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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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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仿佛是世界最昏暗的一角,没有日光的照射,并不是因为太阳的吝啬而是日光透不过这里关押着的人的内心的黑暗。偏僻的,狭小的,压抑的,这里是监狱。
躺在地上的男人满身是伤,他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潮湿的感觉从手臂渐渐蔓延,鲜血如注,在地上淌了一片。耳侧是门锁打开发出的声响,有人看到地上迅速扩大的血迹而尖叫呼喊。随后便是嘈杂的议论声以及脚步声。
“快来人啊,犯人自杀了——”
吴伟明闭了闭眼,脑中想到了那抹高傲如天鹅般的身影,干涸的嘴唇蠕动虚弱的发出一个音来:“佟——”
吴伟明法外就医是在佟浅替沈放歌买了两身衣服时发生的。有媒体争相报道,披露监狱里虐待犯人的报道。小警察给佟浅打了电话,请她无论如何要保护自己,毕竟他们所做的都是按她吩咐来的。谁也没想到,吴伟明会自杀,这些消息还都尽数被放出。佟浅手里捏着电话半响没吭声,她一抬头就看见商场里的电视正全程直播吴伟明的抢救。
“啊,这不是那个强.暴学生的那个老师吗?真活该。”
旁边营业员的话传入佟浅耳里,沈放歌拉了拉她的衣角,在纸上写:他会死吗?
佟浅想了想:你希望呢?
沈放歌点了点头。
但结果并不能如沈放歌的愿,吴伟明经过抢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床头柜上摆放的仪器正发着“嘀嘀嘀”的声音,感觉到吵闹的病房安静下来后,吴伟明才悄悄睁了眼,发现病房空无一人后,才瞪大了眼睛。
“妈的,疼死老子了。”手腕上的伤口向感知传送着剧烈疼痛,吴伟明低声咒骂一声。随后抬起头开始打量病房环境。
手腕上的伤口他并没有切的很深,且还是在算准监狱长巡房的时间之前五分钟才切开的。在监狱几天里,他每时每刻都在挨打,若在不想个解脱办法那他就会在监狱里悄无声息的死去。当然,他知道这一切是谁带来的,吴伟明极端的想,若真的要死也要把仇人一块拖上。
门外又传来吵闹声,吴伟明赶紧回到床上躺好。一个警察走过来将他另一只手从被子里掏出,然后取了手铐将他与病床拷在一起。
妈的。吴伟明心里忍不住骂了声。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警察恭敬问好的声音。锁门的声音在病房里渐渐消了去,半响没听见别的任何响动,吴伟明一睁开眼就看见面前双手抱怀的佟浅,以及旁边的沈放歌。他吓得立马闭上眼。
“吴老师。”佟浅唤了声,见吴伟明又没动静了,伸手在他伤口处一按。吴伟明顿时疼的大叫。
“吴老师。”佟浅又耐心唤了句。
这回吴伟明不装死了,他睁着眼睛,扫了佟浅一眼后又去看了看沈放歌,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才发出沙哑的声音:“佟小姐……放歌……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人,你们让我死吧。”
“如果你真想死的话我很乐意帮忙。”佟浅皮笑肉不笑,阳光被她尽数遮挡在身后,吴伟明被她看得浑身发凉,低下头,错过她的清冷的目光。“如果吴老师你是想趁着法外就医这个机会逃跑的话,我劝你最好收了这份心思。”
吴伟明依旧没有说话,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小小一个姑娘会有这么强大骇人的气场。等佟浅在他耳边说完警告的时候,他对着她离开的背影,作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个动作刚好落入回头的沈放歌眼里,吴伟明并不心虚,又比划着:我会杀了你,你给我注意了。
沈放歌打一个寒噤。
回到佟家的时候,佟浅并未向佟父提起吴伟明法外就医这件事,而是将沈放歌手术时间告诉了他。佟父这几日受了点小感冒,鼻子有些红肿,他看了看沈放歌,带着浓浓鼻音道:“下周末,不是你生日吗?”
