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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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男子一直坐在树上看着远方出神，大脑里却不断重复着萧子言的声音，因为他总是待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所以她回答季遥的话他同样听到了。
——姐姐你为什么不答应那个鬼魂，如果帮他找回了过去，他说不定就会消失，不会再缠着姐姐你了。
是啊，如果帮他找回过去，他保证不缠着她立刻消失。
——好吧，我告诉你，正因为他失去了过去，忘记了一切，我才不想帮他找回来。
正因为忘记？所以才不帮？他抬起手，当时那么用力握着手心，却没有一点痕迹，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为什么？
当时的他也想问她为什么，想要抓住她的肩膀质问她，他已经死了，失去了一切，连寻回过去也不允许吗？
——既然能够忘记，又为什么要寻回？
为什么要寻回？想要知道过去，想要知道自己是谁，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在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时候起，首先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找到和自己有关的人，要找到过去的一切来肯定自己的存在，可是她却说。
——既然能够忘记，既然那么轻易的失去，就意味着根本不重要，真正重要的不能失去的话，即便不主动去寻找，也会有契机让他寻回那一切，我又何苦费那样一番心。
是啊，何苦费那样的心，红衣男子垂下眼帘，他甚至无法独自存在，只是依靠她存在的鬼魂，还是个生前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才落得这样下场的鬼魂……
——而且就连你也能猜到他生前惨烈，现在既然他忘了，就这样混沌下去未尝不是一种好事，世间有多少人想忘记过往，沉浸在梦中却都无法做到……
从她和季遥的话中，他们都觉得他想不起来比较好，因为过去可能是惨烈，可能是痛苦？
所以要把能够证明自己的过去全部否决吗，那他的存在意义在哪里，已经死去的人是无法获得未来的，可是如果连记忆都没有，那么他的存在意义在哪里？
——我不想打扰他安宁的梦境。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梦境，这样浑浑噩噩就是安宁？
他究竟在不甘些什么呢，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却偏偏有一口执念堵在胸口，红衣男子忽然觉得可笑，他已经死了，无论那难以释怀的执念是什么，都注定无法寻回了。
就算想起来又如何，那都是生前的事，想起来也毫无意义。
那一刻他凝聚成实体的身影有瞬间的涣散，似乎是被放弃的执念无法支撑他的形体，连灵魂也变得透明起来，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裂一样，虚幻无比。
与其同时一个玩家为了做任务迷路到这里，遇到鬼魂的红衣男子当即吓得一颤，这一路频频遭遇鬼打墙已经不知道迷路到哪里了，虽然遇到小鬼和干尸无数，每次都成功逃跑，可是她觉得自己快要到极限了，一个人在这只有鬼没有人没有玩家的地方真的好害怕……
好想逃走，可是该死的师傅坑她，只给了她进的方法，没有出的，如果任务不完成，她一直待在这阴森森的地方吗，她都想哭了，可是这个时候就八卦罗盘也坑害她，她以为是出路的方向，却是遇鬼的方向，看到红衣男子的那一瞬间她真的绝望透了，觉得自己死定了。
可能真的是惊吓过了头，反倒冷静了下来，看着红衣男子的身影。
她想着反正逃不掉了，不如赌一把，她拿起八卦罗盘和符咒，反正据那坑爹的便宜师傅所言，堪舆师主五行风水与阴阳，她所学习的术法都与克制鬼怪有关，因为游走阴阳两界总要与鬼怪打交到，伴随无数危险。
所以在出师前被师傅扔到了这乱葬岗，说是至少让她收服一个鬼魂当助力，否则不让出师不让离开，那红衣男子有着与小怪不同的容貌和气势，她不觉得自己能够收复这样一个一看就是BOSS的存在，她也知道哪怕只是用桃木剑轻轻戳他一下都会被杀回复活点。
理所当然的她的桃木剑没能给对方造成伤害，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MISS划过，与此同时她听到了系统提示她攻击玩家的红名的消息，“诶？”有一瞬间的愕然，她攻击的是怪啊，这里哪有玩家？
她的行为引起了红衣男子的注意，她无暇顾及系统那莫名其妙的提示当即绷紧神经，谁知红衣男子只是静静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她，没有任何攻击举动，这让她惊奇不已，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她的存在无动于衷，但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说不定这次能难得好运的将这个BOSS收为助力呢，虽然这样几率很小，但是只要想到自己以后可以指示BOSS级别的鬼魂帮忙打怪，还是觉得值得一试，就算被杀回复活点，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也是一个好事啊！
