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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烛台切光忠的左手没有无名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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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切光忠的左手没有无名指。
日本号是在演练场上注意到这一点的。
“……不,那个……呃……怎么说好呢……?”
扛着已经装入熊毛枪套里的本体,无法直视压切长谷部的日本号少见的有些别扭。
“我以为所有的‘烛台切光忠’都没有左手无名指。”
被审神者显现,依靠审神者的力量获得人类□□的付丧神彼此之间是无法共通记忆的。即使同样是“日本号”,即使同样是“见过烛台切光忠的日本号”,A本丸的日本号也无法得知B本丸的日本号、C本丸的日本号所见到的烛台切光忠是一把什么样的刀,是一个怎么样的付丧神……是外表如何的拟人。
日本号来到这个本丸的时候,右眼戴着眼罩的烛台切的左手已经没有了无名指,而其他的刀剑男士们似乎也不觉得烛台切没有左手无名指这件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日本号理所当然地犯了下了一个错误。
他想:就像眼罩之下没有右眼一样,烛台切光忠一开始就没有左手无名指。
所以在演练场看到其他本丸的烛台切光忠左手有着完整的五指的时候,日本号不禁愕然。
原来烛台切光忠是有左手无名指的。那么——
这个本丸的烛台切光忠的左手无名指,到哪儿去了呢?
“我们不是人类,只要没有当场碎掉,回到本丸手入一下无论多重的伤都能恢复,烛台切的左手……”
藤紫色的眼眸从场上收回,一直维持着督军姿态的长谷部只是用眼角扫了日本号一眼。
“不是没有恢复。”
一秒的停顿。
一秒的空白。
如同一秒的迟疑。
“……你就当那家伙的左手没有无名指吧。”
像是不想和日本号继续烛台切的话题,长谷部说完就走。日本号望着他那朝着演练部队喊着:“你们在做什么?!怠惰绝不容许!”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怔住。
不是没有恢复?那就是说烛台切的左手果然是有无名指的,那失去的无名指可以通过手入来恢复?那么为什么烛台切的左手会一直没有无名指呢?那句“你就当那家伙的左手没有无名指吧”又是什么意思?
“……真是的,就不能直接告诉我答案吗?”
望着蓝得如同在嘲笑世人庸碌一般的青空,日本号长叹一声低下了头来。他不是喜爱思考的脑力派,也不是爱探听他人隐私的八卦党。比起曾经同样是侍奉于黑田家的同伴长谷部来,烛台切光忠不过是此前没什么交集,到了这个本丸后也算不上熟的刀剑男士。不要说关心作为“同伴”的烛台切了,要刚来到这个本丸不久的日本号把他当成“同伴”都有些困难。
“啊、啊——真是不像我会做的事。”
随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日本号驼着背跟上了长谷部的脚步。
温柔的、温和的、温暖的,有着人类特有的温度的审神者。会用温暖的手去抚摸刀剑男士们的头与面颊的审神者。会以温和的声音询问刀剑男士们是否受伤的审神者。会温柔地抹去刀剑男士们身上痛楚的审神者。
博多藤四郎非常的喜欢这样的审神者。
所以,捡到了审神者总是随身携带的锦盒、因为好奇心而打开了那个锦盒的博多藤四郎完全没有想到锦盒里装着的会是那样的东西。
“看到了?”
审神者的声音出现在博多的身后。博多仓皇地回头,锦盒应声而落,里面的东西也咕噜噜地在榻榻米上滚出了一段距离。
“主、主……”
心跳加速,热汗从毛孔中不停地冒出。手心发热,后背发寒。干燥的咽喉迫使喉头滚动,不成调子的声音像是承受不住强大的外力那样有些扭曲。
博多知道人类把这些反应总称为“恐惧”。
要送给审神者的本丸月度开支报表还放在脚边,博多却是忘记了那叠厚厚的文书的存在。亦忘记了要告诉审神者自己进入她房间的缘由。
“看到了?”
审神者又问了一次。她在博多的身边跪下身来,拾起了那在榻榻米上滚动的物体。
不戴写着“审”字的白布,审神者看起来就是随处可见的女子。她那平淡的容姿在她垂眸之时多了两分端丽一分冷淡,但当她抬起眼眸来看博多的时候,博多又能在她的眼中寻到熟悉的温柔温和温暖。
“对、对不起……!!”
闭上眼睛,大声地朝着审神者道歉,博多不敢再去看被审神者珍而重之地拾起的那样物体。
“没关系哦。”
审神者大度地令人错愕。肩头耸动的博多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她,只见她白色的衣袖微微掀动,笼罩在白色衣袖之下的纤细手臂往上抬去。
啾——
轻轻的、轻轻的吻落在了审神者葱白手指捧起的那样物体之上。
审神者安静地亲吻了被自己捧在手中的断指。
烛台切光忠的左手没有无名指。
明石国行从来没有想过那是为什么。
只是——
“我知道你是右撇子,不过呀,左手没了无名指战斗不会变的困难吗?”
懒洋洋地看向同行的烛台切光忠,看不出一丝干劲的明石国行指着烛台切左手的空缺处。
带着刚加入本丸不久、练度还很低的明石熟悉战场的烛台切闻言回过了头来。
“嗯……说完全不会是骗人的呢。”
一如既往的笑容绅士地浮现在烛台切的脸上。
用少了一根手指的左手握着漆黑的刀鞘,金色的左眼中倒映出不远处开始蠢动着正在靠近的时间溯行军,烛台切笑道: “不过就算如此,我也能帅气的战斗的哦!”
“唉~……?”
说不出是缺乏敬佩的佩服,亦或是漫不经心没有所谓的感叹出自明石的口中。同样察觉到了时间溯行军的袭来,明石缓缓地把手放到了腰间的佩刀上。
小狐丸来到本丸的那天晚上,争吵、不,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类单方面的发完脾气后似人非人之物对她温言安抚的声音透过拉门被风送入了小狐丸的耳朵里。
“……就算不特意切断,我也是你的东西呢……”
隐约的声音几乎要被夜风揉碎。糅合了铁锈气味的甜腥味道在空气中扩散。
“全部都是你的东西喔。所以没关系的。”
微凉的风里间或掺杂着审神者的哭泣声。
她哭得那么伤心,仿佛被切断了手指的人是她。
然而,真正被切断了手指的是那个声音因为疼痛而带了些许颤音却还在拼命安抚她的非人之物。
喀嚓——
一次。
咔嚓——
两次。
嘎嚓——
三次。
如同用铁器切断花枝,让花朵从花枝上坠落一般。她究竟切断了他的手指几次呢?
日盈月缺,就连小狐丸也习惯了那残忍的声音讨人厌的气味。
啊——原来这就是谁也不觉得他少了一根手指奇怪的原因。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小狐丸发现自己也变成了不觉得他缺了左手无名指很奇怪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