佟浅面无表情:“过不过也都是一样的。”
佟父笑道:“这话说的,大不了这次生日交给你自己去办,十八岁了,大姑娘了。诶,你不是转学了吗,认识了新同学新朋友就请他们在家里来玩玩。”
从小到大都没有交过朋友的佟浅黑着脸:“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佟父闻言哈哈大笑:“我早就给你说了,你这脾气得改改,现在交不到朋友,黑脸了吧。”
佟浅没吭声,抬头看着自顾自埋头吃饭的沈放歌,顿了顿才慢悠悠道:“谁说我交不到朋友,沈放歌不就是一个吗?”
佟父又笑了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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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穿高跟鞋的佟浅有说不出的违和感,长长的秀发被捆成一个马尾,高高的髻的脑后。在楼梯旁站好要与佟浅说早安的用人们都惊了一跳。
坐在餐桌上的佟父和沈放歌都愣了愣。佣人替佟浅抽出椅子,她黑着脸坐下,不满道:“学校不许穿高跟鞋。”顿了顿才问,“有这么夸张吗?”
佟父喝了一口粥:“这才像个学生样。”
佟浅一身清爽的打扮让沈放歌着实恍神了好久,虽然这份清新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高贵优雅气息不符,但也不影响她精致的五官带给人的惊艳。以至于沈放歌一时间找不出很完全匹配她身上所有优点而又不遗漏的词语。他在纸上迅速写了“早安”两个字,然后递给她看,佟浅轻轻点了点头,马尾随着她的摇晃微微动了动,说不出来的俏丽。
当然最震惊的还是白弧。
当他吊儿郎当在众崇拜视线中穿梭,看见迎面而来的佟浅时就呆愣在了原地。放置在他身上的目光循着白弧的目光向佟浅望去,女生们都不由自主从鼻子里哼了声。
早读时分,英语课代表站在讲台上播放英语磁带。
学习小组长来收两人的作业,白弧挥了挥手,“啥?作业,你在逗爷玩呢是吧?”
小组长没吭声目光又放在佟浅身上,佟浅抬起头看着他,皱着眉头:“作业?”
“是没带还是没写啊?我要记名字的。”
白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那好看到一塌糊涂的俊朗勾起一个冷笑来:“这个学校怎么这么好笑?要写作业就算了,不交还要记名字?得,你尽管记爷的名字,要是把爷的名字写的难看了,爷就宰了你的爪子。”
佟浅依旧面无表情:“我没有写作业的习惯。”
“哟,还杵着干嘛?非要逼的爷给你生个作业来是吗?”
小组长赶紧跑开了。
佟浅轻飘飘看了白弧一眼:“你觉得□□很牛是吗?”
白弧笑了笑:“再牛也没你佟家牛啊,钞票排一排可以绕地球多少圈了。”
“你知道地球的直径吗?”
“六千三百七十一平方米,对吧,爷为了算你家财产还专门去打听了的。”
佟浅冷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会继承你老子的事业了。”
“得,爷就当你夸我了。你生日也快到了吧,怎么?这回不打算请爷了?爷等你寄请柬等了好些天了。说吧,想要什么礼物,爷都给你满足罗。”
“不好意思,我这回还真不打算请你了。”
“请不请是一回事,爷送不送礼是一回事。要是爷没记错,这可是你十八岁生日,成人礼啊。爷的成人礼,爷的老子送了爷一辆黄金跑车,要不,爷也给你弄辆跑车,黄金造的车爷送不起,一百来万的奔驰、宝马爷还是送得起的。”
“白弧大爷,你这是在嘲笑佟家买不起车吗?”
“哟,瞧你这话说的。爷哪有这个意思,爷就想寻思寻思给女神一个开心,你这就是冤枉爷了。”
佟浅低下头继续去研究那本《手语指导大全》,不再和旁边的暴发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