堪舆师，道士等这些职业都与鬼怪相克，也都能给鬼魂类怪物造成其他职业不能比的巨大伤害，所以可以说看到女玩家的那一刻，红衣男子就感到了对自己的巨大威胁，不是因为对方的强大，而是一种存在于灵魂的本能对对方职业的警惕与恐惧，对方并不强大，要杀的话其实很容易……
可是想到召唤出自己的莫言莫忘，想到她的拒绝，想到自己的存在对她而言只是个麻烦，没有人会帮助自己，没有人希望自己存在……
一瞬间的动摇就错过了最佳的躲避时机，看着对方用符咒在空中连成发着金光的锁链，他不怀疑那会给鬼魂的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和折磨，可是继续留在世界上也毫无意义，想到这里他就放弃了。
静静的看到对方的攻击袭来，没有任何的反抗，正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你是蠢货吗！”伴随一声怒骂，猩红的血飞溅，溅上他的身上，脸上，一时间因为执念消散的身形再凝聚起来，“因为忘记了过去，所以连遇到危险躲避的本能都忘记了吗！”
脸上温热的触感红衣男子有瞬间的惊愕，这血液自然不可能是已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他，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腐烂的他流出来的，抬眼就可见到强行介入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因为替他挡下了攻击，那符咒凝结的锁链正缠绕在她的手臂上，带着奇怪的力量正不断缩紧，血液正被勒紧的血肉中不断流出。
那场景让他不禁想起不久前被唤醒的时候，她满身的鲜血倒在地上，周围都是怨灵虎视眈眈，可是她却是毫不示弱的与玉无瑕对峙。
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呢，她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消失吗，红衣男子想不明白，但是他只知道在放弃的那一瞬间，看到挡在眼前的女子，胸口涌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忘记了执念的自己，似乎有了新的存在理由，那一刻他没有听到萧子言的讽刺，而是被一种奇怪的情绪所包围，他很想知道，如果这一切是一场安宁的梦境，那么她想要让他看到什么，又能让他得到怎么样的安宁？
对于男子的沉默，萧子言并不在意，或者说已经习惯了，可是即便知道他不会有任何反应，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讽刺出声，否则她不是憋死就是被气死。
看着对面的玩家，想必她就是之前系统说的[零时]，此刻那玩家一身奇怪的类似道袍装备，手持八卦罗盘，看到她的瞬间还打了个颤，这让萧子言有点想摸脸，这还是头一个见到她是这样反应的人，虽然不是很好接近的样子，但应该也不至于让她害怕到这个地步吧……
更何况，萧子言看了看缠手上还不断勒紧进入血肉深处金色鞭子，受伤的人怎么看都是她吧，为什么对方反倒露出一副被害者可怜兮兮的模样？她无奈的呼出一口气，算了，不管对方是什么想法，杀了就好。
眼底浮现杀意，然而不等萧子言挥出那一剑，就见对面那个名为[零时]的玩家一把甩掉金鞭“呜哇！”
“……”看到对面放声大哭的玩家，萧子言默然无语，鞭子在对方扔开的瞬间恢复成无力的符纸散落在地。
“系统没有骗我！”由于萧子言没有感觉到恶意，加上对方太过突然，就猝不及防的被扑了一个满怀，还听到她带着哭腔高兴的说：“系统没有骗我，原来不是错觉，原来真的有玩家，呜，不这里是只有我一个人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喂。”萧子言出声想要提醒对方松手，可惜那个叫做零式的玩家哭的太惨烈，完全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也完全没有反应，相反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这里好可怕，我不想做任务了，那个混蛋的NPC师傅，槽他全家的，我才不要做他徒弟，他怎么不去死，不去死啊！呜呜呜呜呜……”
这下萧子言真的无奈了，这都什么事啊，她已经可以感觉到胸口衣服都湿透了，原来在这游戏里真的能够哭出来啊，不得不感慨这游戏细节做得真好。
萧子言一边拍对方的背安慰对方，一边打量周围环境，虽然黑了一点，阴森了一点，但是比起焚怨崖简直小巫见大巫啊，这玩家胆子真小，这样就可以吓哭，如果去焚怨崖面对那样万鬼群出，怨灵肆意的场景还不得哭崩。
“呜，早知道会这么倒霉，我就绝壁不会起零时这种鬼时间名字啊！呜呜呜呜呜呜……”
“……”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