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回旋的末端》跳过的幸福

4、过客

　　来电话的是姚菁。
　　“喂，死小鱼，你人在哪里啊？现在都几点了还在外面荡，不怕外面那些豺狼猛兽啊？”姚菁什么都好，就是嘴巴不饶人，不过也罢，符合她傲人的身高。
　　“我跟个朋友在聊天啊，你不是去桂林了吗？长途加漫游，姚大小姐您还真舍得啊！”我打趣，忘了说，姚菁那家伙也是吝啬出名的。
　　“唉，别提了，我没去，我在宿舍啊，你快回来，回来我慢慢跟你说。”姚菁的声音里有我猜不透的信息，有点郁闷，但似乎更多的是惊喜，或是惊奇，“对了，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程珉那家伙无精打彩的……不说了不说了，你快回来，你不回来我不敢洗澡。”
　　“嗯，好，等我几分钟，我很快就回去。”
　　挂了电话，我突然发现手机上面的余光，五条信息，七个未接来电，都是程珉。
　　怎么回事，我跟徐枫聊天有那么聚精会神吗？为什么会浑然不觉手机的振动？突然想起姚菁刚刚说程珉无精打彩的样子，我抱歉地皱了皱眉，回了程珉一条信息：对不起，刚遇到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聊得太投入了，抱歉！放心，我没事。
　　徐枫伸出手抚上我的眉心，他说：“小鱼，你不要皱眉，看起来让人很心疼。”
　　我感受着徐枫指尖传来的冰冷，却觉得皮肤底层的血液在沸腾，那是一种像眼泪一样温润的感觉，我笑笑告别了徐枫，他还是那个笑容，他说小鱼我会再找你的。

　　姚菁窝在她的趴趴熊身上，一点都不可爱地向我挤眉弄眼：“舍得回来了，跟哪个帅哥去约会了？有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啊？快从实招来，我们从轻发落啊！”
　　我瞥了她一眼：“得了吧，哪有帅哥呢，一个人无聊就出去逛一逛，遇到以前的同学就一起聊而已，还来不及进一步发展就被你催回来了你说要怎么赔偿我啊？”我假笑地挨了过去，“怎么？旅行团不要你了？还是被你那些朋友撇下了所以灰溜溜地滚回来？”
　　姚菁伸了下懒腰，她说：“小鱼我要去游水了你不要烦我，等下再告诉你。”
　　呵，好笑，我们180的小秘一个人不敢洗澡，还要有人在外面守着……

　　我换了睡衣缩上了床，程珉的信息，他说：没关系，你没事就好，我就是担心你。明天有空吗？我们去市中心逛逛好不好？
　　基于对程珉的抱歉，我没有拒绝，但是我想，也许更多的理由是，我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走走，那个阴暗的世界禁锢我太久了，我需要阳光，一点点。
　　姚菁湿湿地挨了过来：“鱼，你有约会哦！”
　　我一把挡开她的脸：“是朋友，我不想做到太绝了，妖精，我们不应该欠人家太多东西对不对？”
　　姚菁叹了一口气，缩回了她自己的床，她说：“鱼，我今天遇到那个人了。”
　　“谁？”我耳朵竖了起来。
　　“那个关于爱情的人。”

　　姚菁发育慢，初中的时候还是一个小鸟依人状的女生，在那情窦初开的季节里，我们的姚菁一直在默默地注视一个男生。
　　他是篮球队的队长，高大，英俊，也是高中部的学生会主席，多才，多艺。相比之下，姚菁是个平凡又单纯的女孩，小小的个子毫不起眼、毫不出众，在男生的眼里，姚菁跟很多女生一样，在每天放学后去训练场看一群大男生大汗淋漓地训练，或者挨骂，然后在情人节圣诞节偷偷地往他的课桌底下塞礼物。
　　男生习惯这样的女生，而姚菁也像其他女生一样甘于这样的暗恋和付出。
　　直到有一天，那一天还是像无数的下午一样，姚菁傻傻地在训练场边看完篮球队练球，然后再傻傻地跟男生准备坐同一辆公车回家。这时有一个女生出现了，姚菁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个女生无助的哭声，和男生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女生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那可是你的小孩啊！”
　　男生一把把女生推开，姚菁突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二话不说上前就甩了那个男生一巴掌，然后潇洒地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谁都没有看到，姚菁的眼泪，和她的心，一起在阳光下，碎了一地。
　　说来奇怪，那时候开始，姚菁好像吃了激素一样突然急长，身和心。等到她顺利地升入高一的时候，就被学校的篮球队直接吸收了过去。这时候他也遇到了快毕业的曾经的那个男生，在的向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姚菁说：“还记得两年前甩了你一巴掌的女生吗？”
　　男生尴尬地笑笑，从此两个人再没说过话。

　　姚菁没想到这个桂林这行居然是和他一起去，到了火车站的时候才发现的，拗脾气的姚菁转头就走，一路上百感交集，很多东西说不清楚。
　　是爱吗？曾经是爱吗？或者现在还是爱吗？
　　我躺在床上大口吸气，我说姚菁，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你也许是气恼自己爱上一个不是你心目中的完美男人，但事隔那么多年，你还在记恨吗？
　　姚菁摇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面对他，没有办法当他只是一个过客，毕竟，我一直希望他不是。
　　我说姚菁，你一直还爱着他吧。
　　姚菁突然哭了，她说小鱼我永远忘不了初中的篮球课上，他扶起被篮球撞翻的我，说要学会跟篮球做好朋友，那时候我就爱上他了。
　　爱吗？有一种牵挂，有一种无法忘怀那就是爱吗？
　　曾经遇到的人，现在身边的人，我们都是过客吗？
　　可是，我们还是为了我们生命中的过客，在欣喜，在悲伤，在记得，在遗忘。

　　阳光明媚，难得的好天气啊。
　　公车不挤，大概全世界的人都集中到某一些好玩的城市去旅游了，所以这座城镇的交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顺畅。程珉一路上像个要到糖果的小孩，兴奋地说着讲着，不时指手画脚告诉我现在的地理位置和周围有名的建筑。
　　我安静地听着我的私人导游滔滔不绝地描绘，心情挺轻松的，很难得可以享受到这样的阳光和不太嘈杂的人群。
　　我们逛了购物中心，吃了街边的小吃，看了场无厘头的“谋式”电影，然后两个人开始沿着长街有点尴尬地散步着，果然，还是会有这样的场面出现。我是不会寻找话题的人，而程珉讲了一天似乎也开始词穷了。
　　我开始想起昨晚跟姚菁讲到的过客，程珉、姚菁、徐枫、纤纤，谁又不是谁的过客呢？可是我们，都拥有这相遇的感动，也许因为这感动我们可能会受伤，但是，我们还是奋不顾身地，去经历。
　　我思索着，沉默着，程珉开始有点手足无措，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发觉到他的不自在，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发现一辆宣传车迎面而来。
　　“第十九届“塔米杯’世界舞蹈比赛将于11月份正式开始，现接受所有舞蹈爱好者的报名，分赛区初赛时间是11月3日，具体赛事安排请大家留意！”
　　我径自停了下来，程珉也跟着停了下来，打量着我脸上奇怪的神色：“小鱼……”
　　“我要去参加比赛。”我突然冒出了这句话。