立马变得有序起来。
　　摩夜说完话，马上跳下来救助伤者，其间还能听见他宏厚的声音。
　　忆寒一直站在原地，血溅到她脸上，那腥味让她皱了皱眉头，却毫无对死亡的害怕。对于死亡，她早已看得淡然。她童年时已经看遍各种各样的死亡，所以她从来不知道那有什么可怕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挽救其他人的生命。看到摩夜为了救助他人而呼喊，她完全愣住了。她不明白，摩夜为什么可以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如此费尽心力。生命是他们自己的，跟他有关系吗？她除了担心稚纯，从不曾为其他人的生死担心过。摩夜所做的事，她不能理解，但心里的触动却让她惊愕，那让她知道，原来自己也会为了别人心动。
　　稚纯被摩夜救死扶伤的精神震撼了，她几乎是用崇拜得眼光看着他。“摩夜，你这家伙太伟大了。”稚纯用手做成圆筒状对着摩夜高喊。“我也去帮忙。”她拔腿就要往回跑。
　　“别去。”翼一把拦住她，并把眉头皱得深深的，他很不喜欢她现在看摩夜的眼神和表情。
　　“那些人伤的很重，而且忆寒也会有危险的。让我去！”稚纯用力甩开他的手，却被他强劲的力道吓了一跳。
　　“我叫你别去。”翼盯着稚纯一动不动。
　　“为什么……”稚纯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睁大了眼睛，“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对不对？为什么不阻止？你可以的。”
　　翼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稚纯。
　　“你可以阻止动乱的，五味在制造魔兽你是知道的，你为什么不去阻止？那些无辜的人会死掉的。”稚纯看向场内，里面已经乱成一团，只有摩夜在努力救助受伤的人们。“你放开我，我要去帮忙。”
　　“那些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根本不需要对他们的生死负责。”翼仍然紧紧拉着稚纯的手。
　　稚纯愣住了，她真的很难想象翼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向认为翼有非凡的领导才能，能够统领这里的一切，他会爱护这里的居民，关心他们的疾苦。可……她气愤了。她对着翼大吼：“他们跟你也没有关系吗？他们相信你、拥护你，而你！却对他们的生死无动于衷？”
　　“那是他们自愿的，我并不需要……”翼的声音中止于稚纯的耳光力，他愣住了，这小女人竟然出手打他？他可是怕她有危险才阻止她去帮忙的。
　　稚纯显然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倒了，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好一会儿，才低声说着：“他们都是生命，你……啊？！”她被翼拉着离开大厅，“我不要走，我要在这里。”
　　可惜，翼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喊。

　　他们走之后，琦琦和轩也加入了救助队伍。轩的脸上还贴着OK绑，显然上次被摩夜的飞龙修理得很惨，琦琦的一头金发被弄得乱糟糟的，两人正忙着疏散人群。
　　五味一边嘀咕着“魔兽，魔兽”，一边疯疯癫癫的往毁的差不多的实验室跑去。
　　正在这时，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歪歪斜斜的就要砸向忆寒的脑袋。
　　“小心上面！”琦琦正好看到，叫了出来。
　　忆寒愣了两秒，抬头看向摇摇欲坠的吊灯。在这种情况下，再笨的人也会闪身躲开，岂料她竟然一脚踩在裙摆上……这下惨了……以前被稚纯保护的太好了，竟然都变得没有防御能力。
　　刹那之间，水晶吊灯的残片飞溅到每个角落，粉尘遮挡住视线，就像炸弹刚刚爆炸一样。
　　忆寒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人推开她，有人抱住她。当一切都趋于平静时，才发现摩夜抱着她，挡在她和水晶吊灯之间，而吊灯砸中的是雷诺兹先生！
　　“你怎么样？”摩夜抱着忆寒关心的问。
　　忆寒摇摇头，眼睛看着躺倒在地上的雷诺兹先生。他为什么要救她呢？他看起来还伤得很重呀！
　　摩夜大步上去探探雷诺兹的鼻息，还有气。但是水晶吊灯砸中了他的腿，看样子，想再站起来会有点困难。摩夜叹息着摇了摇头，都那么大年龄了，还做什么英雄救美的事情嘛！
　　突然，屋外传来轰轰的脚步声。整座岛也跟着摇晃起来，那应该是个巨大的怪兽吧！
　　摩夜赶紧吩咐埃普斯夫人先将雷诺兹先生抬出去，接着，他护着忆寒来到屋外。
　　果然，一个巨大的、长相畸形的怪物正朝这边走来，嘴里还含着一只脚。如果她没有眼花，那只脚应该是属于五味博士的，忆寒如是想着。五味还真悲哀，一个疯狂博士，最后死在自己的创造物手里，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他丧命，却也能想象他死前的惨叫是何等凄惨。不过，这样的死法也可以称为宿命，死在这怪物手里，五味也应该余怨足以。因为，就如他所说，他的魔兽出世了。
　　怪物在岛上肆意破坏，刚出世的它，肚子饿的很，所做的一切都是根据本能。它身边的人不是被它踩死，就是被它塞进嘴里吃掉。整个雷诺兹岛成了它的个人游乐场。
　　摩夜拍了拍忆寒的肩，“你在这里，哪也不要去。”说着，就要出去。
　　忆寒出手拉住他，“不要去，你打不过它。”
　　“放心，虽然我不是很会打架。但是，如果不阻止它，岛会被它移为平地。”摩夜望着忆寒笑了笑，让她放心。说着，他冲出去站到怪兽的面前。“你们快撤离，到西岸去。”他对身后逃难的人们说着。
　　那怪物显然也看见了他，吼叫着想将他踩扁。在它一脚踩下时，摩夜化身成狼，快速闪开。接着，用爪子划破了它的腿和胸口。怪兽因为疼痛而发出巨大的吼叫声，并激动的用力踩着土地，想踩死摩夜。整个岛都在有节奏的震动，所以人们也随着岛的震动而上下颠簸。
　　虽然摩夜可以凭借速度的优势，暂时占领上风。可这毕竟不能消灭怪兽，而且摩夜的体力也是有限的。忆寒皱了皱眉头，她已经不能坐视不管了。所以，她拿出随身符咒，嘴里暗暗念着咒语，然后将手中的符扔向空中，“雷电招来！”天空突然变得阴沉，雷电交加，闪电劈向怪兽，在它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将它击倒在地。整个城堡也随着它的倒地，来了个八级地震。
　　人们被突如其来的胜利吓到了，全都愣住了。
　　摩夜也愣住了，原来忆寒真的会咒术，他还以为她们的大学生涯是个玩笑。
　　“不错呀！原来你也不是没有攻击力。”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
　　忆寒回头看了看他，“稚纯呢？”
　　“她被我关在房里。放心，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翼笑了笑，摸摸右脸，想着稚纯的那一个耳光。那丫头还真是只小老虎，爪子很锋利。
　　忆寒沉默的点点头，她很放心让翼来照顾稚纯，虽然他这个人有点深不可测。
　　“雷诺兹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没有出现？”
　　“他受伤了，正处于昏迷中。”忆寒看翼的脸色变了，怕他在担心雷诺兹先生。所以，接着说：“摩夜说，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可能不能站起来了。”
　　翼点点头，“那老头子纵容五味做出这种怪物，自己却在关键时候来个昏倒了事，他还真会推卸责任。哼！就会给别人添麻烦。”
　　他叫雷诺兹先生“老头子”？忆寒奇怪的看着翼，原来他和摩夜一样其实跟雷诺兹先生是很亲近的，为什么他要不停的违背雷诺兹呢？“你和雷诺兹先生到底有什么渊源？”
　　翼笑了笑，“那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那家伙吧！”他指了指又站起身来的怪兽，看来那种电击只能让毫无防备的它暂时失觉而已。
　　摩夜回到忆寒身边，却没有变成人，他随时准备战斗。
　　烦人的家伙，这次她要让它永远不能站起来。忆寒再次拿出符咒，“沉睡的魔兽啊，听我的呼唤。”符咒漂浮到空中，“破！”天空顿时风云变色，结界从中打开，白色的猛虎应声而至。
　　这下，不只是摩夜，就连翼也惊讶了，忆寒竟然可以召唤出四神兽！
　　怪兽与白虎打了起来，可惜，一来一往几招下来，白虎便趋于下风。召唤兽的力量跟召唤者自身的魔力有很大关系，看来忆寒的修行还不够。眼看白虎趋于弱势，人们都紧张起来。
　　翼看到这情景，只是笑了笑，然后一步一步慢慢走进战场。
　　忆寒轻喘着气，摩夜变回人样，伸手搂住忆寒的肩，“你可以休息了。安啦！翼可以解决。真是的，那家伙总是要到最后才出来把事情摆平，爱现的家伙。”
　　她看了看摩夜，才收回魔兽。说实在的，她也快支持不住了。召唤术是一种非常损耗心力的咒术。
　　白虎消失，怪兽高兴的大吼起来，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人们不觉用手捂住耳朵。看到翼在面对着怪兽，那些逃命的人都停了下来，安静的观看翼与怪兽的决斗。
　　“你这家伙还真吵！”翼笑着调侃道。
　　怪兽看见翼只身来到它面前，吼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翼的不自量力。
　　“才刚出生，人类的恶习倒是学的挺快。”翼拿出剑柄，正是五味送给稚纯的那柄光剑。一用力，剑身乍现，与稚纯所挥舞的剑完全不同，那是一柄男子用的粗放的剑。
　　怪兽抬高脚踩下去，大概它已经认为自己是无敌的了。翼在瞬间闪身，随后整个人飞到空中。他的衣服随着风的震动左右摇摆，带长褶的披风，更是在他身后华丽的飘舞。怪兽见用脚不行，就改用手来抓。而翼只是飘在空中等它自己上门送死。当它靠近时，翼侧身闪过它的攻击，顺势滑到它的腰际，挥剑划破它的肚皮。顿时，绿色的液体迸出，滴到地上腐蚀着树木及草皮。怪兽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更用力地打向翼。当然，它扑空了。翼晃过它的手，来到它的胸前，毫不犹豫一剑刺进它的心脏，还顺便踹了它一脚。怪兽再次倒在地上，岛也随之震动，然后停止。那怪兽全身颤抖，发出呜呜的悲鸣声，痛苦着直到死亡。
　　翼回到地上，背对着怪兽收起光剑，拍拍衣服，“真是浪费时间。”
　　顿时，人们兴奋的开始拍手欢呼。
　　“你们把它清理掉，它身上都是腐蚀性液体，要小心。”翼对在一旁候命的半兽军团命令着，“轩，带一队人去堡内搜索，看还有没有生还者。琦琦，去清查死伤人口数量。”
　　“是。”琦琦和轩应道。
　　“摩夜，伤者就交给你了。”翼看了看摩夜。
　　“收到。”摩夜顽皮的向翼敬了个礼。
　　然后，翼转身离开。
　　忆寒终于明白翼的权势为何那么大了，他拥有绝对可以保护人们的力量。他不只有非凡的领导才能还有强大的个人力量，除了不很平易近人，几乎没有缺点了。人们需要的是什么？只是一个可以保证他们安全，让他们生活无忧的人，翼就拥有这种特质。她也可以清楚的知道，虽然摩夜听命于翼，却不是下属对上司的态度，而是对一个朋友的态度。摩夜的温和正好弥补了翼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